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的心本来就是一团乱麻了,苏絮在一口你呀我呀不停的跟她玩文字游戏,她根本没心思听,胸口一阵起伏,还要再说话却被苏修打断。
“自己管教不好女儿还有脸在这儿跟我的好女儿放肆。别忘了你的身份!给我回屋呆着去!”苏修极为不耐烦,他现在对沈薇可没了早之前的新鲜感,不过是她服侍自己最久,而且性情柔弱,以前看着一副贤妻良母做派,苏修都对这个出身低贱的女人有些刮目相看了。可是后来她对苏絮的所作所为又让自己大跌眼镜。
对她也越来越腻烦了。
至于苏菁菁也是表面看着乖巧,这种丑事都做的出来,苏修对她更是厌恶。要不是看在她身上流的是苏家的血,他压根也不想管这事。
眼看着水是越淌越浑了,后面指不定还有多少麻烦事。
苏絮看着也是如此,不过她以药铺之事为由早早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苏家就是个乌烟瘴气的牢笼,她当然不甘心一辈子被所在里面。
早晚,她会真正的离开这里,娘不在了,整个苏府包括她的棠梨苑内都是冰冷冷的,让人难受。昨日之前,苏修对自己不过也像是如今对苏菁菁这般不闻不问。锦上能添花,就不肯雪中送炭。有这样的父亲,她真为娘当年的眼瞎惋惜。
慕青山也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不过他在自己的厢房里寻得了苏絮那支已经被拧弯的银簪,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给她正了回去,修成原样,原来是要亲手交还给苏絮的,但是他再进到棠梨苑中时,苏絮人已经出门了。他又想着自己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她,私心就把这东西贴身留下。悄悄带回了府里。
苏絮在药铺里住了两日,生意倒是不太忙,反而比她进宫前还要冷清不少。皇上虽然薄赏了苏家,但是苏絮脸上一道伤口众人也不知到底是怎么来的,反正定是得罪了什么人。
原本趋之若鹜的,现在也不敢多来了。反正京城也不止苏家一家药铺。去哪儿买药看病不是一样?贵点就贵点,花钱保平安。
人来的少苏絮就可以把房门一关,拧动右手上的紫玉戒指,进入百草园中研习医术。短期就获得了不小的进益。再给病人诊脉时,也多些底气。她本就是半路出家,以前对学医不上心的种种,现在可都下苦功夫找补回来了。
翌日。
苏絮就袁陆的事回府想老太君禀明情况,自己不在这段时间,他可没少在药铺中作乱,不过银杏也留了证据,等苏絮回来一并清算,这可都是他跟沈薇来往密谋的证据。苏絮本来还懊恼,自己当初怎么就把袁陆这种用心险恶之徒给招进药铺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事也扯到了沈薇身上,处理的好了,对苏絮有利无弊。
可刚迈进苏府大门,她就听见沈薇在大堂疯子一样的咆哮哭泣,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疯了,真是疯了。
苏絮叫住一个刚刚被沈薇骂了一顿正落荒而逃的婢女,问:“她这是?”
苏絮这两日没回来,对府中事也不甚清楚,可一看沈薇这样子,不是她女儿出了大事,何至如此。以前贤妻良母不是装的挺好吗?
本想说她这是不是被疯狗咬了。但后来一想,于是也换了大家闺秀的问法。
说实话她现在对沈薇和苏菁菁这么客气了,自己都有点不习惯。前世也不知那番姐姐长妹妹短的言辞她是怎么忍的了,而且还说的出口。
那婢女抽抽搭搭话也说不利索,但表达意思苏絮大概是听的明白了,就是苏菁菁“失踪”至今未归。
“这不死也要见尸吗?本小姐不信她这就好好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苏絮平淡笑笑,“苏菁菁要是真有这刚烈性子,就近一头对着墙头撞死了,或者跳河上吊,她敢死我就敢亲自去给她敛尸去。而且头七的时候,我也不光该给她烧纸钱,得磕头。佩服啊,我太佩服了。”
“小姐…”银杏是不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全府上下最迷糊的那个。全因当时刚给苏絮送了点心,收拾好沐浴更衣后出门被苏菁菁给用迷香弄的晕了。一晚上没睁开过眼睛。
至于后来她家小姐怎么被人陷害,也怎么脱困,怎么报应到苏菁菁身上的一概不知。听苏絮现在这么一说,她怎么觉得小姐好像是知道内情啊。但不须多问却也猜到一二,小姐一向有仇报仇,反正没吃苏菁菁的亏就好。
至于苏菁菁怎么吃她家小姐的亏,那都是她活该!
银杏又担心:“但小姐您也别这样说啊,奴婢可舍不得你去给这种人磕头。”
“这个一定不能。没能报复的了我,你觉得她会甘心去死?只要有口气她便会苟延残喘着伺机而动。她这毅力我只想想就觉得可怕。”
苏絮边说两人一边往棠梨苑走。沈薇怎么疯,就由她疯去吧。难怪这两日苏修人也在商铺留宿不回来。别管是真忙假忙,他肯定自己也是不想再见到这个疯子了。
待傍晚苏絮去见老太君。为着此前与盛长歌的事向她认错道歉挨说教是免不了了。
况且眼下苏菁菁人找不见,老太君虽平日不待见这丫头,但心里也又多了点着急。好歹说出去也是苏家的小姐,万一闹出点事情来,有伤颜面,她也痛心。
短短几句话,老太君就气咳了数次。她问及苏絮是否也对盛长歌有意时,苏絮就忙应了下来:“奶奶,我们是两情相悦的,真的!”
老太君一手拄拐,严厉之色不减:“絮儿你可不要欺骗老身。婚姻可是关乎女子终身的大事。若你说的是实话,当真也对世子有意。这桩婚事奶奶这就替你答应下来。”
苏絮一怔,什么?这也太快了吧。刚说到两情相悦……就谈婚事?她刚只是为让奶奶宽心啊。岂能说嫁就把她嫁了。
“奶奶,絮儿还想再多陪陪奶奶嘛…”苏絮没呆太久,捶着老太君的肩背就撒起娇来。可这次,她再怎么推脱狡辩都没有用,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太君这是铁了心要把她当瓢水给泼到门外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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