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秘史
第十章 鄱阳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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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南京后,我们一时也无从下手,只好在南京城里闲逛了几天,随后,我们便雇了条渔船,经长江逆流而上,直接来到鄱阳湖。

说实话,现代社会的快节奏生活让我们错过了很多东西,一段固定的距离,坐火车要半天,坐飞机一两个小时,而坐船却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当我心平气和的坐在船上欣赏两岸的风景时,我才发现,只有速度慢下来,你才会知道什么叫江山如画。

我们在船上过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我们便到达了鄱阳湖口。

“邱妍,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泾江口,你说咱们是在这周围转转呢,还是直接去南昌?”我问道。

“这次的行程是你定的,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我翻出地图册,找到鄱阳湖那一页看了会儿。

“泾江口只是陈友谅中箭的地方,当时他急着逃亡九江,估计也没怎么停留,中箭之后,他的那些部将肯定更加着急回九江,我看,这里不会有什么,要不,咱们还是直接去洪都吧!”

“行,听你的!”

邱妍上船之后,大概是因为风景的缘故,心情逐渐变好了,而且这几天黄悦翎也没怎么找她的茬,所以船上的气氛相当融洽。

“好,师傅,咱们直接去洪都!”我对着船家大喊道。

“洪都?洪都是什么地方?”船家满脸的疑问。

“呵呵,就是南昌。”

“嗨,去南昌你就直接说去南昌呗,我又不是本地人,你说这些小地名我哪里会知道?”船家摇着头说道。

“对了,师傅,您知道陈友谅和朱元璋在这里打过大仗吗?”

“嗨,那谁不知道啊,鄱阳湖之战嘛!”

“那您知道当年陈友谅攻打武昌时,是从哪里去的吗?”

“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进入鄱阳湖的大小支流无数,但大多数都是从赣江分出来的,想从鄱阳湖去往南昌,也只有赣江一条水路。”

来这里之前,我研究过鄱阳湖附近的地图,船家说得没错,南昌地处赣北平原,多沙洲河流,从鄱阳湖去往南昌有很多路可以走,但是距离我们最近的,是赣江在细洲的入湖口。

这个口子位于鄱阳湖的中部,离陈友谅的都城九江也很近,所以我判断陈友谅进出南昌应该都是经由这里。

“那师傅,去南昌最近的地方在哪里啊?”我担心有差池,便跟船家确认道。

“最近啊,那就得是细洲了!”

“那我们就从这里走!”

“行!您是老板,您说从哪里走就从哪里走!”

说完,船家便猛打舵盘,我们便拐进了鄱阳湖。

我站在船头,心想当年朱元璋和陈友谅各自领着自己的舰船,在这个广阔无垠的湖面上激战,该是怎样的一番壮观场景。

我这儿正意气风发呢,回头一看,黄悦翎此刻趴在船舷上,饶有兴致地打着水玩。

我走过去问道:“悦翎儿,祖姑婆不是说这长江流域她无所不知吗?你说,她认不认识这位船家啊?”

黄悦翎把头一抬,眯着眼睛看着我:“你怀疑奶奶吹牛?”

我赶紧摇摇手,辩解道:“不不不,我可没怀疑,我就是想,如果祖姑婆认识这位船家的话,那我们路上肯定会方便一点不是?”

黄悦翎坐直了身子,掰着手指头想了会儿,然后说道:“好吧,往常奶奶是不想轻易麻烦人家的,既然你想见识见识,那我就让你看看!”

说完,黄悦翎便径直走向驾驶室,我则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黄悦翎站在驾驶室门口,把船家叫了出来,问道:“老板,您贵姓啊?”

老板大概是因为见了漂亮女孩儿,说话的口气比对我轻柔多了。

“嘿嘿,免贵姓曾!”

黄悦翎听完闷神想了会儿,随后说道:“曾?没听说南京有姓曾的啊?我问你,你认识李大牛吗?”

“你是说大牛叔?当然认识,他是我东家,我这条船还有他的股份呢!”

黄悦翎轻轻一笑:“认识就好办了!那李大牛有没有跟你说过洞庭湖蒋家?”

那船家一听,立马改了脸色。

“看你这姑娘说的,这长江上跑船的有谁不知道蒋家啊?”

黄悦翎冲我得意一笑,接着对船家说道:“我告诉你,这个人就是蒋家老祖奶的曾外孙。”

船家一听,马上认真地看向我。

“老祖奶的外孙?没听说啊,蒋家不是没有后人吗?”

“你不信?”黄悦翎似乎早有准备,她取下身后的背包,在里面翻了一会儿,随后拿出一支非常古旧的簪子,递到船家眼前,“这个你认识吗?”

那船家先是认真看了一眼簪子,看完之后他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我看见他非常恭敬地接过簪子,拿在眼前看了又看。

“你~~你是翎姑娘?”船家看完簪子后,又看向黄悦翎,他那表情就像是看着一位大领导似的。

“没错,我是黄悦翎,而他就是奶奶的远房外孙,现在奶奶正打算把蒋家交到他手里,知道了吗?”黄悦翎指着我说道,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嘱咐一位仆人一样。

听了黄悦翎的话,那船家立马用双手握住了我的手。

“那这么说,这就是蒋家少爷咯?哎呀,真是没想到,我这条破船还能有幸载到蒋家的人。”

我是真无法理解这些跑船的人是怎么想的,祖姑婆究竟是给了他们多大的恩惠,才让这些人这么尊敬她!

不过,这倒是满足了我的预期,我们在这鄱阳湖上不知道得待多少天,而且中途可能会随时改变计划,我又不想到处去租船,所以能有这样一位随便支遣的船家,是再合适不过了。

“呵呵,老板不必这样说,既然都认识,那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我们在这鄱阳湖上,还得多麻烦您呢!”

“哎呀,看你说的,其实我早就想去拜访老祖奶了,可是一直抽不出时间,你知道,现在钱难挣,我还得养家,所以就~~~”

“嗨,这有什么!你们心里有祖姑婆她就很高兴了,拜访不拜访的不重要,你放心,我回去后一定跟祖姑婆说,就说我们在鄱阳湖受到了曾大哥很热情的招待。”

“哈哈,那就太感谢了,少爷,我这船你只管用,我分文不收,你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你说待多久就待多久,怎么样?”

我大喜过望,心说没想到在这种年月还能感受到当年的江湖义气,真是太难得了!

“曾大哥,您叫我子木就行了,还有这钱,该多少就给多少,一分都不能少给,要不然让祖姑婆知道了,还不知道她会怎样罚我呢!”

曾大哥哈哈一笑:“好,好!该多少就多少!”

又多聊了两句,我和黄悦翎便退了出来,黄悦翎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背着双手点着头笑道:“嗯,不错,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呢,还知道该给多少就给多少,嗯,非常不错!”

“也难怪你会这么想,你对我了解得还不够多,以后接触久了,你就会发现我浑身都是优点!”

“切,如果蹬鼻子上脸也算优点的话,那我现在就发现了!”

我跟黄悦翎打打闹闹地走到邱妍身边,却看见邱妍一脸的愁容,她指着道:“子木,可能要变天了,你看。”

我顺着邱妍的手看过去,这才发现整个天色都阴了,而且邱妍指着的方向,正有一大片乌云飘过来。

我赶紧跑回驾驶室,问曾大哥有没有问题。

曾大哥抬头看了一眼乌云,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事儿,我这儿开着电台呢,说是有雨,但是风不大,我这船没问题的!”

看着曾大哥坚定的表情,我便放下了心。

乌云压着还没落山的日头,在天边显现着一条火红色的粗线条,线条下面是连绵的山峦,再下面则是墨绿色的湖水,这三者层峦相叠,在我眼前形成一种壮观的景色,不知不觉的,我得看入了迷。

没一会儿,湖面上就刮起了风,风推着浪花撞击着我们的船,摇摇晃晃的,让人颇为不安。

我再次找到曾大哥,曾大哥却笑说这不算什么,像他们经常跑船的,这种浪就是小打小闹,他们都不会放在眼里。

曾大哥指着后面的舱室对我说道:“雨一会儿就来了,你们可以去后面休息,等到了地方我就来叫你!”

我循着曾大哥手指的方向找过去,看见驾驶室的后面还有一扇小门,打开小门,里面则是一间不大的舱室,舱室里面有被褥,有茶水有食物。

我把邱妍和黄悦翎招呼过来,可这两个女人都不肯进去,她们说既然曾大哥都认为没事,那就不用躲了,只要不被雨淋着就行,而且,黄悦翎还想看看湖面上下大雨是怎样一番场景。

我无奈地摇摇头,心说下雨还能是怎样的场景?不就是天上地下都是水呗!

无奈之下,我把舱室里面找到的救生衣拿了出来,威逼利诱地让她俩都穿上。

等我帮她俩穿上救生衣后,就听见驾驶室顶棚上“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

看着雨下了会儿,果然如曾大哥所说,只见雨不见风,我便稍稍放松了一些。

谁知道我刚放松,湖面上突然大风作响,把整个船都吹歪了。

那大风里夹着雹子,时不时砸到我身体上生生作疼。

我赶紧把两个女人拉进舱室,又问曾大哥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没风吗?

曾大哥也是一脸懵逼,说道:“现在的天气啊,连电台都报不准了,不过没事,这下雹子也就是一阵子的事,过会儿可能就没了,你先进去躲躲吧!”

我半信半疑的走进舱室,却看见黄悦翎一脸兴奋,这丫头像个小孩子似的,什么新鲜事儿都能勾起她的兴趣。

我忐忑不安地在舱室里坐了会儿,发现大风不仅没停,好像还越来越大了,这船就像是被哪个巨人拿在手里使劲地摇晃似的,我连坐都坐不稳。

这时,曾大哥跑进来,说:“不行啊,风太大了,而且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咱们得就近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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