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婷婷听的也有些疑惑,若说自己忽视了哪位名士没请到,那的确有些过失。再听苏絮原来是有师父的,而且自己碰巧没请。
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紧皱眉头:“苏絮,你说,你师父是谁,我这就请人快马加鞭把他请来。等你师父来了我们再比。”
刚才苏絮抽到天仙子,底下人虽不明说,慕婷婷也只有人不服,这毒难解,必是刁难。而且自己的师父在,她的却不在。有失公平。
苏絮扶额:“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好吧。家师定州人,善医毒,姓方名怀字穹言。”
又补充一句:“师父辈分虽小,可名声总不算小。在座还有什么意见?”
包括慕婷婷在内,众人一时惊异,讨论声越来越大,险些炸锅。
薛老:“你师父居然是他!”
同乡同名同行,就算苏絮不说他有名,那众人也是一听便知。这不正是毒医圣手?
他的医道虽为人诟病,但论名气,那在座诸位加起来,那都比不了。张秉中一下子羞的无所遁形。自己居然妄想与他抢徒弟。实在不自量力。
慕婷婷脸色也更难看,要是这人那她还真不是忘了,而是请不动。皇上来请都等了三年想了无数办法才把人请来京城,这待了没几个月,说走就又走了。而且来去不留痕迹,令人难察。
慕婷婷:“你师出于此难怪连天仙子都能轻易开方子解。”她心中服气,本来以为苏絮只是运气,但不想竟是问出了这层缘故。
苏絮浅淡一笑,但师父到底教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就是,什么都没教。
这毒解法是她昨晚刚从江氏药录中看到过的。今天抽中,别人都道她倒霉,只有苏絮自己觉得很幸运。求仁得仁。
第三回,苏絮的表现更是惊艳,居然在医治活人时候快了慕婷婷一步,赢了比试。
两人只是对同一个病人断症开方,苏絮即只完成了望和闻两步,就准确的断下病情。而慕婷婷坚持稳妥起见,一步也不能少。比快则是苏絮险胜了。
正要下去,慕婷婷拦她:“你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脉都不验,莫不是蒙的!”
“你又不是我,怎知我是蒙的。愿赌服输,明日我便把病人送来,麻烦慕小姐了。”而后苏絮颔首微礼,以示友好。
她对慕婷婷向来友好,不敢慕婷婷对她可就不是了,因盛长歌之事,她都把人得罪透了。
慕婷婷瞪了她一眼,也无奈。自己于众目睽睽下,输给了苏絮,但再不甘,这结果也是经受多位名医检验的,不容置疑。她低垂着头走下,站到薛示周身边,惭愧道:“师父,我给你丢脸了。”
薛老摆手:“婷儿,是师父给你丢人了。”
但他一点面上无光的表情都不曾有,反而有些欣喜。
“师父你怎么这么说,没有的事,今日她不过侥幸赢了,下次!下次我不会再输。”慕婷婷言语坚定,但心中更生闷气,师父怎么能对苏絮又如此高的评价,她不就是投机取巧吗,又有什么了不起。
不过细想才觉,太了不起了。苏絮不就是靠投机取巧才认识了盛长歌,又拜了名师。
众人还正对苏絮赞不绝口呢,她便已经功成身退,悄悄出了药庄。她一向不喜别人阿谀称颂,自己赢的又心虚。
但赢了比试,又解决了麻烦,她心情大好,回药铺前沿途逛街,看上了一对长颈哥瓷白瓶,想着很快便有一大批药材从慕氏药庄运来,自己真是为药铺赚了大钱,于是狠狠挥霍了一番。
把药铺里用旧的药碾药杵药碗药壶都换了全新。她一个人扛着大包小裹回去,手里还轻巧的提着两个花瓶,左右一手一只。银杏和刘掌柜见了赶紧帮忙接下,原以为是没多重的,不想双手去托都有些吃力。
大小姐这样满载而归,满面春风,一看就是带了好消息回来。
两人同问:“小姐您这是……赢了?”
苏絮淡定点头:“低调,侥幸而已。”
银杏惊讶,她从小跟着苏絮,对她小时候的“天资”了如指掌。那就是,没有任何天资。如今比试的赢了,不管她怎么赢了,反正就是大好事一件。
可喜可贺。日后传出,药铺生意还要更好。
欣喜若狂之余,手下一轻,咣当就是一声,花瓶碎了。五十八两银子打了水漂。
苏絮心疼不已:“银杏!扣月钱!”
银杏:“小姐,这可就快过年了,您这是要断奴婢的活路啊。”她倒是再了解苏絮不过,小姐哪里舍得真罚她五十多两银子,就是吓唬。
苏絮沉然:“罢了,下不为例。”
当天药铺的经营如常,可是这回比试兴师动众请了这么多名医来看,消息传的很快,不过几日时间,苏氏药铺中就堆满了前来道贺之人。
其中居然还有慕家的一件礼物。慕婷婷是断不会才刚输了就对她示好求和,所以这礼也不是她的,打开一看,是朵含苞半开的金牡丹,雕琢精巧,工艺华美。是慕青山送来贺她的。
他虽然人一时不便见苏絮,但也送了份心意过来。苏絮尚不知这兄妹二人关系如何,但同母所生,理应亲近许多。想到这里,苏絮难免羡慕,若自己也有亲人在侧那该多好。
命银杏收了这件,安放柜中。之后这件事还传到了皇上耳中,即刻传召了苏絮进宫赏赐。
她一进殿就见皇上与淑贵妃高坐在上,礼毕平身后,才听皇上说:“不愧是医中仙门,江家所出的女儿。果然有才。博学广识,救人无私。大才大德,特赏黄金千两。”
待谢了恩后,皇上一改之前态度,对苏絮和颜悦色了不少,还关心起她脸上伤势,又赐了好些药回去。
苏絮还纳闷,这皇上对自己不是厌烦的很吗?为着这一件小事都要找个理由大行封赏。如此反复无常,难怪人言圣意难测。
真是如六月天,孩子脸,案上书,说变就变,说翻就翻。
苏心雅还要伴圣驾,不能亲自送她出宫,苏絮这回只好自己走,但又不识宫里错综复杂的道路,又直又长的宫道走过了很久,途径御花园,就正好找了个宫女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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