盛夏最美好的季节,娄国的灯火节的这一日,溪水旁放满了荷花灯,天空中布满了孔明灯。娄国的夏季很热,但是风吹在身上十分舒服,特别是晚上。
这是玖橙在娄国参加的第一次灯火节,上次灯火节她老老实实待在宫里没有出门,再上一次灯火节是古耀被废的时候,再上一次她错过了。
他们一行七人穿梭在人群中,李孝仁扶着钟馨婷,玖橙和池菱走在最前面,后面是蓝季枢老老实实地跟着,天月和伊诗左右护着。
“菱儿你喜欢这个吗？”玖橙看见小摊子上面的一个老虎灯对池菱说。
池菱摇了摇头,说:“我不喜欢老虎,我喜欢这个,”她拿起旁边一个羊形的灯,“这个才可爱,老虎好凶。”
“是吗,我喜欢这个,季枢给钱。”
她拉着池菱往前走,蓝季枢扔给老板一个碎银子,老板连忙点头哈腰。钟馨婷笑着看着他们,对李孝仁说:“我不要,已经有两个了,晚上放在屋子里太亮了。”
李孝仁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咱们买别的。”
“答,小姐,小姐,”天月朝玖橙喊着,“小姐我想要这个好吗？”
玖橙走了过去,看见一个可爱的红色小灯笼,说:“买吧,今天你们喜欢什么都随便买。”
天月大笑着拉住伊诗,“伊诗姐姐你听见没！答女今儿让我们随便买！”
“嘘！是小姐,小姐！”伊诗笑道。
“是是是,小姐最好了！最伟大了！”
玖橙无奈地说:“好了,买了赶紧走,你们不是说要带我去放河灯吗？”
“啊！糟了,忘记买河灯了！”天月大叫一声。
钟馨婷和李孝仁也凑了过来,伊诗拍了拍她,说:“别激动,一会儿下去买,我记得去年那边有很多。”
“对对对,小姐我们下去买吧。”
“嗯,你们先去看看。”
“好！”
天月忙拉着伊诗过去了,玖橙一面说道:“天月是娄国人,对什么都有极大的热情。”
池菱掩嘴笑道:“嗯,看出来了,是个可爱单纯的孩子。”
“小玖,我们去哪儿？”李孝仁过来问道。
“要带我们去放河灯。”
“河灯？”李孝仁惊讶起来,说,“河灯有什么好放的,难道你没放过吗？”
玖橙眯起眼睛,说:“没放过。”
李孝仁有些不相信地说:“怎么可能？之前不是在宫里放过一次吗,季枢也知道啊。”
玖橙看了看蓝季枢,问:“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蓝季枢想了想,说:“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很久了。”
“啊？什么时候。”
李孝仁忙说:“不是从宫里的拱桥下流过了吗？你没看见吗？”
这么说来玖橙似乎有一些印象了,她记得的是,那日似乎还见到了蓝季枢,那是她第一次为蓝季枢心动的地方。她脸上微微一红,说:“是,是那个时候吗？原来,那是你们放的河灯。”
“对呀！不就是那个时候嘛,不过每次我们都没放,太无聊了。”
“无不觉得无聊,我又没放过。”玖橙不高兴地说。
“我也没放过。”
“你？”李孝仁顿住,惊讶地看着钟馨婷,“你怎么也没放过啊,难道叙国没有这个活动？”
钟馨婷十分自然地解释道:“没有,帝都附近没有河流,你不知道吗？”
李孝仁还真没注意过这件事情,不过,“以前在我家放过啊。”
“那是看你放,也算？”
池菱和玖橙相视一笑,说:“好了,我们一起去放不好吗？我以前在叙国也没放过,帝都没有内河,就连看都没看过。”
玖橙拉着池菱转身过去,说:“不让李孝仁放了,我们自己去。”
蓝季枢看了看李孝仁,转身走了。
李孝仁忙跟上去,“哎,等等我们,怎么连婷儿你也跟他们走了,我去还不行吗。谁知道你们都没放过啊,我这从小都放多了,哈哈！”
“那太好了,”钟馨婷笑道,“那你来帮我们买河灯吧。”
“没问题！我来买我来买！”
这条河不算宽,却也不窄,玖橙用炭笔在河灯上写了些什么,她背着蓝季枢将河灯藏在身后,又偷偷看着蓝季枢,说:“不许看我的河灯。”
“放心,我再看你。”
“也不准看我。”
“那不行。”
“你去写你自己的。”
“我不放。”
玖橙看了看他手上,的确没有河灯,“为何？”
“你就在我身边,我没有其他愿望了。”
玖橙低了低头,缓缓将手里的河灯拿了过来,给蓝季枢看。蓝季枢看见她在河灯上写的东西,不禁微笑。
他伸手摸了摸玖橙的头,说:“小玖,我们成亲吧。”
也不知道李孝仁是从哪里买来的孔明灯,在孔明灯上面写上古玖橙和蓝季枢的名字,他们一起拿着。
蓝季枢轻声说:“小玖,你愿意嫁给我吗？”
“嗯,我要嫁给你季枢,那你呢,是不是也愿意娶我呢？若是你娶了我你就要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不离不弃。你若是负了我,我就再也不会要你了。”
“你这话说的有些奇怪,我负了你应该是我不要你了,怎么是你不要我了呢？”
“我是说,你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便不要你了。”
“好,我要你,我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玖橙点了点头,“嗯,我是有见证人的。”
蓝季枢轻笑,说:“好,我发誓。你与我,是我唯一的妻子,不离不弃,永不变心。”
玖橙有说不出的感动,她从未想到蓝季枢也有对她表白的一日,除了上次的冲动以外,今日如此的平静却也让她如此动心。
“好！”李孝仁连连拍手,说,“你们要不要来个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啊？哈哈哈！”
“你别插嘴。”钟馨婷瞪他。
李孝仁继续说:“本来就是嘛,既然是成婚,也要有点成婚的样子,况且一个是答女,一个是王爷的,这也太寒碜了吧。”
想一想李孝仁说的也对,于是孔明灯飞上了天,就在娄国大河的一边,玖橙和蓝季枢对着大河跪了下来。
“这河水是我们娄国的母亲河,我的母亲已经死了,这便是我的母亲。”
“我蓝季枢,从小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如今以天地为证,以江水为证,娶你古玖橙为妻。”
“我古玖橙,对着大河母亲,对着娄国百姓,愿嫁给你蓝季枢。”
李孝仁走上前来,笑道:“虽然这个仪式是我见过最简单,但是却是最令我难以忘记的,季枢,小玖,我愿和钟馨婷还有池菱做你们的见证,祝你们幸福。”
“谢谢,这是我从你这里听过最好的话了。”玖橙玩笑道。
“谢谢。”
李孝仁愣了愣,惊喜道:“季枢你竟然对我说谢谢？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你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谢谢！你们两个的事情终于是告一段落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你看起来比他们还要高兴。”钟馨婷打趣道。
“当然高兴了,”李孝仁大声叹气,说,“你可不知道那两年季枢一个人在昭国时候的样子,跟他说话都不理人的,多可怕啊！”
玖橙眨了眨眼睛,忙凑过来,“真的吗？”
“当然了！”
“比某个行尸走肉好。”
李孝仁干咳两声,瞪着一脸冷漠的蓝季枢,“喂！你以往都不说话的,今儿怎么要损我？”
“无聊罢了。”
李孝仁清了清嗓子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看向钟馨婷,笑道:“婷儿,如今季枢和小玖两个算是皆大欢喜了,接下来我便等你的伤痊愈了,就带你回家！我都跟我爹娘说好了,我爹娘绝对同意！特别是我爹！”
钟馨婷无奈地说:“好好,我知道。但是我可没有嫁妆。”
“你有。”玖橙忙说。
钟馨婷无奈地瘪了瘪嘴,李孝仁说:“我不要你的嫁妆,要你就好了！我爹多喜欢你这个儿媳妇你是知道的！当年你没嫁给我,我爹还伤心了好长一顿时间！不过,”他想到一个人来,说,“不过你是不是会介意……”
李孝仁说的什么,钟馨婷自然是知道的。玖橙悄悄在蓝季枢耳边问道:“李孝仁的正妻不是婷儿的表妹吗？”
“嗯,不过她生来有病,不能生育,所以李家一直想让李孝仁纳妾。”
“难怪。”
钟馨婷笑道:“我不介意,我与妹妹在一起还有个伴儿,妹妹性子温顺,与我亲昵得很。”
“那就好！”李孝仁又笑了起来,“我生怕你介意。”
“只有这个是我不介意的。”
钟馨婷笑得像个孩儿,池菱突然有些羡慕他们,但是想到甘奕乔,他很快就会有有一位新的王后了,还是昭国的公主,就算知道了,她又能如何。她还是个嫁过人的女子,与甘奕乔,根本就不可能的。
池菱摇了摇头,让自己的脸上多了些笑容,算了,罢了,她能活下来就已经是最幸运的事情了,如今,只要他们都好便好了。
“菱儿你看！”玖橙指着天空。
池菱抬头看去,刚刚还只有稀稀疏疏的孔明灯的天空中,此刻已经被千千万万的孔明灯给笼罩了！
那半人高的孔明灯放到天空中像一颗颗璀璨的明星,眨着眼睛,置身其中仿佛仙境一般。心中一股喜悦油然而生,她站起身来,不由惊叹起来,漫天的星辰,是画卷中从来不曾出现过的景象。
神奇、迷人、梦幻,是池菱大脑中浮现出来的词语,她甚至找不到其他的词汇来形容这样的场景。如果时间能够停止,她想,就停留在这一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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