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群一脸肃穆,“让军士一个个走到我面前,本长老要逐一过目!”
吴凡依言让军士列成纵队,一个个走到羊群的马前,扭身亮出后背……
羊群连着看了数人,望着吴凡冷笑。
吴凡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木长老,还有什么吩咐?”
“吴将军,你是在考我眼神吗?这黑漆麻黑的,连火把都不舍得多点几支,让我咋看?”
“对,对,是末将疏忽了,来人!再点十支火把过来,给木长老照亮!”心里那个气呀!三支火把都不够亮?连老太太的眼神都不如,你根本就是个瞎子!
光线亮了,羊群这个拍拍,那个瞧瞧的,嘴里也不闲着,一会说那个瘦了,一会说这个肥了,象挑羊似的,气得吴凡连脾气都没了,眼观鼻鼻观心地不闻不问起来。
突然,羊群大惊小怪道:“看,这不是血印是什么,果然让本长老发现了,哈哈!”
吴凡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仔细查看,苦着脸望向羊群。
“此人的血印,是被枪杆类的兵器抽击所致,并非手印……还是很明显的!”
“是吗?我再看看……”羊群凑上去,又是仔细查看一番,挠了下头,“哪啥……下一个。”
羊群就这样地吹毛求疵地折腾,别说,还真找到几十个有掌印或是拳印的军士。
其实大军撕杀,失去兵器而拳脚相加,导致出现掌印或拳印的比比皆是,再正常不过了。
羊群这回连装都不用了,和吴凡大眼瞪小眼,都不知查下去还有啥用?
吴凡更是心惊肉跳,这要是查完了,还不得千儿八百的,这些兵士可都没打过那一仗。
最后还是羊群有涵养,体谅道:“下面还是吴将军来查吧!有掌印的先绑了!”
吴凡感激涕零,就这么个查法,两成人就用了一个时辰,等查完了,可就都成冰雕了。
连忙命令未查的先穿上衣服,查到了再脱,就这样,速度终于快了起来。
羊群的好心很是有限,拖了两个多时辰,就是让他们去追陈忠之也追不上了,他志得意满,准备让吴凡慢慢查,自己借口先行离开。
就在此时,一声断喝传来:“吴凡,不用查了,你就是纵敌之人!”
只见数十人冲了出来,当先一人正是中路军主将邓子云。
“吴副将,你好糊涂啊,这两人是螭龙军的人,他们是在拖延你等追杀敌军啊!”邓子云痛心疾首,望向羊群的目光凶狠恶毒,恨不能生食其肉。
原来,邓子云命吴凡追击袭营的楚岳军后,便指挥军士救火,收拾残局,看押营的营官和狗子叔,这才趁机跑来,禀报看押营被袭之事。
邓子云恨得咬牙切齿,领了两千人马向吴凡追去,发誓要将逃跑的战俘斩尽杀绝,以泄心头之恨,待见到吴凡领的三万大军,竟然连北门都没出去时,彻底蒙了……
好在不多会就回过神来,带了数十名亲兵,下马一探究竟,当听到兵士的议论,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他对血云宗也是发憷得厉害,自认比吴凡也好不到哪去,也就没敢出去。
谁知一个变故扭转了一切,狗子叔一路见到龙蜴军死伤惨烈,心中痛悔不已。
这时见到仙人居然是那个螭龙军所扮,如五雷轰顶,终于悔恨战胜了胆怯,将真相和盘托出,并指认出,那个折腾大军的仙人,就是袭营的主谋。
邓子云羞恼异常,立即领亲兵冲了出来拆穿羊群的底细。
此时羊群,却是镇静自若,道:“邓主将,这可是欲加之罪呀,连血云宗都不看在眼里,真想着开战吗?”
“小子还想抵赖,还认识我吗?”一个人从邓子云身后走了出来。
羊群见是狗子叔,一丝惊呀都没有,玩味笑道:“狗子叔怎么现在才来?让小侄等得好苦!”
此话一出,龙蜴军尽皆哗然,羊群等于承认了身份,自己这些人,竟然被一名螭龙军耍弄得团团转,硬生生将大军拖了两个多时辰,楚岳军却已然全身而退,一切都是因这个少年而起……
吴凡气得浑身发抖,恼羞成怒:“好手段,好阴险……真当老子是泥捏的,我杀了你!”他拔刀冲了几步,终因气血攻心,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昏厥在地。
狗子叔更是悔怒交加:“小子,你诡计多端,害死我们这么多兄弟,难道连一点愧意都没有吗?”
李尘枫脸色一肃,大声道:“两军交战,各自无所不用其极,我为救兄弟,而杀你兄弟,天经地义!如果我求你们放了我兄弟,你可会放?”
众人皆是一愣,是啊,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自己中计又怨得何人,战场杀戮各凭本事,谁又能放过对方了?
狗子叔一时语塞,“也罢,你既无错,我却是错的厉害!无脸为兄弟报仇……只能杀了害他之人!”说罢拔刀自刎,缓缓地倒卧在血泊之中。
临终前,看向羊群的双眼已无愤恨,却多出了一丝的轻松,现场寂静一片,只余寒风的呜咽之声……
羊群点了点头,这也许是狗子叔最好的结局,但愿别连累到家人。
狗子叔自尽身亡,邓子云看都不看一眼,恨恨道:“你虽说得不错,可现在你也只有引颈就戮的份儿,你若被擒,也不知你兄弟是否会来救你?还是降了吧,或可保住一命!”
羊群笑道:“两国交战,只有降与不降,是自个说了算,我选择不降!你又如何?”
“小子,你姓甚名谁?是哪个宗门的入世弟子?说出来,或许看在宗门的份上饶你一命。”
邓子云对羊群是否为修士,还是有些摸不清底细,辕门顶上那仙子般的女子却是修士无疑!
羊群叹道:“我虽是外门弟子,却与惨死的道友乃是故交,难道不该报仇吗?”
邓子云揺头苦笑,“也罢,你既不说,就怨不得本将手辣,看你如何挡住大军的怒火?”
羊群大笑道:“就凭你那数万的冰雕吗?我要离开,谁又能拦得住?哈哈……”
羊群看到邓子云带来的两千兵马已加速过来,反正大事已成,就不再纠缠,拨转马头而去……
邓子云高声命令:“全军听令,给我杀了此子,出了事,有本将一力承担,给我杀!”
龙蜴军的怒火彻底被点燃,纷纷上马追来……
羊群连珠箭发射,三支羽箭呈品字形,向邓子云激射而去,羽箭分射邓子云的面门、左胸和右胸,势若奔雷……
羽箭一连击杀八九名军士才力竭坠地,不待邓子云缓口气,又是三支羽箭射出,从军士的缝隙射入,军士挥刀格挡……
可是箭矢却射中军士头盔的边缘,改变了方向,一箭射透邓子云的右胸,一箭将邓子云的头皮犁出一道深沟。
最后一箭射穿两名亲兵的面门,亲兵倒撞向邓子云,透出的箭尖在他眉心处终于轻颤的停了下来……
此种箭法真是闻所未闻,箭矢只能直射,无法改变方向,而羊群却利用军士的头盔弹击来改变箭矢的飞行轨迹,出乎不意地重伤邓子云,此等神技,就连龙蜴箭神卢方,也不过如此。
邓子云目光涣散,却全力高呼:“他只一人……又能杀多少?给我杀……”随即再无法支撑,昏厥倒地。
羊群冷笑一声拨转马头驰出北门,白衣少女飞身跃下辕门,远远落向奔来的一匹宝马,与他并肩疾驰而去……
清醒了的吴凡率三万龙蜴军终于冲出了北门,发疯似的向他们追去,只有用其头颅来洗刷身上无尽的屈辱。
……
唐如海叹道:“俘虏只说到这里,我派出的斥候回报,两人应是逃向楚岳国边境方向,几经厮杀,白衣姑娘重伤昏迷,羊群背着她仍然血战不止,数日后姑娘已经不在,只余羊群骑着一头青狼迎面撞上赫连皓永亲率大军围剿,阴死一头魔猿后跳过断崖逃生……”
简心远早已确定,那名白衣少女便是爱女简紫柔,听到这里心中不由一颤,指甲深陷掌中,鲜血淋漓。
唐如海又叹道:“羊群真是个坑神,血云宗派内门弟子修罗女携骨魔追杀,都被他屡次逃脱,如果没猜错的话,在蜥神谷大发其财的劫匪也是他,最后白衣姑娘再次出现,两人又不知所踪,这都一月有余了,再无他们的消息。”
简心远沉到谷底的心脏又蹦回嗓子眼,“你大爷的,如今说话都兴大喘气吗?”
牛车上的老夫人叹道:“确实是坑神,这会儿估计正憋坏水坑人呢?”
李尘枫道:“还有草杆吗?”
老夫人伸手在牛角上抽了一根递给他。
李尘枫把嚼碎的吐出,接过叼在嘴上,继续晃着腿。
众人沉默了许久,方大儒叹息道:“就连国人都想捉他领赏,明枪易躲小人难防,又能逃到何时?若是死在国人之手,天理何在?国有何颜?”
历以平门主一颤,眼中厉色闪过,高声道:“薛长老何在?”
一名青衣老者应声而出,抱拳应是。
“本门主任羊群为军门执法堂长老,并示之天下,督察国内军备,对懈怠及枉顾国家生死之人,有先斩后奏之权!”
历门主缓缓道,语气却如刀剑挥砍般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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