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这家伙从那里出来后,居然还想着要回去?莫不是脑子里进了水?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发烧了?怎的这么喜欢说胡话?”
老鼠脸摸了摸王初一额头。
“没发烧啊,之前的事情是老子做的不对,可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让你小子吃饱了没事儿干到处瞎溜达,不搞你搞谁?”
见王初一似乎真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老鼠脸放心不少。
他已将王初一当成臭味相投又能聊得来的朋友,若是两人就此翻脸,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眼前这家伙在宫里有个老相好也就罢了,毕竟谁还没个轻狂少年时候?可地下那不是人待的地儿能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一时间,老鼠脸心中好奇不已。
王初一没好气的踹了老鼠脸一脚。
也就是这一脚让老鼠脸十分笃定,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但现在,兄弟始终还是兄弟。
“就你他娘的废话多,我就是想问你有没有法子送我进去,至于去做什么就不是你管的事情了。”
“这……”
老鼠脸一脸为难。
“要说以前吧,送你进去也就进去了,可现在你是咱们自家兄弟,能送你进去吃那个苦?”
王初一作势要再踹出一脚。
老鼠脸急忙讪笑。
“去,去还不成嘛?不过我听说好像已经换了据点,咱们聚香园后院肯定是没有下去的路了,已经全部被堵死了,只能去别的入口,可去别的入口总避免不了跟其他堂口的头领打招呼,这就有些为难了。”
“你出面都不行?”
王初一皱了皱眉头。
老鼠脸自嘲道:“我算个屁啊,也就是在兄弟你面前吹吹牛而已,真到了那几位头领面前,还不是乖乖的屁都不敢放一个?再说了,若是其他头领问起来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去那种鬼地方做苦役,我该如何回答?怕不是立马被其他头领治个叛徒的罪,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去。”
王初一点点头道:“这倒也是,那几个头领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老鼠脸道:“也就十三娘还将就。”
王初一两眼放光。
“就是她了。”
萧瑟寒风之中,两个互相拉扯的身影在大街上吵吵闹闹。
一人使劲拖拽,一人奋力向后挣扎。
但老鼠脸身子瘦弱,又哪里有王初一的力气大?
很快便屈服在王初一的大力之下,但到达十三娘所在的据点时候,得到了十三娘正在休息的消息。
“哟,我说是谁?这不是聚香园的臭老鼠嘛,还有这位,如果我没记错,是咱们新加入做监视的小兄弟。”
门口,一个糙脸汉子大笑。
这是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农家小院,院中住着十来个十三娘的手下,至于十三娘则是住在正中的一间屋子。
与其他散发着各种古怪味道的屋子不同,十三娘的屋子周围最为干净,淡淡的香气从里面传出来,沁人心脾。
也就十三娘敢做这件事情,换成任何一个有点身份地位的女人都不会如此胆大包天。
老鼠脸越发心虚,若非被王初一威逼利诱,说不定下一刻他就会仓皇逃离。
眼前这十几个还未休息,在院子中喝酒吃肉,酒气熏天的家伙无一不是道上的狠角色。
若非如此,恐怕也不会被童大宝招揽麾下。
就说眼前这糙脸汉子,名为王莽,最是喜欢虐待女子,王莽出道较晚,但一出道就名动整个道上。
这汉子本是一个老实的庄稼汉子,家中娶了一房婆娘,王莽本性实在,每日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家中虽不富裕,也算是过得去,偏偏娶回来的婆娘根本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当初媒婆介绍时候说的天花乱坠,差点没说成是天女下凡,可真当成亲之后当晚的洞房花烛,王莽才知道自己娶回家的根本不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别人家的女人在洞房花烛时候都是咬牙死撑,可到了他这里时候,自家的婆娘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人家成亲都是新娘子第二天下不了床,可到了王莽这里却成了王莽差点没能下了床,第二天去地里犁地时候差点被耕牛拖着跑,为这事儿被邻居笑话成是那事儿虽好,可千万不能当饭吃。
心里有苦说不出的王莽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这种事情让一个男人如何启齿?
心道罢了罢了,自己本就非什么大富大贵之人,这年头能娶回去一个媳妇儿已经算不错,至于是不是黄花大闺女,管球他的。
后来日子一长,王莽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
自家婆娘喜欢打扮也就罢了,偏偏还每每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打扮的花枝招展在村里到处闲逛,一天两天还好,日子一长就出了事儿。
村里渐渐有了流言蜚语。
又说是瞧见了自家婆娘在苞米地里跟谁谁谁,又说是在小溪边儿洗衣裳的时候跟谁谁谁,王莽逐渐沉不住气,终于在一次早上出门之后又偷偷折返,果然在自家猪圈旁边的杂物房草垛里看到了让他怒火冲天的一幕。
自家婆娘正光不溜秋的跟村里村长在草垛里翻滚。
见到被发现,正偷吃的二人面不改色,像是根本没将王莽当一回事。
那已是不惑之年的村长慢悠悠穿上裤子,语重心长对手里拿着一把板斧却始终没有劈砍上来的王莽道:“孩子啊,我看你每天早出晚归也挺辛苦,咱们村上还缺一个打更的人,实在不行就你去吧,每月八钱银子,可比种地来的划算的多,白日里还能继续下地。”
而后,村长离开,那婆娘才哭哭啼啼道:“相公,是他逼我的,还说这是为了咱们好,等他卸任以后,下一任村长就给你干。”
“我干你大爷……”
不知是因为不想摊上人命官司,还是因为其他,王莽到底没下狠手,而是当日里便就着草垛让那女人三天愣是没能下床。
后来不知怎的这事儿被村里传开。
那婆娘一看村里人都知道了,索性也就不藏着掖着,开始光明正大,甚至最后居然与村长的光棍儿子勾搭到了一起,至于有没有被那对父子同享鱼水之乐,却是没人清楚。
王莽觉得自己受到了媒婆哄骗,当日为了那婆娘可几乎是倾尽家中所有财产,王莽提着刀上门吆喝着退钱,婆娘不要了。
那半老徐娘的媒婆一边嗑瓜子仁一边卖弄风_骚道:“王莽,你可真不是个东西,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用过的东西还能再还原退回来?再说了,你自己的婆娘管不住你还怨我来了,哪个女儿家不是在尝到了那种事情的滋味后渐渐欲罢不能?你自己无能,你还怪我来了,也不瞅瞅你自己德行,人家肯嫁给你这穷光蛋已经算不错了。”
劈头盖脸一番,又是冷嘲热讽,直接将这些日子以来王莽心中火气全部引了出来。
人在愤怒的时候没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王莽当即撕扯了那媒婆衣裳,怒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行不行你试试就知……”
后来等到村里有人听到呼救,报官时候,官兵推门而入,只看到下半身一片鲜血淋漓的媒婆躺在血泊中浑身抽搐,在媒婆的旁边,还有她刚刚回娘家探亲的闺女,双腿间也被利物劈砍成了一堆烂肉。
这一日,村子里接连死了五条人命。
还有村里村长父子,以及那婆娘,都被人扒光了衣裳,剁了下半身,如同腊肉一般吊在村口的树上……
至于后来王莽是如何逃脱官府的追捕,又是如何学了一些武功,逐渐成了道上小有名气的狠人,老鼠脸不知。
他只知道院子里这十几个汉子无一不是省油的灯。
所做的恶事比起王莽有过之而无不及。
偏偏就是这样一群心狠手辣之人,在面对一个十三娘的时候,甚至连她的房门都不敢靠近一步,与恶人磨,更见人恶。
面对王莽的讥笑,老鼠脸丝毫不敢违逆。
别看他平时跟王初一如何吹嘘自己,实际上老鼠脸心中明白,跟面前这些狠人比起来,那自己算个屁啊?一个屁都抵不上。
老鼠脸讪讪挠了挠头道:“那啥,有事情想找十三娘,看看各位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
名为王莽的汉子哈哈大笑。
“行,不就行个方便嘛,那简单的很,你数数看咱们这里有多少人,然后分别磕头从咱们裤裆里钻过去,我们就给你行个方便。”
老鼠脸一愣,他不可置信的挠了挠脸。
“就这么简单?”
王初一满头黑线。
王莽再度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做完了这些,我们就让你靠近老大的屋檐下,你觉得怎么样!”
老鼠脸有些憋屈道:“各位大哥就别难为小弟了,小弟是真找十三娘有事儿,还请各位头领给通融通融,小弟感激不尽。”
一边说话一边不住点头哈腰。
像是早就习以为常的王莽一手拎住老鼠脸耳朵,使劲扭着耳朵变了脸恶狠狠道:“滚你娘的蛋,你以为你是谁?咱们老大是你想见就能见?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别来打扰大爷们吃肉喝酒。”
轻飘飘往老鼠脸胸膛上推了一巴掌,身材比王莽小了不知多少号的老鼠脸如何禁得起如此推搡?踉跄后退,竟是要一屁股坐在地上,而王莽旁边的另一汉子约摸是已经算准了老鼠脸屁股会坐下的地方,一脚朝那地方踢过去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
不论力道还是速度,都一分不差。
眼看老鼠脸的屁股就要被那块石头捅个透心凉,老鼠脸也自知不妙,正要落下时候突然感觉到衣裳被人一把提起,千钧一发。
身后有一淡淡声音传来:“我们是找十三娘办事,不是找这些牛鬼蛇神办事,何故如此低声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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