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妍很认真的在思考,而且黄悦翎的表情也非常认真,我几乎就要相信那些什么噫啊呜的真是某种经文了。
“邱妍,你还真信她啊,我看她就是随便编两句话来耍我们的。”我拉着邱妍劝道。
“不,子木,这句话我确实听到过,而且,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消失了的古语,就拿你们土家族来说,就有土家古语,只不过改土归流之后,被汉语同化了,另外,很多经文原本也是出自古语,比如佛经,就来自梵语,还有玛雅语、巴比伦语等等。”邱妍解释道。
“那会不会就是土家族语呢?”黄悦翎问道。
邱妍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最后这句话我绝对听说过。”
邱妍说完,又埋头想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从地板上蹦起来,兴奋地叫道:“我想起来了,是在新加坡时,我爷爷告诉我的!”
“你爷爷?”我和黄悦翎同时问道。
“对,我爷爷,他说我的祖先邱山岳被人从古墓里抬回来后,躺在家里修养时,晚上就会念叨几句话,其中就有这句呵嘻伊利啦。
邱山岳后来迅速的衰老,家里人寻医无果,就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邱山岳却说不知道,他甚至从没听说过这几句话,也不知道自己曾经说过。
当时邱山岳的家人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可是知道一定跟那个古墓分不开关系。
那个时候,邱家举家盗墓,自然对这些奇怪的事比较看重,就把这句话当作寻找解咒之法的线索流传了下来。
可是这么些年,邱家什么都没找到,就渐渐的把这句话给遗忘了,要不是我爷爷一直留存着家族里代代相传的笔记,我也不会记得这句话的。”
虽然黄悦翎的话不怎么可信,可是邱妍的话我事绝对相信的。
“从古墓里带出来的,那这么说,这还真是失传了的古语?”
邱妍点点头:“嗯,应该是的。”
“失传了的古语?我祖姑婆还知道,而且还被黄悦翎这丫头当成咒语来使,难不成还真是我们土家族的古语?”我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
哪知道这句话立马引来了黄悦翎的不满:“何子木!要我说多少次,你得叫我表姨,不许叫我丫头,你再这么叫,我真生气了啊!”
“行,我记住了,不过悦翎儿,这事儿咱们回去了得好好问问祖姑婆,她也太不够意思了,我是她外孙子,还瞒我这么多事情!”
“哼,你才当她几天外孙啊,我都跟着奶奶二十年了,她都不跟我说!我看啊,你还是别想了!”
我们三个还在围绕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讨论着,这时船身猛的一震,跟着,曾大哥拉开了舱门。
“几位,靠岸了!”
靠岸,这是我在水上的这两天里听到的最踏实的话,靠岸就好了,靠岸我就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怕了。
我兴奋的一跃而起,然后赶紧钻出船舱去查看。
我原本以为曾大哥会带着我们在什么码头上靠岸,可出来一看,这还真是“靠岸”了,从船上走出去就直接上了满是腥臭淤泥的土岸。
曾大哥大概是看出我的脸色不对,便陪笑道;“没办法,我只能选最近的地点靠岸,这天色眼看就暗了,我是担心这水上不太平。”
“呵呵,曾大哥,没关系,就是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酒店,宾馆也行,咱们好歹也洗个热水澡,睡个安稳觉吧!”
“哦,酒店宾馆还真的没有,不过,离这儿不远有个渔村,我有熟人住在里面,咱们可以去他家打个尖!”
这时,黄悦翎和邱妍也钻了出来,黄悦翎大概是听到我和曾大哥的对话了,一出来,她就说道:“渔村好,渔村好,说不定还能遇见熟人呢!”
我知道,黄悦翎这是又想打着祖姑婆的旗子去招摇撞骗了,不过仔细一想,我是祖姑婆的曾外孙,有好处我自己为什么不拿呢?
于是我点头答应道:“行,渔村就渔村,走,上岸!”
听完我的话,曾大哥便抢在前面,他先是将船头的一捆绳子扔上岸,然后跳到岸上把绳子绑在附近的一棵树上,最后,他把黄悦翎和邱妍接了出去。
上岸之后,曾大哥带着我们找到藏在林子里的一条小路,小路上很干净,看来是经常有人过往。
“曾大哥,刚才你说担心水上不太平,我们不是已经离开漩涡了吗?你还担心干嘛?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啊?”
曾大哥回头一指我们刚才来的方向:“你看那边,雾还没散去,这还是白天,到了晚上,指不定还要出什么事呢!”
我回头一看,这才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天气已经放晴了,虽然天上还有些雾蒙蒙的,可是天上看得见蓝天,远处可以看见湖面,跟之前在湖上相比,简直判若两重天。
可是湖那边,我们刚才经历风雨的地方,还笼罩着一层雾气,雾气不是很浓,里面却又什么都看不见,这让我想起先前黄悦翎说过的那句话——外面看起来,风暴中心就只是一团浓雾。
种种迹象都在证实黄悦翎的话,纵使我从不相信鬼神,此时此刻也不得不犹豫了。
两个女人走在前面,曾大哥在她们后面为她俩指路,我则一个人若有所思的吊在最后面。
林子是一片人工林,大概是为了抵挡湖风才种的,没走几米,我们就走出了林子。
林子后面是大片大片的田坎,田坎那边则零星的摆着几栋房子。
走出林子后,曾大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接电话的人准备热水晚饭,说有贵客驾到,听着曾大哥哈哈大笑的语气,对方应该答应得很痛快。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一所具有当地特色的农家院子,院子的主人姓腾,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跟曾大哥一样,常年在水上劳作,皮肤晒得跟非洲人一样。
曾大哥介绍说我们是洞庭湖蒋家的客人,还特地把黄悦翎单独拉出来,说她就是蒋家黄悦翎姑娘。
姓腾的院子主人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大叫大嚷的让自己的家人赶快出来,说蒋家的客人来了。
顿时就从院子旁的房屋里钻出来四五个人,这四五个人当中除了小孩子之外,其余的都拉着黄悦翎问这问那,虽然这些人七嘴八舌的问得很杂乱,但是问题的中心还是围绕着老祖奶的,也就是我祖姑婆。
特别是其中一位老人,看样子应该是主人的父亲,他拉着黄悦翎一个劲儿的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黄悦翎仔细想了想,笑道:“你去年九月去过我们家,还得奶奶带了大甲鱼,对吧!”
那老人感恩戴德,连连点头,似乎黄悦翎记得他对他来说是种莫大的荣幸一样。
双方见面光是寒暄问好就去了大半个小时,最后热情劲一过,腾老板才一拍大腿说道:“哎呀,关顾说话了,几位还饿着肚子呢,快,孩儿他妈,做饭!”
在等待做饭的期间,我们跟腾老板聊起了之前水上的事,曾大哥说以前来这里,也没听说这鄱阳湖上不太平啊,他问腾老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腾老板眉头一皱,满是怒气地说道:“还不是那帮闲着没事干的人,也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筋坏了,要租船去星子县潜水玩儿,都说了那里不是啥好地方,他们偏不信,结果果真出了事儿,虽然没死人,但一条船就那样没了!”
腾老板说来说去也没说是什么人出了什么事,我一着急,就多问了几句。
腾老板后来一解释,我才总算明白。
原来,在一个月以前,隔壁村子来了一帮游客,都是五六十岁的人,穿得很讲究,说是想租条船去湖上玩玩,因为这帮人出手很大方,很快就有人得到消息,然后抢着把自家船租给他们,腾老板也是这伙人之一。
可当对方一提条件,这些船家就都退了回来,因为这些人去的地点就是宝诸矶,也就是星子县南,而且他们还自带着潜水装备。
腾老板一伙人退出后,有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说只要对方肯加钱,他就带他们过去。
谁知道这伙人二话没说,直接把价钱翻倍,那年轻人马上就同意了。
之后,果然不出大家伙的意料,船在湖面上出了事,好在年轻人及时发出了求救信号,而且他们都穿了救生衣,所以才捡回来一条命。
据后来年轻人所说,这帮老头子到达指定地点之后,完全不像游玩的样子,他们拿着一些八卦铁铲之类的东西,一个一个的接力潜水,似乎是想在水下找什么东西。
听到这里,我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就是这伙人跟陈方圆肯定有关系。
腾老板接着说,他说这伙人被救出来之后就再也没在附近现过身,也没听说去过出事地点,可是打那之后,宝诸矶附近就经常会出现奇怪的大雾,而且有好几次有船进去就差点没出来,那些误闯进去的人说,大雾里面刮风下雨、电闪雷鸣的,跟雾外面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腾老板说听到这话的人都不怎么相信,他们都认为这些人是在以讹传讹,不过是把事情夸大了而已,可是虽然他们不信,却也没有人敢进去看看,因为住在这附近的人都知道当年陈友谅杀俘虏抛尸的事。
我说这些人没撒谎,那雾里真就跟外面是两个世界,我说我们刚刚就是从里面出来的。
腾老板嘿嘿一笑,说:“何少爷的话我当然相信,再说我这曾兄弟也不是说大话的人,为这事儿政府也出面调查过,他们给出的结果就是说这是因为附近的水利设施修建过多,再加上厄尔尼诺现象使得这湖上出现了特殊的小天气,所以天气预报才报不准,而且政府也发出公告了,让咱们这些行船的人尽量不要经过那里。”
正聊得尽兴,腾老板老婆端着一个热腾腾的锅就走了出来。
“来来来,开饭了,开饭了,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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