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同时,女人眸底闪过一抹复杂异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凤霏霏却依然看得一清二楚,刚才她在兰贵妃的眼底看见了一丝凄婉,不知这女人内心深处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呃……”凤霏霏答不上来,因为她也说不出小南的实际年龄,只好实事求是道:“不瞒兰贵妃,小南并不是民女的亲弟弟,所以他的实际年龄民女也说不上来。”
她这话一出,兰贵妃眸光微怔,显得有些意外,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就算是从别人家过继来的,那也该知道个年龄呀!”
“我是姐姐捡来的,正巧凤家没有男娃儿,所以祖母便将我收了下来。”小南稚气的声音扬起,正好替凤霏霏解了围。
不过小南的回答却引来了秋若兰怜惜的眸光,不能置信的盯着小南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喃喃自语道:“长得多乖巧的孩子,这家的大人竟能如此狠心遗弃……”
秋若兰的同情心让凤霏霏对她的好感不由多添了几分,不过再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她觉得也该离开了。
“兰贵妃,民女和小南也该离开了,我俩是偷偷溜出来的,若是让人发现恐怕就不好了。”凤霏霏恭敬的点头告辞。
就在这时,秋若兰似想起了什么,突然道:“你们等等,我……我有点东西送给小南。”
凤霏霏和小南都显得有些意外,初次见面,兰贵人竟要送东西给小南,只是看看她这冷冷清清的地儿,还能有什么好东西送人么?
“兰贵妃不用客气……”凤霏霏婉言拒绝道,不过兰贵人却是急匆匆的已经消失在长廊拐弯处,若是这个时候走,显得又不太礼貌,只好站在原地儿。
小南歪着小脑袋,清澈的水眸直勾勾地盯着兰贵人背影消失的方向,眸光闪过一抹疑惑,冷不丁的突然出声:“姐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他的话一出,凤霏霏回过神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南,人家可是宫里的贵妃,就算是在梦里,你也未必能见到……”
“梦里?”小南眸底闪过一抹光亮,突然恍然大悟似的低呼出声:“没错,姐姐,我就是在梦里见过她。”
见他一脸兴奋的模样,反倒让凤霏霏懵了,这小子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听着像玩笑话,可是从他的眼神看来又不像。
正想着,兰贵妃的身影又出现在长廊的拐弯处,双手端拿着什么物件走了出来,再近些看,女人手里端拿的像是一套衣物。
“这套衣裳……就送给小南吧。”秋若兰淡淡道,语气很平和,一个人清心寡欲的生活了四年,已经让她心境升华到超凡脱俗的境界。
凤霏霏接过来一看,素白高雅的缎布上身衣襟袖口处绣着青翠的竹,左右两个口袋绣着一对栩栩如生的百灵鸟,裤子是青色的,精绣的图案与上衣搭配得当,非常精致的一套衣裳。最重要的是,这套衣裳的大小看来,小南穿着正是合适。
“兰贵妃这里怎么会有小孩的衣裳?”凤霏霏也不得不佩服衣裳的绣工,着实了不得,只是她却是奇怪,兰贵人这里这么会有小孩的衣裳。
“这些……都是本宫闲暇无聊的时候裁剪绣制的,若是凤姑娘不嫌弃的话,拿去给小南穿吧。反正留在本宫这儿也是浪费。”秋若兰的声音依然很轻,莫名勾起凤霏霏的怜意,怎么看也觉得眼前的兰贵妃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那……那就谢谢兰贵妃。”凤霏霏点点头,没有拒绝兰贵妃的好意,她能够看出这女人对于小南的馈赠是出自于一番真心。
“谢谢贵妃娘娘。”小南乖巧的上前,突然一把抓住秋若兰的柔荑,再松开手时,只见秋若兰的手心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晶白的方糖,小娃儿稚气的声音道:“这块糖送给你吃,师傅说吃糖可以让人变得开心,人只要开心了,就会变得更加漂亮呢。”
秋若兰清澈的眸光错综复杂的变化着,这么小的娃儿也能看得出来她内心的孤寂么?四年清心寡欲的生活,着实让她成长了不少,很多事情都看淡了,可是内心的孤寂却未减分毫。
“兰贵妃,我和小南该走了,您也早点歇着。”凤霏霏伸手牵过小南,行了礼便告辞了。
翌日清晨,小南被太后娘娘派来的人接去了慈宁宫,凤霏霏也被皇上单独召见到御书房。
“民女参见皇上。”凤霏霏进门行了礼。
“免礼。凤姑娘请坐!”南宫昭威低沉醇厚的好听嗓音从对面传来。
“谢皇上。”凤霏霏恭敬的抬眸对视上男人的眼睛,缓慢上前在男人对面的位置坐下。
“朕问你,你是如何知道吴孜国兵变之事?难不成……你认识离千殇?”南宫昭威深邃的瞳仁变得更加深邃幽暗,一瞬不瞬盯着凤霏霏的眼睛。
“离千殇是谁?我并不认识。”凤霏霏面色平静如水,毫无惧意的对视上男人的眼睛,她并没有说谎,她并没有听说过离千殇这个名字。
她的回答并未能让男人信服,南宫昭威狭长的鹰眸缓慢眯成一条直线,唇角微扬:“凤姑娘可知,吴孜国经过这么一番闹腾,眼下邻国各君都提高警惕,变得人心恍恍,天下恐怕要大乱了。朕认为……你既能提前预知此事,想必不认识离千殇,便是与曾广安将军有几分交情,朕只想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到底是想做什么?”
凤霏霏恍然大悟,却又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她的一番“预言”竟让皇上误以为她和吴孜国谋返的叛党是一伙的,简直是……瞎胡扯!
凤霏霏再转念一想,‘离’乃吴孜国的皇姓,东璃国的离皇后正是吴孜国先皇的亲妹妹,刚才南宫昭威提及的那个离千殇,想必就是此次与曾广安将军一起兵变谋反的二皇子。
“皇上未免也太高估民女了,民女出生在梨都,怎可能认识吴孜国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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