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秘史
第二十二章 屋漏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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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轮番“调戏”了土司几个回合,虽然他一时半会儿伤及不到我们,可是这墓室毕竟才这么点儿大,我们始终也无法靠近出口太久。

“这样下去不行啊,得想办法!”

我大声招呼着老林头和邱妍,可是在这种时候,他们又怎么可能想得出别的办法呢?

三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都互相摇摇头。

我心想这下倒好,没被这土司掐死咬死,却要被他给累死!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正在我们自身难保的时候,向伟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来了。

他把脸贴在出口处的缝隙上,大声叫着:“邱妍,怎么啦,邱妍,没事吧?”

我心说你TM不是说有幽闭恐惧症吗?怎么还动不动就往里面钻啊!还偏偏是这种时候!

邱妍此时恐怕也和我一样,只见她站在墓室一角,对着出口大声喊道:

“你跑下来干嘛?快出去!”

虽然站在邱妍的位置的确是要大点声说话向伟才能听得见,可谁都能听得出邱妍话里带着怒气。

然而向伟却像没听见一样,还在那儿大声喊着:“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我刚想回话说“你有那个力气喊,还不如省点儿力气帮我们把洞口挖开”。

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发现向伟突然不叫唤了。

我心下一紧,意识到出事了,于是赶紧让邱妍她俩把土司给引开,我好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果然,我跑过去透过缝隙一看,向伟正躺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蹬腿儿玩儿呢!

“不好,向伟中毒了!”

我朝身后喊了一句,然后赶紧摘下自己的氧气面罩,想伸出去给向伟戴上。

可是一来缝隙太小,我的手无法完全伸过去,二来向伟没有知觉,听不见我招呼,我使劲儿探了半天,怎么也无法将面罩给他戴上。

无奈之下,我一翻身将整个氧气瓶取了下来,然后又将面罩伸了出去。

这一回,没有了氧气瓶的束缚,我似乎能够到向伟了。

可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的邱妍和老林头在大声叫着“小心”。

我赶紧回头一看,才发现那土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后,我来不及反应,一下子被土司抓住了脚踝,那土司想把我提起来,可是我的胳膊却卡在了缝隙里。

土司当然不会管我的胳膊卡没卡住,我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剧痛,然后我就被倒吊了起来。

以前当兵的时候,经常搞拉练,当然也免不了受伤,老实说那会儿不管多重的伤,我都不觉得有这么疼。

被土司扯出来之后,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被土司给抓住了,而是担心自己的手臂。

我朝右手看过去,发现整个衣袖被扯掉,手臂上血肉模糊的,看上去恐怖极了,再加上那火辣辣一般的疼痛,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我可能都要掉几滴眼睛水了。

这个时候,我看见邱妍举着一根棍子、老林头也倒提着火铳冲了过来,他们拿着家伙使劲地往土司身上招呼,看着此情此景,我不禁热血沸腾,开始疯狂地挣扎,我的双手在土司身上不停地撕扯。

可是我忘了一件事,我并没有戴氧气面罩,那氧气瓶现在还躺在出口边上呢!

于是,我很快觉得喉咙里开始喘不进气,眼前的画面也开始变得灰暗。

我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毒,身体也渐渐失去力气,可就在我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突然发现那土司被我扯掉了衣服的身躯上,竟然密密麻麻的爬满了黑色的细线,而这些细线的样子,我觉得有些熟悉。

然而我来不及思考,喉咙里窒息的感觉就传了上来,紧跟着,我的眼前就由灰转暗,完全失去了视线。

我不知道我失去意识的时间有多长,我只是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剧痛,然后肺里一阵撕扯,我的意识就恢复了。

恢复意识后,我便看见邱妍正跪在我的身旁,把她的氧气面罩扣在我的脸上,而老林头则拿着火铳像逗恶犬一样吸引着土司。

邱妍这时候很是狼狈,头发散乱,浑身脏兮兮的,可尽管这样,还是从她身上飘来一阵阵女人的芳香,奇怪的是,这股香味使得我很心安。

渐渐的,我恢复了力气,将氧气面罩推回给邱妍,然后把我在土司身上的发现告诉了她。

邱妍点点头说:

“我也注意到了,那些条纹有可能是他的经脉,也许是他死前吃了某种药,所以死后才会显现出来。”

邱妍说完又把面罩递给了我。

“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很熟悉呢?”我戴在面罩说道。

邱妍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还在继续思考,邱妍突然一把拉住我,说:

“先别管这个,想办法出去再说,向伟还在外面呢,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死了!”

我赶紧顺着邱妍的力道爬起来,然后将邱妍推向出口。

“你去挖出口,我和师父引开土司!”

说完,我便朝着被土司逼到角落里的老林头跑了过去,可谁知我没跑几步,就被邱妍给拉住,她指着洞口处的氧气瓶说道:

“你没有氧气瓶,你去挖出口,我去救你师父!”

邱妍没等我答应,便从我身前飞驰而过,就在她跑过去的一瞬间,我突然瞟见了她挂在腰后的布包,我的思绪一下子就清晰了。

那土司身上的纹路,不就是邱妍符纸上的符文吗?

不,应该说,邱妍符纸上的符文是在土司身上的纹路的基础上形成的!

可是想到这里我还是觉得这样描述不太准确,我觉得有什么细节不大对头。

这个时候,邱妍已经救下了老林头,她见我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便大声喝道:

“何子木,你杵在那儿干嘛啊?快去挖啊!”

我正聚精会神的思考,被邱妍这一喝给吓了一跳,可就是这一下,让我总算想通了。

邱妍的符纸是错的!

刚开始,我还以为邱妍的符文不过是辰州符的另一种画法,只不过手札上没有记载罢了,现在,我的回忆全部涌了上来,手札上的那些符文,全都是跟着土司身上的纹路走的,而邱妍的符文之所以不同,是因为有几个细节之处弄错了。

我不由得大喜,心想这回有救了!

这时,我的喉咙里又开始有了不舒服的感觉,于是我赶紧跑向氧气瓶,将氧气面罩戴上,临走时,我看了外面的向伟一眼。

向伟虽然还是没有意识,可仍然在挣扎,我冲他喊道:

“对不住了兄弟,你先忍忍,等我干倒土司了马上来救你!”

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说完我就跑向邱妍。

邱妍见我不但没去挖出口,反而还跑了过来,便带着怒气问道:

“何子木你听不懂我的话吗?非要在这种时候逞英雄吗?”

我来不及跟她解释,一把扯掉她的布包,问道:

“你那符纸还有没有空白的?”

老林头这会儿看见土司冲着我俩过来了,便晃着他的火铳在土司身上抽了两下,嘴里面还大声叫着:

“哎,活祖宗,这边,你来追我呀!”

我听着这话不禁好笑,要不是在这种气氛之下,我都以为老林头是在跟谁闹着玩儿。

邱妍得了空,便朝我看过来,问道:

“你要符纸干嘛?刚才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没用!”

我没理会她,埋着头在她的布包里翻着,终于,我看见里面一堆符纸的后面,堆着几张空白草纸。

我赶紧将草纸拿出来,然后将邱妍的布包扔在一旁,我满心欢喜地回忆着符文正确的画法,可正要下笔时,却发现手上既没有笔也没有颜料。

邱妍似乎看出我要干嘛了,便解释道:

“符纸除了可以用朱砂画之外,还可以用血!”

我抬头看了邱妍一眼,见她不像是开玩笑,便又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血,倒是有现成的!

于是,我赶紧用食指沾上自己的血,在符纸上画了道符文。

邱妍一见,便惊讶地问道:

“何子木,这不是我的定魂符吗?我刚才用过了,没有用啊!”

我没有解释,拿着符纸就朝着土司冲了过去。

我吐了口唾沫在符纸背面,然后学着邱妍之前的样子,在土司的身旁跳起来,最后在落下去的一瞬间,将定魂符拍在土司的脸上。

可能是我这一拍用足了力道,那土司竟然被我拍得失去重心,连连往另一旁偏了几步。

我怀抱着双手立在一旁,心想这下邱妍该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辰州符了吧!

却没想到土司偏了几步之后,马上就站稳了脚,随后他缓缓转过身,又冲着我们一步一顿地走了过来。

我心惊不已!

不对啊!

难道我记错了?

还是说不能用血画?

我怔怔地望着土司越走越近,脑子里回想着之前的每一个细节。

邱妍和老林头都大声地让我赶紧离开,我心想这回是真的完了,连真正的辰州符都不管用。

可就在土司走近我、我也打算躲开之际,我突然发现这土司身上的纹路不尽然全都是黑色的,细看之下,在那些纹路的拐角处、还有纹路的每个端点,都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小白点。

我躲开土司,将这一发现大声地告诉邱妍和老林头。

两人听了我的话后,也开始仔细地观察那些纹路。

“是菌丝!”过了一会儿,老林头大声喊道,“是尸腐菌的菌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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