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眼中黯然,恨恨道:“明知他的灵兵没有几件,根本无法与道友的灵兵全面抗衡,却不得不呑下苦酒,奈何!”
身为元婴境大能,又怎会对炼器没有认知?相反还精通此道,一言点出其中的关键,心中对短期内找到,对付人魂灵兵的办法并不看好。
李尘枫沉吟道:“还有些时日,老夫仍在思量破解之道,但愿……”
“道友但有办法,苍陵天域就是你的后盾,还请务必办到!”侍者恳切道,打断他的话语,为自己留下一丝希冀。
“老夫尽力就是……”
“有劳了,这里的材料应有尽有,若还有所需,让古掌柜派人告知就行!”
侍者飘然而去,一只空间手镯悬于器神的面前。
李尘枫回到劳役营地下洞府,苦思数日,仍然不得要领,只得恢复样貌,回到器宗大殿的广场,一个令谁都不会想到的结果,终于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器魂宗四位长老也是拼尽全力,疲惫不堪地走下擂台,竟无一例外地胜出,辨石超出两百万种,组合超出七十三万种,铭纹超出三十一万件,炼器超出七千五百件……
广场上鸦雀无声,都被这些超出修士极限的结果所震惊,可惜却为器魂宗所创,变成了套在器宗脖子上的枷锁,让人透不过气来,六座擂台已输其五,若想扳回几无可能,场上气氛压抑到极至,一些女弟子已是流下泪来,为器宗的即将消亡而伤感……
未几,女修比拼的擂台也尘埃落定,只有洛雪在一项中排位最高,其余分项均落败,第六擂台又是告负,至此器宗以六战全败告终。
高台上的各宗门的掌门、长老都站起身来,默默地望着众人,望着器魂宗那些人得意的笑容,脸色凝重,真的便如此了吗?
朴初子面色铁青望向阙宗主,一字一顿道:“老夫身为掌门愧对先师,如今尚有时日,便在炼器擂台找回些许面子,可敢与我一比?”
场上的数十万人心中俱是一颤,这一战是器宗消失前最后的傲气,胜还好,若是败了,朴掌门将永远不会从擂台上走下……
“朴掌门居然以为本宗主最弱,有何不敢?器宗再是挣扎也是徒劳,掌门请!”阙宗主冷笑道。
他之所以痛快地答应,是要在技法、心理上完全碾压器宗的骄傲,让其彻底臣服,再无丝毫抵抗的意志,击败掌门正是达到此目的的捷径。
“且慢!”
梅寒雨娉婷走出,“女修擂台还没完,本长老要亲自挑战!”
“这是自然,不过就是胜了,器宗还是一样会输!”阙宗主笑道。
“谁输谁赢,一月之限未到都还是未知数!”梅寒雨冷冷道。
阙宗主哈哈大笑:“如你所愿,苍陵天域任何人都可到擂台上挑战,无需本宗主认可,两宗比个痛快就是!”
“且慢!晚辈要再加一项,必须经宗主认可!”
众人看去,只见一位结丹境青年修士飞上半空。
“晚辈要比'洞若经',需再设一座擂台!”
“何为洞若经?”阙宗主目露疑问。
“就是以火焰的颜色,辨出鼎内的温度,准确者为胜!”青年修士傲然道。
“小儿的把戏,准了!看你们能弄出什么花样,设擂!”
阙宗主说完不耐地飞向炼器擂台,与朴初子各坐一边,开始了比试,梅寒雨也落下女子擂台挑战。
“对呀!老七,这是你小子的看家本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傻呀你?嗞……”拓跋湖吊着膀子捅了一下李尘枫,痛得直吸气。
李尘枫却是揺头苦笑:“这回最后的机会也难了!”
“老七,何出此言?”姬流蹙眉道。
“观火并非什么高深的功法,若出就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在最后一日扳回一局,如今还有半月,器魂宗现学还来得及,其中变数又有谁说得清?我本有此意却遭提前发动,好心办坏事不过如此!”李尘枫沮丧至极。
姬流、拓跋湖脸色大变,忧心地看向擂台,与重获希望的器宗弟子截然相反。
那位结丹境弟子是宗门大比后,在洞若经修行上后来居上的翘楚,憋了这些天就等着场上的结果,如今为宗门扳回一局的心情急不可耐,上到擂台就全力以赴,光罩上的数字不断攀升,最终定格在八千九百种颜色,从他满意的面色来看,竟超出平时的成绩。
器魂宗一位长老登台,有些不明所以,糊里糊涂地出手,结果只辨出两千三百种颜色,广场上欢声雷动,为能扳回一局兴奋不已。
果然最令李尘枫师兄弟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位器魂宗长老回去竟真的当空炼器辨色,练了一番又登上擂台再试,直接就升到五千种颜色,令广场上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才终于放下,那位长老摇揺头,回去又练,再试时已能辨出八千种,弄得众人心脏狂跳,七上八下。
当那位长老投入几块矿石,将火焰分出层次时,所有人心中哀叹,果然再试时达到一万三千种,平了当日李尘枫所说对炼器有用的火焰数字,那位长老练得有些上瘾,回去接着观火……
器宗的弟子急了,纷纷上台挑战,结果最高者只达九千种,便再无寸进,那位长老第五次登上擂台,达到了一万九千种,终于满意飞回,留给器宗攻擂,显然没学过女红也能达到李尘枫的水平。
那位设擂的结丹境修士,埋怨观火的“祖宗”不敢攻擂,竟前来指责,李尘枫不为所动,斜了拓跋湖一眼,五师兄一把将他按在地上痛揍,低语了数句,那名弟子面色惨白,懊悔不已……
至此第七擂台又败,一连数日,不服气的器宗弟子仍上台攻擂,却越试越低,连器宗九千种的最好成绩都没能超出,招致器魂宗的冷嘲热讽。
李尘枫终于没有上台,将目光投向女修擂台,梅寒雨的挑战终于到了尾声,大幅超出器魂宗的女长老,终于扳回一局,却没有得到器宗弟子太热烈的欢呼,毕竟七擂只赢回一擂,已于事无补,器魂宗众人更是不以为意。
梅寒雨下得擂台,望见观火擂台的结果,若有深意地望了李尘枫一眼,回到高台上调息。
数十万人将目光投向炼器擂台,朴初子与阙宗主的大战也到了最艰难的时刻,两人都超出最高者,达到九万八千件仍然是你追我赶,一直炼到十万件时,狂呑丹药都难以再增加一件……
朴初子大口地吐血,仍在苦苦坚持,面如枯槁,本来半白的头发皆变成银丝,继而灰败,他还差阙宗主九件,必须要超出。
阙宗主终于缓了口气,停了下来,又呑服了一把丹药恢复,他不相信对方能够追上,再多一件都会要了朴初子的命。
朴初子吐出口血,笑了笑,突然面色红润起来,头上泛起了青丝,又开始了炼器,他在燃烧修为,燃烧生命,用尽最后的力量追赶……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其中还包括器魂宗的阙宗主和弟子,修士追求的是长生,而他竟以生命去捍卫器宗最后的尊严……
侍者和苍陵军的将领默默地注视,眼中充满了敬意,有人终于不忍,将头扭过一旁……
数十万器宗弟子陆续有人跪下,默默地陪伴他最后的时光,没有人劝解,只有静静地落泪,与悲伤无关,双目却越加的坚定……
一件、两件、三件……七件,不断的增加,阙宗主的高傲不容被追上,又开始炼器,抬起手时却颓然垂下,刚才的稍缓让他失去了最后的力量,无法再动弹分毫,除非如朴初子那般燃烧生命,他曾有过一念,却终于没有去做……
第九件灵器,终于把朴初子的力量耗尽,想再炼一件超出,终于无力地栽倒在地。
“救人!”
丹阳子大喝一声,冲进虚拟灵阵将掌门抱出,侍者飞至,一指灵力打入他的体内,又将一枚丹雾浓郁的丹药送入口中,丹阳子双掌抵住朴初子的背心,将灵力渡入……
器魂宗那边也是手忙脚乱救治阙宗主,调息了半日,站了起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向众人。
“器宗如今是一胜五负一平,还有人敢战吗?”
大师兄姬流走上高台,与师尊、梅寒雨耳语了几句,一位位长老向擂台上走去,继续着挑战……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来到了期限的最后一日,之前高台上苍陵天域各宗门的掌门、长老纷纷上擂台挑战,都没能超出器魂宗的记录,广场上的众人默默地看着,不明白还有什么意义?
“不要再耗时间了,还有一个时辰,任你是天上的神衹也不可能翻转!”阙宗主对苍陵天域最后的坚持终于不再忍耐。
“谁说的?这是你在器宗还能笑得出来的最后一个时辰,居然不知珍惜!”
李尘枫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戏谑地看着阙宗主。
“你是谁?竟敢如此放肆!”阙宗主怒道。
“器神!”
李尘枫两个字一出口,广场上先是一静,紧接着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向前面涌来,争相目睹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能。
高台上也是一阵混乱,就连救过来的朴初子也由人扶着走到台边,当人人看到器神就是时日天残时,不由都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
阙宗主也是倒抽一口凉气,器魂宗此行最为忌惮的人竟真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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