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絮思虑片刻,决定接下这事。
又要了三人之前的方子,对比着开了新药。中了蛇毒的那个因为是复发,处理要麻烦些,苏絮现用细刀给他划开毒疮,放出些毒血来,才用几味草药捣碎出汁敷了上去。
苏絮临走前叮嘱:“这个药不要换,连敷七日之后,毒疮自然消肿如常。”
那人问:“我是个在京郊生活的山野樵夫,外出砍柴,常被蛇咬。有时也挖些草药野菜来卖。在慕家药庄中,慕小姐给开的药是说要连用一个月才好的,小姐不如大发慈悲把这帖灵药的方子留给我,以后万一在林子里见到了这些药,也好留在家中备着。”
苏絮解释:“蛇毒好清,用你原来那药方就行。我这药方虽然见效快。但药不好得,京城附近一定是没有的。所以方子就算是给了你也没什么用。”
那人低头笑了两声,再向她道谢后便走了。
这倒不是因为他不信苏絮的话,以为是敷衍,而是后面来的人太多把他给挤出门去了。
慕家小姐一走,这慕氏药庄的生意才真是一落千丈,许多在庄内医治的病人都跑来了苏絮这边求医,她一开始也很为难。
搞得好像是自己钻了安国侯府一个大空子,专跟慕婷婷抢病人抢生意似的。
但是人拖着病体倦躯来了,她总不好不给人看,说您去前面一条街口左转换别家药铺吧,本小姐不稀罕这生意,就是不想被别人说闲话?
人命关天,由不得她一时意气。
这一开了门就是忙死忙活,门外冷风呼呼的吹了进来,苏絮都因前面堵了多人,而一点也感觉不到,前几日闲暇只能追忆了。
申时过了苏絮才想起自己是一天没吃东西了,托了药铺中别的郎中来看病,自己带着银杏出去找了家酒楼吃饭。
客来酒馆中,两人挑好座位随便点了菜后,苏絮笑问:“银杏,你喝酒吗?”
银杏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就是不好意思坐下。“小姐您不用管我,奴婢怎么能跟小姐同桌吃饭呢,这样太不合规矩了。”
苏絮拉着她:“在外不需要那么多规矩。若你还当我是小姐,肯听我的话,那就坐下,我点的菜多了,你不吃也浪费。”
银杏:“小姐,奴婢真的不饿…”
她还是不肯坐,可正在此时,苏絮对面的椅子却还是有人厚着脸皮坐了下来。
苏絮没好气道:“怎么又是你。”
盛长歌笑:“怎么不能是我?”
“算了,我说不过你。你没事来这小酒馆干嘛,还嫌自己府里的琼浆仙酿不够喝,还上这儿来买不自在?”苏絮犹记那次与盛长歌在酒肆中,光是自己埋头饮了。而盛长歌嫌那酒太次,倒满一杯能消磨好半天不肯喝。
他点头后从容淡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其实这里都酒他的确也喝不惯。但酒尚且如此差劲,茶就不用说了。他更不会去喝。
见盛长歌来,苏絮虽然脸上不悦,但她怎么就是觉得小姐这是口是心非呢?菜一上齐,银杏也没什么事了,就识趣的退到一边。
苏絮看了盛长歌一眼,前两日的尴尬还没过,那夜的点滴仍在心中悸动,她现在一见盛长歌除了想叫骂再没别的话可说了。想想都疼。
盛长歌也是时而话多,时而话少,吃饭时候不怎么爱言语的,两人默然对坐,就吃吃喝喝起来。好像寻常夫妻生活。
只不过这迎来送往的小酒馆里,客人进进出出,有些嘈杂罢了。
周围离他们二人近的一张小桌,有人正在谈论着安国侯府近日的大事。说这慕青玥是人先失踪了两天,但安国侯对这个庶子很是看重,刚一发现人不见亲自去寻了,也没找着人。最后只是在荒郊野岭拾到一把沾血的佩剑清虹。
剑柄带血,安国侯心中一寒,这恐怕是遭遇什么不测了。更是差点派了府中的私有的兵马全城去搜。不过这可是天子脚下,他要是敢这么做,那就和造反无异。慕青山劝过后自己也帮着父亲去寻二弟尸身,终是在一处山崖下找到了一具被野狗叼去了手指的尸体。脸摔的有些变形,但是依稀可见其五官,身材容貌包括衣着与慕青玥并无二致。才认定是死了。
可这死因,有的说是采风时不慎坠崖,有的说是被人所害。至于是被何人所害,这个何人大家心照不宣,自然就是那嫡出的大公子慕青山了。这兄弟不睦,在京城闹得不小,谁人不知。在这里也不必言明。
那桌人还自以为是的争论了一番,个个都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谁说了也不服,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可另外一桌人则是早就换了话题,说到了当夜还有一个行迹可疑的女子。
“那大半夜的,衣衫不整,面颊通红,模样长得还挺水灵,不是从烟花之地出来的,难道还是从你家里出来的……”一个看上去满脸匪气的中年男子一擦口水,继续猥琐笑谈。
苏絮闻言腹诽:这不是苏菁菁吗?
盛长歌见她眉头微蹙,问:“认识?”
苏絮坦然:“不仅认识,而且很熟。”
她跟苏菁菁能不熟吗,上辈子就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算了,既非男子,本世子也不跟她计较了。但若真是青楼里的,你还是离远点的好。”
坐的稍远处有一褐衣白面书生打扮的少年听了,面上一红,怒骂了声:“禽兽!”
另有几人异口同声:“又不是说你,你急个什么,莫非,那是你中意的姑娘?”
姑娘二字说的极为嘲讽,一听便知不是好词,说不定是指花楼里涂脂抹粉的“姑娘”。
少年更怒,但又说不过这人多嘴杂下流言语。只得暂且忍了,勉强吃了两口面实在听不下去起身要走,却被一个痞汉拉住了,笑话他:“看你那副寒酸相,进京干什么来了?”
少年一抖背上行囊:“赶考。”
那人笑的更加猖獗,泼了他一脸酒水,张口就啐,极不文明:“穷书生,装模作样!就你还想考个什么探花状元郎好风光?一看就是个短命穷鬼,没钱没势命!只怕不是你不敢就是没银子买不起姑娘,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假正经。老子就喜欢那儿的睡姑娘怎么啦,碍着你事了?你给我滚到大街上去问问,那个爷们儿没逛过花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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