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奶奶的好意苏絮心里明镜似的也都明白,她是真希望苏絮能嫁个好人家。看盛长歌对她的心思,很是放心。
苏絮实在没办法,只能先应了。但转念就想到一个好借口:“奶奶,这婚事我答应,可是孙女现在脸上有伤,想等容貌恢复之后再嫁。不然,京城都传世子妃相貌丑陋不堪匹配,您听了心里头就好过吗?”
见老太君似有松口意,苏絮立即保证:“治脸上伤疤方法孙女已经有眉目了,相信很快就能好的。”
老太皱眉君问着:“那要多久?”
苏絮一时也不知该应承多久,犹豫时,却听见老太君只给了她三个月的期限。她本想由此拖个三年两载的,这一下就缩短到三月了。跟她预期偏离的有点多啊。
苏絮无奈:“奶奶,这事您说了算。”
等老太君的气渐消了,苏絮才把整理好的袁陆勾结沈薇里应外合谋夺苏家财产的事报了。
“真有此事?”老太君看了一眼苏絮。
红叶本来在一边递茶,可见老太君神色凝重,信中内容她一个下人是不便多看的,此刻也自觉退了下来。却还没远呢就被苏絮叫来当了人证。“红叶,是不是我在宫里的这段日子,二娘常常不在府里啊?”
老太君又看向红叶,脸色有些发沉。
红叶诚实道:“我随老夫人在一处,的确不常见到沈氏。但要说她是否出了府,或是在自己待在房里做些什么,也未必。”
她本来只是实说,自己也是真的不知道。但苏絮正好接了她的话:“红叶你说的也对,我刚回府就见二娘在房里……”
她大喘了一口气。重头戏来了。
“在房里吟欢做、爱。”她也没想过能这么早就把这件事抖落出来,事实就在,只不过她一没沈薇跟人私通的证据,二找不到切入口。
红叶这么一说,她刚好见缝插针,把沈薇的罪状条条陈列。
“反了!沈薇人呢,把她给我叫来!不,抓起来!关到柴房去。等苏修回来了,看他怎么处置吧。”老太君勃然大怒,但近日发生的事不少,这一激动起来,头就越发疼了,她不是不想替苏絮做主,而是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现在的苏絮,已经懂得保护自己,懂得小心谨慎,又有贵人相佑,令她十分欣慰。
但是,她揪出府中的许多丑事,又是在跟整个苏家的面子过不去。人前人后,都乱了套。
“奶奶,奶奶你没事吧。絮儿不该这时候来说这件事的。奶奶你先消气,这件事等爹回来了再处理。”苏絮赶紧把老太君扶起来,一边缓慢的揉按着脖子后面的穴位,又令红叶去熬了点治头疼的药来,给老太君喂下。
她是真后悔,不该给老太君这么说的。她忘了,就算奶奶再不喜欢沈薇,这出事的毕竟是在苏家。她自然不愿看到苏家的人有什么不好。
就像苏菁菁,苏絮可以恨她,怎么对她都可以。只图自己痛快也没关系。反正她以后要嫁人的,不会一辈子守着苏府过活。可是老太君不同,苏家的小姐,哪怕妾生的,哪怕她要置自己与死地。老太君都会心慈想要网开一面。
都是她孙女,哪个会真铁石心肠去要她们的命啊。也就是苏媛媛那次做的太过分,把毒都下到老太君的汤里了。东窗事发后又是“自杀”。否则老太君也未必会要她性命。
“奶奶,絮儿多事了。”苏絮又扶了老太君到床上休息。她摸了摸苏絮的额头,叹了口气:“奶奶不是老了糊涂,而是有些时候不得不糊涂啊。但你既然查出沈氏有这份祸心,早点清理了也早还苏家一个安定。”
苏絮垂眸不语。回房后,她也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强势才把沈薇逼到这一步的。原本看上去一团和气的苏家,从她重生后好像就被搅成了一滩污水。不过,这又哪里能怨到她头上。明明是她们有错在先,平白存了害人心思!
只不过自己不愿任人宰割奋起反抗了而已。
在一阵心烦意乱之中,她早早就睡着了。一夜安枕无梦,但第二日,却听说药铺来了几位病人,是连刘掌柜都没办法的。
苏絮二话不说早膳没用就赶去了。
马车驶到药铺门口下来一看,药铺门口站了三人,一人是左手上带着块茶碗大的毒疮,整个手背都呈青绿色,显眼醒目,人不敢进。两外两人没怎么外在明显伤口,但是唇瓣发白,印堂偏黑,有中毒症状。也不是小病。他们也不进去就在门外徘徊着。直说要见苏小姐。
待苏絮把这三人带入药铺中坐下仔细查看病情,略有疑惑。那个左手处被毒蛇咬伤那人,是旧伤复发了。而另有两个瘴气中毒的,也是已经用过药,救回来半条命,现在是余毒未清。
这是都治了一半,半途跑来她的药铺了。而且看其中一人身上又有被针灸针治过的痕迹,苏絮便知,这是从慕氏药庄来的病人。
苏絮扶额:“你们原来是在别处医治的,伤好一半怎么换了地方?难道不知治病救命最忌半途而止吗?”
这可真是给她出难题啊。三人身上的毒好治,就是不知之前用药如何,苏絮还要斟酌是否冲撞。她学医的底子本来也不扎实,药方好记,可是这相克相冲的药材她还拿不太准。这不是存心给她出难题吗。
“苏小姐您还不知,这慕家二公子出了事,现在安国侯大怒,慕大小姐也被叫回了府中去,这一个月恐怕都不来药庄给病人看诊了。”
苏絮问:“什么大事要一个月不出府。那二公子病了?”
药铺里一位正在碾药的伙计插嘴道:“哪儿只是病了,听说是比这还要严重哩。”
苏絮瞥了他一眼,听来的两位病人啧啧两声。转过头去又问:“那是大病?绝症?”
“姑娘再大胆猜就是了。”
苏絮犹豫片刻,小声猜:“莫不是殁了?”
那人连连点头,嘴上却叹息:“此事不是我等好议论的…”
那便是了,苏絮心中明白。嘴上也不多问了。既然慕婷婷人不在药庄,治不成了。
可就算她不在,那恐怕敢大着胆子跟慕氏药庄抢生意的也只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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