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骄阳
第456章 黄袍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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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我又回来了!”

耶律小石一声感叹,似乎在冥冥之中,他今生与幽州有不解之缘。少年时幽州就是他心目中的天堂,在父辈们的渲染下,愈发升华成云空间飘渺的仙境,何时一睹,了却心中无尽的向往。娶妻生子后,他终于有幸了却心愿,与同乡来贩卖兽皮时,领略了幽州的繁华,可这一次也是他人生悲痛的起点。

回乡后留给他的是残垣断壁,皑皑白骨,村子早已被入侵的金人屠了,村中鸡犬不剩,家人及乡民已是皑皑白骨。走投无路之下,他投奔了怨军,跟随郭药师杀金兵报仇雪恨。

谁知辽国气数已尽,他又随郭药师降宋,成为幽州常胜军中的一员大将。后来郭药师与金人勾结,他弃暗投明,加入自治区军队,数年南征北战,今天又来到幽州城。

感慨之余,他加快了脚步。在降兵中,他找到了以前一起出生入死的契丹战友,他要把这些人拉进自治区队伍,一起向女真人讨还血债。

现在他要去投降的百姓当中看看,有没有熟悉的契丹百姓,免得他们被混在里面的金人胁迫,做鱼死网破的挣扎。这些百姓都是被完颜宗隽强迫来协助守城的,他们是无辜者。

百姓战战兢兢坐在空旷处,人群中不断有宣传队员高声吆喝自治区政策,只要安分守己的百姓,不论是汉人还是契丹人,都是自治区百姓。都有衣穿,有饭吃,有地种,一样对待。就算是女真族人,若老实本分,愿成为自治区一员的,也一样对待。

耶律小石在人群中转悠着,突然他皱眉盯着一个二十余岁的汉子,这个人怎么这样熟悉,他是谁呢?回忆半晌也想不起来,他转身刚要离开,却在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人……是他!

耶律小石走到那汉子跟前,紧紧盯着他看。那人起初不知,后来见耶律小石那杀人的眼神,不由心慌意乱,他起身拱手结结巴巴道:“军…军爷,小…小人有礼了!”

“小王爷可还认识在下?”

耶律小石冷冷道:“当年若不是在下机灵,早成了小王爷刀下之鬼了!”

那人闻言身体微颤,随即他抬头细看,做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拱手赔笑道:“军爷想来是认错人了,小人一介草民,五代布衣,哪有做王爷的命。”

耶律小石冷笑道:“贵人多忘事,看来在下是要提醒一下小王爷了?当年我在幽州城卖兽皮,小王爷看上我两张白虎皮,强夺而去。在下讨要银两,差点被小王爷砍了,这件事小王爷还记得吗?”

那人身子再次一颤,然仍赔笑道:“小人家中赤贫,哪能消费得起白虎皮,军爷说笑了。小人只有这些散碎银子,望军爷笑纳!”

耶律小石一把扫落那人手中的碎银两道:“耶律凡,别再装了,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是燕王耶律淳的最疼爱的小儿子,幽州城最著名的花花太岁,小燕王耶律凡!”

见底被揭穿,那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立刻瘫软在地。少顷,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忙跪地求饶道:“军爷饶命!小人年少不知事,冒犯了军爷,今日给军爷磕头请罪。求军爷给小人一条活路!”

这时候旁边几人也跪地求情,看样子是耶律凡的忠仆。耶律小石悲愤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想当年金人肆虐,杀我契丹百姓,淫我契丹妇女,夺我契丹土地,做为一个王子,不思卫国护民,却暗藏杀心,强夺百姓财物,你与金寇有何区别?”

耶律凡及其忠仆更是涕零叩首,认错求饶。耶律小石道:“你等不仁,我不能不义。自治区优待百姓,无种族之分,只要你等安分守己,必有好日子过。倘若心存异念,图谋不轨,定取你等人头!”

一众人唯唯诺诺,磕头立誓永做善民。耶律小石道:“耶律凡,以前你是契丹的罪人,现在该你为契丹人赎罪了。有一个赎罪立功的机会,你可能把握住?”

耶律凡忙道:“军爷让小人如何做,小人就如何做,绝不违背!”

耶律小石道:“你即刻恢复身份,在城内宣传自治区政策,尽快让城内百姓平静下来,并且指认隐藏在城内的金人奸细。你若如此做,便是契丹功臣,否则你仍然是那个人见人厌的纨绔王子,与金寇无异!”

耶律凡还道是什么艰巨任务,心中还在嘀咕,闻听宣传安抚百姓,还要恢复他王子的身份,满心欢喜,忙千恩万谢地答应了。此时耶律小石心情也平静了,他淡淡道:“你等都起来吧!耶律凡随我去见宋司令,具体事宜让司令给你安排!”

数日之间,幽州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宋江一点也平静不下来。这一仗使自治区的疆土扩大了近十倍,接下的就是要治理好这片沃土,让自治区所有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可这里面有许多事情就需要他直接或者间接参与,比如官员任命、军队建设、民族政策、土地分配??????等等一系列问题,所以等待他的就是一大堆繁忙与劳碌。

宋江正在堂前思考,却见薛永前来报军师及数十位将军前来求见。宋江一惊,以前除了召会,不会有这么多将军齐来,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忙说快请进来,薛永闻言立刻转身似兔子般飞奔而出。宋江感到薛永今天极不自然,刚想叫住询问,见他已跑远,便作罢。

不一会儿,吴用、闻焕章、林冲、关胜、呼延灼、岳飞、耶律小石等几十人鱼贯而入,然后很整齐地站在堂前默不作声。宋江感觉怪怪的,巡视一周也摸不着头脑,他刚想发问,就见林冲拿出一面黄色大旗,而后吴用和林冲二人各抓一角,走过来披在宋江身上。

“冬天到了,兄弟们这是给我加衫啊?”

宋江刚想开一句玩笑,就见众人齐齐跪下道:“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袍加身!

宋江立刻反应过来,兄弟们这是要拥立他做皇帝。他也想推翻这个腐朽的朝廷,建立一个富强的国家,但现在的条件还不成熟,此时建国就会陷入类似五代十国时期的乱战,遭殃的还是百姓。

“兄弟们起来吧!”

很随意的一句话,淡而轻,如同大风起处平静如初的湖面。众人面面相觑,楞在堂前,宋江的表现与他们的想象大相径庭。他们既没有看到宋江假意推诿,拿出纲常仁义自圆其说,然后在众人泣血恳求下勉为其难上位;也没有看到宋江欣喜若狂,高兴地忘乎所以,疯疯癫癫地不知所以,而是很淡很轻的一句话。

看着兄弟们仍跪地不肯起身,宋江瞬间明白这是他和兄弟们的意识差距。他来自于后世,黄袍加身就如同演一部古装戏一样,不合适就停下来重演,根本没有感觉到这是一次改天换日的创举。

而古人就不一样,他们的忠君思想还没有抹灭,这样的决定是诛灭九族的谋反罪,肯定是深思熟虑后才联合前来的,在他们认为这就是提着脑袋博前程,如果宋江拒绝做皇帝,唆使上司谋反的帽子就永远戴在他们头上了。

宋江轻轻笑了下道:“这个朝廷就是朽木一块,烂到最中心了,确实需要改天换日了,但现在不是时候。如果此时我们与朝廷彻底撕破脸,宣布立国,全国战乱即刻纷起。许多势力趁势以我为效而建国,为争夺地盘烽火四起,兵戈横飞,如此一来又恢复到五代十国的战乱年代,受苦受难的还是我国百姓。院内起火,院外夷族必然趁火打劫,兄弟们难道忘了燕云十六州是怎么到了契丹人手里的吗?我不当这个皇帝是为天下百姓着想,但让赵氏再把皇帝当下去就是不为天下百姓着想。宋江在这里向兄弟们保证,三至五年我们必定会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平等,富强文明的国家。”

(第九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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