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橙坐在安牧宸的书房里,亲亲雪兔的小脸,雪兔的爪子极短,想推开玖橙却无济于事。
“兔兔好像长大了,”玖橙抱着雪兔放在窝里,拿来青菜喂它,“皇上,雪兔今儿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安牧宸坐在书桌前批奏折,书房里除了他们二人再无旁人。安牧宸也习惯了玖橙在他耳边偶尔的念道。手里的笔落在最后一个字,他收起折子放在一旁,朝玖橙望了一眼。
玖橙正抓着雪兔的小爪子,歪着头趴在它小小的窝边眨眼睛,时不时地啧啧几下,逗得不亦乐乎。安牧宸轻笑,他还未见过能如此没有心思的丫头,向来也不想想,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成日就待在他的书房里,还整日抱着一只兔子卖萌,也不怕他起了什么别的心思。
“皇上,以后天气变热了的话就要让雪兔待在地窖里面了,不然的话雪兔会觉得太热了。”
安牧宸拖着下巴看她,她将雪兔玩来玩去,又拿了些草来铺着。玖橙见他未说话,侧头向他看去,安牧宸恰好也看着她,她别嘴走了过去,“皇上,玖橙同你说话为何不理？”
“嗯？”安牧宸回过神来,笑道,“呵呵,小玖方才说什么？”
“我说,以后天气变热了的话要把小兔子放在地窖里面,不然它会怕热的。”
“好,都听小玖的。”
玖橙眯着眼睛看他,“皇上这话可吓到我了,我回去了。”
“嗯,哎,你等等,”安牧宸起身拦住玖橙,朝窗外看了看,说,“天色尚早,你这么早就回去做什么？回去了也是被那些个姑姑们盯着学规矩,你不是最讨厌学规矩了吗？”
玖橙抿嘴笑了起来,蹦蹦跳跳地走到皇上的书桌前拿一块糕点放进嘴里,这些天来她对这个皇上倒是放下了戒心。安牧宸见玖橙现在在她面前表现得如此自然很是高兴,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被吓得晕过去的样子,真是好笑。
“皇上笑什么呢？”
安牧宸侧身,说:“朕呢看你一副天真浪漫,想起一个月之前有个有还被朕吓的晕过去的样子,呵呵,可真是有意思。”
这不就是说的她吗？玖橙脸上一红,还没咽下去的糕点卡在喉咙里,连咳嗽都咳不出来,她瞪大了眼睛狠狠拍了两下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安牧宸连忙拍着她的背,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杯来地给她。
“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慢点。”
“咳咳咳！”玖橙涨红了脸,憋屈地喝一口茶,又将茶杯递给安牧宸,安牧宸立刻又给她倒了一杯来,她又一饮而尽,这才好了一些,有气无力地回他,“还,还不是给你吓得。”
安牧宸牵着她坐下,挖苦道:“你呀你呀,才夸你最近见着朕没那么害怕了,这还没说完呢你就吓成这样了？”
玖橙瞪着他,“我,我什么时候怕你了。”
“还说不怕,那你现在心虚什么？”
“我,”玖橙语塞,可真是心虚,“我要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
玖橙起身来,特别有气势地说:“回去学规矩！”
安牧宸大笑,又疾步拦住她,她盯着安牧宸,安牧宸将她拉到屏风后面。玖橙一看见屏风后面的床就愣住了,急忙抽回手来,连退几步。刚刚她在想什么？现在又在怕什么？
“哈哈,”安牧宸瞧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别提多好笑了,扶着床沿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小,小玖,哈哈,你傻了？哈哈,你该不会以为朕…哈哈哈！你个小丫头脸这么红做什么？”
玖橙脸是红,但不是因为误会了什么,是因为皇上把她当成笑话来捉弄！太可恶了！
安牧宸顺了顺气,拍拍床,“过来,来朕这边。”
玖橙揪着胸前的衣裳,摇头。
“好啦,朕不逗你了,你先过来。”
玖橙还是摇头。
安牧宸唉了一声直接把她拉到了床边来,玖橙吓得一动不动！安牧宸狠狠往她身后拍了一掌,她瞬间冷静了。
“不害怕了？”
“皇上你打我？很疼啊！”玖橙死死瞪着安牧宸。
安牧宸敲了敲床边下的暗格,床后一侧的墙壁突然打开,玖橙眨了眨眼睛忙走过去。暗格里有一条路,幽幽传来烛光。安牧宸站在她身后,又敲了敲走道里面的暗格,暗格的门便管关上了。
玖橙回头过去,安牧宸说:“记住暗格的位置了吗？”
“啊？”
“这是只有朕知道的暗道,如今你是第二个知道的人,记住位置了吗？”
玖橙点了点头,安牧宸吩咐她下次无事便从这里过来看雪兔,还不等玖橙答应,安牧宸便开了暗格出去了,只留玖橙一人待在暗道里。
暗道有些长,出来的地方是后宫偏僻的假山,就连假山里面也机关,开了机关才能出去。玖橙忽而想到一见十分严重的事情,皇上说这条暗道只有他一人知道,那便是秘密中的秘密,如今被她知道了……玖橙背后一阵寒颤。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冬天的夜晚来的特别早,也特别长。蓝季枢闲来无聊进宫来与皇上喝酒,酒还未喝上,却找到一只发呆的小猫咪。
空灵桥上点烛光,逐月河里看月影,这并不是去皇上书房唯一的路,往日也不是经常会走这条路,今日往这走也不过是巧合罢了。他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情,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走到这里来了。
水光倒影,泛起点点涟漪,烛火倒映在河里若即若离,他却在这时站住了脚步。寒风徐徐,空灵桥上有三座亭子,亭子里的烛火向她投来微光,他缓缓抬头。
月色正好,她本不是倾城佳人,也不是小家碧玉,而此时,微风将她的发丝吹舞起来,侧脸映着河光,眼神温柔似水,肌肤如月光皎洁,长发如瀑布倾泻。美人如画,此时看去,却也觉得别有风味。
她在看远处河水里的河灯,虽然寒风已经渐渐褪去刺骨,站在风里许久也不觉得冷,但时间久了也有些凉意。她本来不想那么早回去,回去了也是有姑姑等着她学规矩,她不喜欢那些规矩,若没有必要的话,她宁可一直都待在琉璃阁里不出来。
玖橙缩了缩身子,才觉得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多年练武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身后有人？
听着脚步,人还未走过来便转身行礼,“九王爷万福。”
蓝季枢微愣,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是本王？”
“玖橙见过九王爷,九王爷的步子轻盈,步调散漫,只怪玖橙认识的人不多,正巧只有九王爷一人是这样的。”
“本王倒是忘了,皇上与我说过你会武功。”
玖橙低着头并不说话,是她冒失了。荼刖以前说过,女子会武是件不大好的事情,所以一直不让她在后宫用武。上次在御花园跟皇上打了一架是她太笨了,这次又犯了同样的错误,真是不该啊。
蓝季枢从她面前走过,“起来吧,这么晚了一个人怎么还在外面瞎晃？”
“我,我正要回去。”
“你三不五时就去皇上那儿看兔子被人瞧见了也不太好,以后还是少去几次吧。”
玖橙歪着头,荼刖前几日也同她说过,怕是她一个答女经常出入皇上的书房被旁人看去了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她却是觉得倒是没什么,不过就是去看兔子嘛,能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呢？
蓝季枢见她不答话就知道她的小脑袋里面在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他伸手拍拍玖橙的头,说:“你是娄国的答女,一言一行都代表娄国,如今娄国的君主已不是你的父王。现在你如果跟昭国的皇上走的太近了,虽然是一条出路,却也不能说成是一条死路。”
她哪里会想的这么多？被蓝季枢这么一说,她真有些害怕了,她只要一害怕,两只手的食指就不由地勾在一起,揪着自己的衣角低头琢磨。
“别害怕,”蓝季枢轻笑,“只要本王在,你就不会有事的。”
玖橙年纪小,经常因为皇上和九王爷的一句话吓得不轻,但她没想到平日里冷言冷语的九王爷会说这样的话。再看着蓝季枢的时候,心里再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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