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她看着街道一边,问道,“不知道岳国南方将军现在在哪,听说他是岳国最厉害的大将军,岳国能有今天也是他的功劳。”
莫择允突然想起来,不由微愣,脸色微变,只问,“小橙子,你问这个做什么？南方将军那可是岳国大将,武功深不可测,以一当千,不管你想做什么,哥哥劝你想都不要想。”
“我可没说我要做什么。”
“你这个小脑袋瓜子成天不知道想什么,总之,为了你的安全起见,这个人,不要动。”
玖橙瘪了瘪嘴,答应道:“知道了,玖橙这点还是明白的。”
“这样最好。”
玖橙含笑点了点头,刚走了几步,却听见一阵阵的琴音。她站住脚,往一边看去。这琴的声音婉约轻柔,让她想起肖太后的琴声,比上这个,更加的妙。还记得刚到昭国的时候,每次哭都要肖太后抚琴才能让她开心。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没,”玖橙看向林少津,笑了笑,“这琴声通透,虽不算融会贯通,但也算得上清澈干净了。”
林少津忙问:“你喜欢弹琴？”
玖橙摇了摇头,只说:“不,我不擅长抚琴,只是以前在昭国喜欢听肖太后的琴声罢了。好了,是我一时失神,不是说去逛夜市吗,天色不早了先去吃点东西吧。”
林少津还想着不如以后让莫择允这个大呆子送一架琴给她,却被硬生生拒绝了。想来也是,昭国之中琴棋书画哪个没有,若是不喜欢,也没有人勉强她去学。
玖橙低了低头,不是不会抚琴,而是不能。
岳国之国都济阳郡席城,皇城之上,那是长裙一般的纱衣,绣着五彩斑斓的花纹,楼兰使者千里迢迢而来。那使臣衣着长衫,脚穿长靴,头戴圆帽,一副大漠的打扮,却又与大漠衣装有些不同。男子恭敬地将手放于胸前,行大礼。
“楼兰使节那他多德·越,参见南朝大国岳国皇上,皇上万岁。”
岳国皇上周逸怀今夕三十有六,几乎没有皱纹的脸上带着一缕笑意,明朗如月一般的双眼带着浅浅的笑意,缓缓抬手,“使节请起。”
“多谢皇上。”
“使节千里而来,路上辛苦了。”
“我代表我们伟大的楼兰之国给岳国皇上献上最尊贵的礼物。”
周逸怀点头,接过呈上来的折子,微笑,“楼兰国王有心了。”
“皇上,除此礼物以外,我们伟大的国王还有一个请求,希望皇上可以答应。”
“使者请说。”
越低了低头,用一口不太流利的南朝话说:“皇上,楼兰与娄国多年战争,如今娄国被昭国逼到苾泺山以北,娄国残酷,可我们楼兰却也不会轻易屈服他们之下。我们楼兰伟大的国王以为将来的天下必是南朝所有。”
周逸怀早已料到,便说:“楼兰国王眼光长远,南朝以和为贵,愿太平盛世。”
“皇上英明,”越拜礼,说,“我们楼兰国王十分希望能与岳国结盟,友好往来,和平共处。只是楼兰虽然是西域小国,但十分繁荣富裕,而且近来年军队逐渐强大。只是恐怕南朝大国雄霸,国王有一小小请求,还请皇上同意。”
“你说。”
“我们楼兰国王希望能与南朝和亲,”越顿了顿,四下一片议论,他说,“知南朝分六国,皇上和王的女儿称为公主或是郡主,我们楼兰国王希望能娶一位公主或是郡主成为我们楼兰的王后,以表南朝与楼兰的友谊。”
周逸怀轻笑,说:“使节千里迢迢而来,就请先在宫中休息数日,和亲之事容后再议。”
越行礼,“多谢皇上。”
“一个小小楼兰,竟然敢出此条件说要迎娶我们南朝大国岳国皇家的公主、郡主,简直嚣张！”
北阳宫里,周逸怀刚刚下朝就被请了过来。新的相国大人王霍愤怒地对太后说起朝堂上的事情。
太后思忖着,说:“楼兰有此打算不过是怕我们将娄国敢回漠北之外后,娄国就会反攻他们。楼兰国王有此远见也算是个明君。”
“楼兰小国,不自量力,只要等解决了娄国,我们岳国出兵也能一举将楼兰拿下,”相国走到皇上面前,说,“楼兰不禁遥远,更在北疆之外,地处黄沙之中,天日炎热不说,条件远远不及南朝。还请皇上三思,和亲公主若是嫁去,这一辈子恐怕就回不来了。”
周逸怀有些不耐烦,对太后说:“不知道母后觉得如何？”
“哼,相国说的对,楼兰不过是小国,竟然要求与咱们皇家的公主、郡主和亲来表达友谊,这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母后的意思是不赞成这次和亲？”
太后点头,说:“皇上,宫里的公主本就不多,年龄也都太小,哀家觉得这次和亲…”侍女进来奉茶,太后看着侍女突然顿住。皇上见她在思考着什么,突然话锋一转,嘴角微笑,说,“皇上,哀家觉得,这楼兰虽是小国,让南朝的公主郡主嫁去虽然有些委屈,但也是一国之后。”
周逸怀万万没有料到太后会转变得这么快。
太后一改之前的态度,笑了起来,说:“皇上是要将娄国驱逐出去的,之后若是楼兰能够臣服当然是最好,不动一兵一卒。西域虽远,但为了南朝,这就是皇家的使命。”
“母后的意思是？”
“哀家觉得这次和亲十分要紧,虽说宫里的公主都还小,但咱们岳国还是有几位郡主可以选择的。”
周逸怀脸色略有不悦,反对说:“母后说的虽然都对,但朕觉得,如果要牺牲郡主的幸福来保卫岳国的江山,咱们岳国还没有到这一步吧？”
“皇上,”太后略有责备,“皇上怎么能这么想？虽然楼兰小国,但是皇上,咱们要懂得讲诚信。楼兰提出和亲并不是第一次,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就连昭国也有郡主与楼兰和亲,既然楼兰王提出,皇上就应该为了两方的情谊考虑。”
周逸怀不语,太后又接着说:“哀家知道皇上心疼郡主,但郡主去了楼兰也是一国之后,不会委屈的。”
相国忙说:“太皇太后请三思！楼兰之力不及娄国,就算出兵也损不了多少兵力,又何须牺牲郡主？”
“放肆！”太后瞪住相国,“相国,这等为国效力的大事有多少人盼都盼不来,你竟说是牺牲？”
相国抱拳低头,“是臣见识浅薄,还太后恕罪。”
“皇上,”太后吩咐道,“哀家觉得几位王爷家的郡主都不错,皇上就开始选吧。”
周逸怀起身,回答说:“朕知道了,请太皇太后放心。”
太皇太后含笑点头,周逸怀拜礼告退。
席城之内只有一座公主府乃是太后之女,周霖。不过朝芽许多年前已经嫁人,这座公主府里,住的却是朝芽的女儿,周朝芽。这位朝芽郡主天性活泼外向,与一般大家闺秀不同,常常独自一人出府,没有半点防身之术却一个下人都不带。
只是她刚刚回到公主府里,吩咐侍女泡了茶过来,靠着软榻抱着暖炉,看着皇上派来的大人说:“卫卿荣大人不知道要同我说什么？”
卫卿荣差点就问了,说:“昨日早朝时,楼兰的使者进宫面见了皇上。”
“楼兰？”一旁抱着身子,微微眯眼的男子正是周朝芽的表弟杵乐,他不禁说,“楼兰与我们南朝虽不是敌国,可也关系一般,怎么会派使者过来？”
“杵乐,听我说完,”卫卿荣顿了顿,道,“楼兰的确很少与岳国冲突,漠北一带,若是楼兰要帮助娄国,岳国就会有一场苦战。楼兰国王这次派使者前来的目的是与岳国交好,提出与岳国和亲的要求。”
杵乐不悦地说:“那关我们什么事啊？”
卫卿荣叹了口气,说:“杵乐,先听我说完。朝中大臣都觉得这是一次联合大漠部落的一次好机会,也可以给娄国一个警惕。可是楼兰国王要求和亲之人必须是皇室之女,也就是公主或是郡主。”
“别闹了,区区一个楼兰而已,凭他们也想娶岳国的公主和郡主？简直痴人说梦！”
周朝芽想了想,十分平淡地说了句,“皇上舅舅她,有公主合适吗？”
卫卿荣说:“皇上的公主中还未出嫁的只有两位,一位只有十岁,一位只有六岁。先皇留下的一位未出嫁的公主,安琪公主,不过公主,公主是不能出嫁的。”
“不能嫁人？”杵乐继续打岔。
“是,我记得安诺公主应该已满十五,她是良皇后之女,也是先皇最后一位公主。可她从皇后去世之后就守在了若莫寺中,听说几年前已经出家了。不过郡主倒是有不少,只是我觉得还是来与你说一声比较好。”
周朝芽说:“卫卿荣有心了,我这个年纪要嫁去楼兰也不太合适。楼兰之人还以为我这个郡主是因为嫁不出去才嫁去了楼兰。”
杵乐大笑起来,“哈哈,你干嘛说得这么诚实？哈哈哈！放心放心,你还有我呢！”
周朝芽扫他一眼,说:“天色不早了,卫卿荣就在客房休息吧。”
“朝芽,你且暂时不要四处跑。”杵乐说道。
“做什么？太后可都还没有说什么。”
杵乐摇了摇头出去,周朝芽出门盯着天上的月亮。
今夜的月亮很圆,很适合夜黑风高小酌一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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