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熟悉这段阳春小令的人立刻就听出来了,更不要说再往后,慕婷婷的右手也如同软木一般,指节净卡在琴上闷闷的用不上力了。把整首曲子给生生截断了。她眉头紧锁,还在咬牙苦苦撑着,头上也冒了冷汗。怎么会这样!
侧目瞥见某些人脸上的得意神色,才知自己这是被人陷害了。慕婷婷生性善良,又一直是顺风顺水的,对世道艰难人心叵测少了防备才会让旁人轻易得手。况且慕青山今日称病未到,安国侯府就她独自前来,有人便是钻了这个空子。
皇上顿时气上心头,但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刚才来来回回多少人在他眼前穿梭,哪儿能一下子就揪出下毒之人。最后强忍不悦道:“慕婷婷今日身体不适,来人啊,扶她下去。”
这事搁谁身上,谁也不可能不气的。更何况天子重颜面,见本国的才女都被他国的比了下去,一口恶气憋闷在心中实在是出不去。
阴离雪舞的一般,但是柔美不足,刚劲有余。有长有短,这个很难评判。秋月公主的岁华惊确实后来无人能及。这点可就显而易见了。
赢也未必强求,但至少要有段与她伯仲之间的表演阵场,为青国正个名啊。
“在座还有哪家小姐没有上过这映月台的,也不必藏着了。”皇上积厚如洪钟般声音响起。
玉章宫中竟无人应声。良久。
阴离雪竟起身道:“如今看青国诸位才女也是无人能够格配上七皇子的,难怪至今不娶了。但本公主还是好奇,这七皇子的心仪之人,究竟是谁呢?她是弹琴的?还是跳舞的?”
秋月则是坚持着含蓄低调,未曾开口。但心知阴离雪这回定争不过她。满殿一双双眼睛看着,她的舞更胜一筹。气质也更相宜。
众人不服,就算慕婷婷是弹不成了,青国风雅之士颇多,若不是男女有别,不便拿来比较。岂能轮到她这样一个只会舞刀弄剑的嚣张!
“七皇子就不须多说了。若论武艺,五皇子刚才那一箭咱们也是亲眼看见的,还没离弦呢,就把那离国的公主雀胆都要吓破了。”
“慕家和盛家的两位世子可也都有这惊世之才。慕青玥善丹青,画中人物花鸟无不栩栩如生。盛长时与慕青山都善吹笛…”
临近有一位穿玫红衣裳的郡主扬起脖子来,插嘴道:“盛家二公子那也算是善吹笛子?他是什么都沾一点,但是什么都不精啊,岂能与慕世子相提并论。”
另有一女附和道:“就是就是,光是沾好的东西也就罢了,烟花柳巷的脏东西都要去沾。”
被反驳的那个少使嗤道:“女子见识。盛副统领那叫风流。不过比起他那兄长盛长歌来,还是差些风采。”
话匣子一打开,众人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秦宣瑜与秦宣容却还是自顾自的不说话。
苏絮小声道:“这怎么办啊,好像除了六公主外就只剩下我了。”然而把公主推出去当挡箭牌的想法她还不敢有。只能是有些无助的望着盛长歌。
她并非身无长物,真的难登大雅之堂,而是现在被秦宣瑜比较高下定姻缘的噱头搞得进退两难了,如果她上前,赢了是麻烦,输了更甚。
盛长歌则道:“絮儿你赶紧找机会溜吧,一会儿我再帮你跟皇上解释。”
苏絮木讷半晌,“好。”
心中诧然一暖,原来身边坐着个好队友这么重要。再与慕婷婷被人明着推搪,暗里陷害一作比较,自己简直是幸运多了。
可是她想明白了刚要走,秦宣瑜却背后给她给她使了绊子。真是防不胜防啊。
都快忘了边上还有这么个人在。
“父皇,儿臣听闻苏絮姑娘琴艺也极为精湛,不如让她也上前去献上一曲?”
“……”
苏絮又连连叫苦,自己何其不幸,还被安排了这么一个强敌在身边。她上辈子是因为医术不精开药毒死过人吗,重生之后才会被秦宣瑜盯上,怎么都不肯放过自己。
皇上扫了苏絮一眼,想着此女之前确实有些本事应该不会露丑。便立刻命人引了她上台。
苏絮扶额,这怎么说?
她会表演什么才艺,也都学的不精。自己学医难道还能现场给人施针用药以显示自己的才华吗?
派来的公公请苏絮时,盛长歌一手拦在她身前,沉着道:“絮儿今日头疼,不宜上台。”
苏絮自己头不头疼不知道,反正就皇上那眼珠子都要气掉的表情来看,陛下才是真的头疼呢。今天秦宣瑜和盛长歌俩人一唱一和的这是在有意拆他的台啊。
挑衅天威?
心中怒火顿时喷涌而出,高喝道:“你们一个两个想造反不成!秦宣瑜!话是你说的,把人给朕带上来。”但皇上到底是一代帝王,再是盛怒也会思虑周全,秦宣瑜不是刚才推荐苏絮上台吗,盛长歌那边就让他自己处理。
一丝阴冷笑意从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划过,秦宣瑜,盛长歌。这两人可是一党,若是能由此激化矛盾,就算不能为自己所用,至少也能削弱五皇子三成实力。一举两得,还是盛长歌自己送上来的。且看他秦宣瑜会如何处理了。
要说面子,秦宣瑜比他还要面子。绝不可能自打自脸。而事实也的确如此,秦宣瑜凛着寒眸,两步就跨至盛长歌身前。
不耐烦道:“你,让开。”
一手扶住侧腰,两指已经夹住隐在衣带之下的鞭柄,蠢蠢欲动。
见盛长歌坚定不移,就是不肯后退一步,苏絮又怕秦宣瑜真的不管不顾的要闹起来。
只得起身道:“我跟你去。”
“絮儿…”盛长歌回眸,蹙着眉头微不可查的叮嘱了一声:“不必担心,上去好好弹奏就是,等下我自有办法保你全身而退。”
苏絮点点头,心中一块石头瞬间就落了地。盛长歌既然这么说,他一向言出必行从不令人失望。想必,是真的有了应对。
“本王这是在帮你啊,别苦丧着脸。”
苏絮跟在她身后低声道:“你会帮我?除非日夜颠倒,现在太阳出来我才信。”
“你…”秦宣瑜气结,但左手已从腰后放下,改为按住自己右手。
直至掰到五指骨节喀的响了一声。苏絮又听他道:“那你自己想,父皇从来都没有强迫过七弟去做什么,娶妻立妃乃是大事,就更不会了。他执意不肯应,那下一个被逼无奈你说是谁?盛长歌要是再抗旨,本王敢保证他离人头落地的日子不会远了。”
苏絮稍作沉吟,镇静回道:“我只知道五皇子想保的人,从来不会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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