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佛、道等教派也都来了,参与到辩经上来,口枪舌剑杀得不亦乐乎,人声鼎沸……
商贾摊贩也肆无忌惮地叫卖,有卖文房四宝的,有卖吃食酒水的,有租草席供人歇息的,不一而足……
外地的士子、官员终于赶来,从百姓那里租来宝贵的位置,加入听讲的队伍……
李尘枫见时机成熟,话锋一转,讲起当日票号商号解救百万楚岳国难民的事,讲起方大儒领大批弟子在锁龙河谷深植儒说,教化百姓,百业选出行首共谋发展的事。
广场上终于静了下来,被他的大胆和毫无顾忌的谋利所震惊,一项项极具可行性的策略,让众人露出了向往的神情和不得参与其中的遗憾。
李尘枫笑道:“无论官府还是教派都不应与百姓争利,否则必将无法长久,反之若是以百姓的福址为先,百姓反而会更加拥戴,百业自律之下又何尝不是官府所望?”
广场上众人陷入了沉思,锁龙河谷之法真的能用到国家上来吗?
一名官员再次收到一张纸条,冷笑道:“说了数日,口口声声为民争利,可你却占了龙蜴国的锁龙河谷,又置我国百姓的福祉何在?我国收回河谷已属必然,否则又何谈百姓之利?”
李尘枫问道:“这里可有户部的官员在此?我和他算下利之何在?”
一名颇具官威的老者站起,抱拳道:“本官户部尚书涂宁,愿闻其详!”
李尘枫又问道:“锁龙河谷岁入几何?”
涂尚书一愣,摇头道:“国之机密不便透露!”
“那我来说吧,岁入不足八十亿两白银,还未算支出,每年我给你赚四百亿两可能让你满意?”李尘枫笑道。
广场上嗡声四起,这可是之前的五倍,国贼不吃不喝都不可能做到,要河谷又有何用?
涂尚书一愣,有所意动,不由向楼阁上看去。
“十倍……还差不多,锁龙河谷可由你……代管。”
“好,一言为定!”李尘枫干脆道。
涂尚书不信道:“你要说出做法才行,不能信口雌黄!”
“我与普齐国君签了盟约,普齐、楚岳两国特产以双方认可的价钱,在靖阳关互通有无,若是龙蜴国也加入,国内所产能卖遍两国,你是行家,其利之大不用我说了吧?”李尘枫笑了笑。
涂尚书愣在当场,因三国征战,五百年前就断绝了商路,对方所产在国内能卖到天价,要是真能办到,百个甚至千个的锁龙河谷丢了都值!
涂尚书满脸热切,浑身颤抖,又看向楼阁上的贵人,纸条终于传来,涂尚书略有遗憾。
“交出锁龙河谷,我国照样可给你此利来赚!”
李尘枫揺头道:“三国征战数百年谁又能信得过谁来?我与普齐国君结拜为异姓兄弟,只有我才能得其信任,螭龙军只为活命,谁来攻都是我们的敌人,是唯一的中间人!”
涂尚书沉吟道:“你不容于楚岳国,又岂能将其特产运来?”
李尘枫不屑道:“三国互相制衡,普齐、龙蜴两国互通有无,国力大增,楚岳国却是坐吃山空,到时不怕两国联手打来吗?你说会不会比你们运来得还快?”
楼阁上两位贵人一惊,面色凝重,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而是必定发生,国贼本为楚岳国人,又是普齐国君的兄弟,反而和龙蜴国最是疏远,要是反过来联合对付自己,龙蜴国危矣!
涂尚书看了纸条,面露笑容道:“可按你说的办,不过你如今在我国……坐客,又如何推动此事?”
李尘枫笑道:“锁龙河谷的商贾已遍布三国各地,此地自然不会少了,双方将价钱谈妥即日便可施行!”
涂尚书犹豫道:“各类特产的价钱,我等还需商议,行……首也要选出,以免碍了各方的利益,还请缓上几日。”
李尘枫肃然道:“这也由得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因我而死的人众多,有恨就冲着我来,不能累及他人……”
“但愿三国从此再无战事,共享太平!若是一方毁约再战,我联合其他两国打他娘的!”
广场上沉寂片刻,突然间欢呼雷动,很多人留下了泪水,数百年的大战谁家没人惨死?如今幻想中的太平终于有望,又哪里不会感怀落泪?
文大儒站起整了整儒衫,向李尘枫深深一拜,广场上的人也都如此,没有人说话,贵人在此终有不便,不过其义自明。
贵人离去,广场上再无拘束,官员、士子、百姓、商贾纷纷向镣铐加身跪在高台上的国贼见礼请教,气氛很是融洽……
柳媚儿几日来一直跪坐在李尘枫的身侧照顾,美眸泛着光华痴痴地看着夫君不知疲倦……
阎继宗看着修罗女同样的目光,心中暗叹,自己这个便宜的兄长,又能有几位女子不为他痴情?
接下来数日,锁龙河谷的商贾与龙蜴国官员、选出的行首商议细节,最终敲定了易物的价钱,首批特产也启程运往锁龙河谷,大批的官员儒士也随行前往学习,临行前都来拜见李尘枫,眼中充满了敬意和热切。
百姓再没有人骂国贼和投掷污物,反而撑起了伞为他遮风挡雨,吃食酒水摆满了高台,如同拜祭先人,一些女子换下了疲惫的柳媚儿,眼中满是艳羡。
司震后悔了,对国贼的羞辱没能将神秘人引出,反而让国贼赢得了百姓的爱戴,虽说凡人间的罢战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终是让他不喜,便向龙蜴国君借来“天牢”将李尘枫关了进去。
百姓流泪恭送李尘枫,对三国罢战又充满了疑虑,柳媚儿不舍,终致昏厥在地,被文大儒接回府中静养。
……
“天牢”中的李尘枫却一无所知,每日苦苦修炼,提高修为,其间两位贵人也先后前来探视,第一位是龙蜴国国君赫连延永,大谈治国的理念,顺便又谈了一下宫中,深为妻妾众多苦恼,当然,如果用度宽松,苦恼不苦还是大有可能的,李尘枫深表同情长嘘短叹,最后又合作开了一家票号,解决了国君的疾苦,国君满意而去,邀他闲暇时到宫中作客。
第二位贵人是赫连皓永,两人就那样地站了许久,不发一言,上了酒席也是默默而饮,如同酒楼上客人盈满,只得拼桌而坐一般,最后总算是碰了碰杯,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生死之敌居然是最明白自己心思的人,让两人都是慨叹不已。
赫连皓永走出牢房,在门口顿了一下,说了唯一一句话。
“柳媚儿那里……放心就是……”
李尘枫点了下头,要说龙蜴国唯一能信得过的人,也只有赫连皓永了。
李尘枫盘膝而坐散出神识,天牢外紧内松,南宗的弟子虽减少了巡视,却看守得更加的严密,筑基境的修为也难逃不被发现,都在等候神秘人的出现,司震没有再上镣铐,也认为凭他的修为根本无法逃出,只能外界来救。
“那人倒是沉得住气,明知我不能自行离去……”李尘枫呢喃道。
锁龙河谷危机基本解除,只要自己再不回去,凡人的事对血云宗来说不值一提,那人就是看到这一点,宁愿在暗中窥视,反正得罪人的不是他。
“看来要逼上一逼了!”
于是,李尘枫修炼操之过急,开始了忽冷忽热,灵力乱窜,将经脉冲得七零八落,昏厥在牢房。
那道随时监视他的神识越来越强,终于司震出现在牢房,眉头微触,替他梳理经脉,又取出丹药为其恢复伤势。
结果架不住李尘枫不知死活的修炼,司震一离去就又练得奄奄一息。
如此数日,司震珍贵的丹药日渐减少,终于明白他是要逼自己放人,气得将李尘枫全身经脉封闭,可是没多久,国贼又是灵力乱窜,司震无奈之下守在他身边用灵力迫停,谁知灵力一旦打入,总有部分就再也回不来,反而又成了李尘枫作死的本钱。
李尘枫居然能反过来威胁自己,让司震怒不可遏,不过终是压制住怒火,那个神秘人的修为让他震撼不已,竟能将一名无灵根的废物短时间内改造成凝元境十层修为,神识更是达到凝元境十三层,必是通天彻地的大能,若是能够结识,自己突破瓶颈晋级结丹境指日可待。
当然,司震对国贼修为的认知,也是因李尘枫刻意压制了自己的修为所致,否则更要惊掉下巴,尤其是神元之力,是唯一高手无法探知深浅的存在。
司震最后还是和颜悦色地开始谈判,毕竟杀一人容易,而救作死之人的性命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丹药、灵力可不是凭空变得出来的。
结果他成功了,用血云宗副宗主的位置让李尘枫答应先好好活着,过了一日,国贼表示宗主位置更好,自己很想试试,司震压住火,答应只要见到那名神秘人,一切皆可谈,并当即向南宗弟子宣布。
于是李尘枫开始修复经脉,用的丹药自然又来自于司震,每天修炼不坠自得其乐。
这一日,天牢外驶来一辆马车,一位斗篷遮面的黑袍人来到了他的牢房前。
李尘枫似有所感,从打坐中睁开双目,缓缓站起身来,望着眼前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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