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怀微愣,放下手里的画像走了出来,太后的凤驾已经进来了,皇上拜礼,“给皇母后请安,母后今儿怎么来朕的书房了?母后身体不好,有事的话就让人传一声就行了,何必大冷天跑这么远?”
太后直径走到座上坐下,冷言道:“哀家还没老,身体还硬朗得很!”
周逸怀吩咐道:“还不给太皇太后泡茶?”
身后的侍女欠身退下,周逸怀坐到一边,说:“不知道母后特地过来一趟有何事如此着急?”
“何事?”太后反问他,“哀家在北阳宫里都能听见楼兰使者的抱怨声了,难道皇上听不见?”
“他要抱怨就去抱怨,区区一个楼兰,朕还不放在眼里。”
“皇上,您怎么能这么想?楼兰虽小,可若是联合娄国,不说能进攻我们岳国,却也能给咱们造成极大的伤害!皇上是生得好,正是和平年代,哀家见过乱世,像和亲这种小事,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皇上该是要好好处理。”
周逸怀回答道:“是,母后教训的是。朕已经择好和亲的人选,请皇祖母不必担忧。”
“哦?皇上决定让哪位郡主去楼兰啊?”
周逸怀招手,林振华将一幅画像放到太后面前,说:“回太皇太后的话,冀州巡抚之女顾清颜,芳龄十六,才貌双全,又蕙质兰心,正是合适的人选。朕准备册封她为朝阳郡主,以二品郡主之礼准备嫁妆,择日前往楼兰。”
太后冷哼一声,说:“皇上,是咱们岳国无人了吗?不过是和亲这等小事,竟然要让大臣之女前去?一个小小巡抚的女儿,也有资格成为一国之后了?皇上不顾念自己的颜面,是不是也应该顾念一下岳国的颜面?”
“母后所言差矣,既然宫中没有适合的郡主,朕是皇上,朝中大臣乃食君之禄,分君之忧,难道不该为君分忧?。”
“皇上虽然人说的是没错,但是皇上好像忘了,咱们岳国可还有一位郡主。”
周逸怀脸色微变,想不到太后竟然提到了这里。太后此刻笑意渐浓,不由顺着就说:“哀家答应过朝芽,要替她做主。她是哀家的亲孙女,如今岳国也没有什么年少有为的年轻才俊,若是要嫁给哪个小官哀家也不愿意,不如就嫁去楼兰当个王后来得自在。”
“母后为何不直接让朝芽嫁去昭国,当个皇后更好?”
太后大怒,呵斥道:“胡闹!这怎么能够相比?昭国与咱们岳国同为南朝大国,迟早会兵戎相见。”
周逸怀对上太皇太后的眸子,平静地说:“朕没有开玩笑,朕早有想与昭国和亲的打算。”
“砰!”
太后拍案,不由沉默下来。书房里的空气一瞬间稀薄起来,大家都紧张不已。太后紧闭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你们,你们都给哀家下去,哀家要跟皇上好好谈谈。”
一众人纷纷拜礼退下,连上茶的侍女都被拉了下去,书房里就只剩下太后和皇上两个人。
林振华实在放心不下,和杵乐一起站在书房门口等许久,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他们急忙回过头去,又立刻站到一边,拜礼,“恭送太后——”
林振华忙走进书房里,只见周逸怀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杵乐随后进来,吩咐所有人不得进来打扰。他见周逸怀呆滞地看着前面,上前轻声说:“皇上。”
许久,周逸怀深吸一口气,说:“来人啊。”
门口几个侍卫纷纷进来,“请皇上吩咐。”
周逸怀吩咐说:“立刻传聂永生觐见!”
“是!”
又是一阵沉默,周逸怀在挣扎,可他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林振华。”
“臣在。”
“替朕拟旨。”
“是。”
周逸怀说一句,林振华就在圣旨上写一句,周逸怀说得无力又不愿,直到最后,林振华终于停了停笔看向皇上。皇上托着额头,看不清表情。这时聂永生终于来了,皇上才轻声叹气,又说:“杵乐,将圣旨拿去北阳宫。由你出宫宣旨吧。”
杵乐微愣,说:“是,微臣遵命。”
聂永生走到周逸怀身后,拜礼道:“微臣聂永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起来吧。”
“多谢皇上。”
周逸怀又对林振华说:“寺沅,再替朕写一封信。”
林振华将信纸铺在桌上,“皇上请说。”
“传朕旨意,西北王明溪即刻回宫,不得有误。”
周逸怀又将一块腰牌拿了出来,对聂永生说:“带着朕的腰牌,八百里加急,将这信交到西北王手里。”
聂永生完全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请,可他又不敢多话,接过信件立刻说:“是,微臣立刻出宫。”
“要快!”
“是!,微臣遵旨!”
周逸怀长叹一声,淡淡说道:“朕还是比不上太后,是朕想得太简单,是朕想得太容易啊。”
林振华一言不发,只是站在皇上旁边,一直陪伴左右。
自坐亭中,周围被万花包围着。冬日的花不多,可这满院子的花倒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听说席城郊外的黎源万花丛生,本是玖橙提议过来赏花的,可谁知道这才刚刚到没有多久,玖橙却不见了,只剩这满院子的梅花和白雪,还有两个相视而哭的大男人。
林少津打了个哈欠,拉了拉衣领,虽然今儿太阳十分好,但待得久了还是有些凉的。莫择允眼珠略动,已经觉察到有人走进了亭子。
几个官员打扮的人从后面走了过来,完全没有看见身在花丛中的这两个大活人,自顾自聊了起来。
杵乐和一行大人们坐到对面的小亭子里,他端起面前刚刚沏好的茶水闻了闻,还真是香气扑鼻啊,“杵大人,这可是咱们这里最有名的地方,黎源。只要来过席城的人,都会来这里坐一坐,这里的花四季不落,您看觉得如何?”
说话的人是岳国丰州郡知州谢维谢大人,他摸着一缕小胡子,十分得意地说着。等了半晌,他也没听见杵乐回答他半个字。他看向杵乐,只见杵乐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闻了闻,又看了看,不知是喝还是不喝。
谢大人轻轻咳嗽两声,旁边的几位大人也都看向杵乐。只是杵乐刚刚进宫面见了岳国的皇上,他还在想着方才周逸怀说的两件事情。他倒是不太在意自己的小妹妹要嫁去娄国的事情,只是周逸怀说的另一件事情让他在意。
“杵大人?杵大人?”
杵乐愣了愣,突然回过神来,“哈哈,谢大人,您方才说了什么吗?”
谢大人有些尴尬,身旁的知府王从善笑道:“哈哈,杵大人可是欣赏得太过专注了。方才谢大人问您,不知道您觉得这黎源如何?”
“好!十分的好啊!不愧是席城最有名的百花谷。”
既然杵乐十分给面子的赞许了,谢维就顺着下了台阶,“能得到杵大人的赞许真是黎源的福气!杵大人日夜艰辛,今日就先歇息着,明日便请杵大人随我一同前去案发现场。”
说起案发现场,便是前不久发生在岳国与沧国边界的一桩凶杀案。死者是岳国的尚书大人,但却死在了沧国。死因奇怪,就连尚书刚刚相认的女儿也在第二天不见了,周逸怀知道这件事情以后特派杵乐前来调查一番。
其实杵乐想今日就去,不过想起出门前卫卿荣说的话,既然这是别人的地方,就听别人的话来办好了,“那就有劳谢大人了。”
“哪里话哪里话,那杵大人,今日……”
“不如今日先跟我说说谢大人调查的结果?”
王从善说:“早就听闻杵大人是国之栋梁,皇上能派大人前来真是太好了。”
谢维接着说:“既然杵大人如此为国为民着想,那,王大人,我们就来说说正经事吧。”
“是。”
王从善吩咐官员去拿资料过来的时候,杵乐又问:“谢大人,我在抵达云国之前听到了另一件事,心里一直惦记着,想问一问谢大人此事是否属实。”
“请说。”
“传闻说槐越王过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谣言?”
谢维和王从善对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廖毅将军突然说话了,“这是什么谣言?槐越王过世也有几日了,杵大人还不知道?”
杵乐呆了一下,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就开始思考了。谢维拿过竹简放到杵乐面前,开始说:“就在尚书大人出事之前的半个月的,不过杵大人您不用担心,槐越王的儿女们已经证实,槐越王是被王妃所杀,王妃也因为杀害了槐越王而自刎。”
“杵大人,请看这个,”王从善翻开竹简,说,“不知道杵大人可还记得一年前沧国豫章王根据我们的调查,豫章王一家是在一夜之间被灭门的。豫章王一家约有两百人左右,除了豫章王的四个孩子以外,全部死于一种极其细的暗器之下,但是,只有豫章王一人,是死在剑下的。”
“就是说,杀手只有一个人。”
廖毅说:“怎么可能?一夜之间不惊动任何人,杀了两百多个人,一个人怎么办得到?我去豫章王府看过,豫章王的死法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还有,豫章王妃是被吓死的。”
杵乐微愣,惊讶道:“难道犯人长得这么丑?竟然被吓死!”
廖毅哽了一下,喝口水接着说:“凭老夫多年的经验,在江湖上能用暗器的高手不在少数,可是用极其细的暗器作为武器的,真是费解。”
“如何说?”杵乐倒是有些兴趣。
“首先,我们只知道是暗器所杀,那么是什么暗器会有如此的杀伤性,其二,如果只有一个人,那这个的力气可是力大无穷。”
杵乐点了点头,“那以将军只见,可有什么头绪?”
廖毅紧皱眉头,说:“老夫还只知道两位高手。”
王从善急急地问:“廖将军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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