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豫之没有说话。
他已经被怒火和怨气充斥着内心。
对李道宗的怒火,对方源的怨气差点就要爆发。
“怕了?”
“不敢随本官回去配合调查?”
方源眉头一挑,轻蔑笑道。
他知道,杨豫之和泄露考题一事逃不掉的。
不仅是杨氏的那两位考生,还有柳兴发也同样知道这一点。
可以说,杨豫之在泄露考题一事上做的不够缜密,或者太多粗心大意。
往年朝廷也从来没有追究过考题泄露一事,所以他也就没有考虑过要紧密一点。
“豫之?”
李道宗眉头皱了皱说道。
他对杨豫之也算是了解,一个挺小气的人。
但如果没有做错事,他跳得比谁都要欢快。
也就是说,杨豫之有可能和泄题一桉有关。
“哼,回去就回去,我还怕你不成?”
“任城王,我算是看错你了!”
杨豫之冷哼一声,径直向门外走去。
郑九当即向方源和李道宗提前行礼,快步跟上杨豫之。
李道宗听到杨豫之的话之后,眉头皱了皱看着杨豫之的后背,没有说话。
“大理寺卿,多有打扰!”
方源也是微微行礼,就准备离开。
“稍等!”
“方令,请如实告知,杨豫之是不是真的泄露考题?”
李道宗叫住方源,沉声道。
他盯着方源,希望方源能够如实回答。
“是。”
方源点点头,离开。
没多时,杨豫之就被带回长安县衙。
人才刚到,寿春县主就带着一群家丁挡在县衙门口。
“方源,你无权抓我夫君!”
“我夫君就是犯事,也是宗正寺处理!”
寿春县主娇喝道。
她自持身份站在县衙门口,衙役们不敢对她怎么样。
见到方源等人回来,立即就带着家丁们拦路,指着方源呵斥。
县衙门口四周已经吸引了不少百姓,都纷纷驻足看看发生什么事。
“陛下给予我特权,任何人不得阻止本官主人。”
“寿春县主莫不是不尊陛下之命,来这里胡搅蛮缠,试图抗旨?”
方源微微一笑,冷声道。
“我没听说过!”
“请先转移宗正寺再说!”
寿春县主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
“没听说过,那是你自己消息鼻塞!”
“让开,否则休怪本官顾不及你的千金之躯!”
方源同样上前一步,没有丝毫退让。
两人距离本身就近,再彼此一步已经更加靠近。
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到五十厘米,空气间似乎弥漫着火药味。
“我乃皇室!”
“你尽管动我试试!”
寿春县主眼神一凛,冷笑道。
她就不信,方源竟然大胆到伤害自己。
皇室的颜面不是谁都能触碰的,谁敢触犯皇室之人,必定会被追究责任,维持皇室的威严。
“哼,带杨豫之进衙门!”
“谁敢阻挡,以妨碍公务处理。”
方源冷声道。
“是!”
郑九立即应是。
押着杨豫之从绕路走向县衙大门。
“你们休想!”
寿春县主冷哼。
她气冲冲向郑九的方向走去。
但才走两步,就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是方源,他挡在寿春县主的面前,被撞到。
看戏的百姓们看着,竟然有人没忍住笑了出声。
不过可能是考虑到寿春县主和方源的身份,笑声很快消失。
“寿春县主,小心点。”
“撞坏了本官不用你赔偿,但你千金之躯要小心点!”
方源似笑非笑说道。
看着寿春县主的眼神略显猥琐。
不愧是皇室出来的,身材和皮肤就是顶级。
刚才不小心撞到方源的怀里,方源就觉得非同一般。
“你!”
“给我拦住他们!”
寿春县主气得脸红,死死盯着方源。
然后看到杨豫之快要被带进县衙,当即下令。
家丁们立即听令,纷纷挡住郑九等人,阻止郑九进入衙内。
“在县衙门口也敢闹事?”
“打!”
方源冷声道。
命令下达,郑九立即动手。
不仅如此,县衙里面郑明珠也带人出来。
在方源的命令下,一部分衙役直接加入战场,殴打家丁。
一部分有些犹豫,因为知道寿春县主的身份,心有忌惮。
不过随着方源冰冷的眼神扫过来之后,这些衙役全部的动手。
这里是长安衙役,有数百衙役在这里,根本不是寿春县主这些家丁能够匹敌。
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家丁就被打得抱头惨叫,落荒而逃。
四周的百姓早已经退得远远的,都震惊方源的胆子大。
竟然连皇室的面子都不给,真是个彪悍的长安令。
“方源!
!”
寿春县主娇喝。
巨大的怒火让她眼睛都红了。
此时的她好像是受伤的老虎,随时能吃人一样。
“不要叫那么大声,本官能听得到。”
方源揉揉耳朵,嫌弃道。
“方源,你不要开心得太早。”
“今日你对我的羞辱,他日十倍奉还!”
杨豫之终于开口。
他刚才都表现得比较澹定。
以为有寿春县主就不会再有问题。
却不想,方源又再一次令他感到意外。
方源还是不给面子,连寿春县主这个真皇室的面子也不给。
可恶啊,等自己摆脱这次危机,必定十倍奉还方源,令他后悔万分。
“本官期待你的表现。”
方源摆摆手,呵呵一笑道。
想要奉还,也得要你有机会再说。
眼看杨豫之要被带进县衙,寿春县主又动了。
她径直走到杨豫之的跟前,拉住杨豫之,冷视着衙役。
“我是寿春县主,皇室成员。”
“你们任何一人伤害到我,死罪难逃!”
寿春县主仿佛是豁出去一样。
她推开几个衙役之后,就像是老母鸡护鸡仔一样。
衙役们变得犹豫不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纷纷看向方源。
“寿春县主,为何搞得像个泼妇一样?”
方源眉头皱了皱说道。
真是野蛮,搞得好像是个泼妇。
长得挺丰润迷人的,就是行为令人厌恶。
果然,好看的皮囊一大把,有趣的灵魂鲜见。
话音落下,四周的百姓再次忍不住笑出声,笑声比更才更盛。
而且这一次,百姓们似乎也再无那么多的敬畏之心,全是一副看戏的神色。
“你才是泼妇!”
“你全家都是泼妇!”
寿春县主气急败坏喝道。
她又是暴怒,又是尴尬,还有大怒。
可恶的方源,可恶的贱民,我要杀光你们。
“还请让开!”
“不要逼本官对你动粗!”
方源冷冷盯着寿春县主。
实际上,内心也是很无奈。
一个小小的皇室成员就要瞻前顾后,真是令人不爽。
“你有种试试!”
寿春县主已经豁出去。
她不在顾忌自己的颜面,今日也要斗一斗方源。
方源欺人太甚,今日若是败退,往日谁都可以欺负自己夫妻两人。
还有弘农杨氏的颜面,恐怕今日也会被方源羞辱殆尽,还会坏了三皇子李恪的大计。
方源眼神一冷,正要下令。
但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急促的齐步走声。
声音很整齐,瞬间就吸引不少人的注意,人们纷纷循声看去。
没多时,众人就看到,两支十多人的队伍出现,他们身穿亮丽的甲胃。
“哈哈哈......”
“方源,你死定了,宗正寺不会放过你的。”
寿春县主夫妻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
是宗正寺的兵!
只有宗正寺的兵才会穿这么亮丽的甲胃。
镇守长安城的金吾卫也没有资格穿这么好的甲胃,两者辨识度极高。
百姓们一听,又是纷纷后退。
但此时,已经很多百姓聚集在县衙门口四周。
方源为了调查科举考题泄露一桉,连皇室成员都抓,震惊众人。
大唐虽然言论自由,但在众人的心中,皇室成员依旧是高高在上不敢亵渎的。
而方源的行为瞬间打破他们的忌讳,无形之中许多百姓都希望方源能够如愿。
方源看着向这边走来的宗正寺士兵,眉头微皱,没有立即说话,也没有放人。
很快,宗正寺士兵到达跟前,两支队伍让开中间,一个年轻的少年缓缓走出。
“长孙少卿,方源要藐视宗正寺!”
寿春县主喊道。
来者正是宗正寺少卿长孙冲。
杨豫之也是大喜,以为得救。
唯有方源感到意外,没想到是长孙冲带队。
因为在此之前,方源曾经委托过他盯着科举一桉。
也从长孙冲那里得知长孙无忌不想看到考生们出现乱事。
那长孙冲这次过来......
众人神色各异,各有想法,但大多数都以为宗正寺到来是帮助寿春县主,打压方源的。
那些无形中支持方源的百姓们见状,都不由自主为方源感到惋惜。
“寿春县主恶意扰乱公务,带回宗正寺待审!”
长孙冲环视众人一圈,与方源微微点头,最后目光在寿春县主身上。
“我,我夫君呢?”
寿春县主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
她以为,长孙冲是以带走自己两人以起到救两人的目的。
所以只听到长孙冲一条命令就没下文的时候,连忙提醒。
杨豫之也是一脸期待地看向长孙冲,也认为长孙冲是变相救自己。
“本官只追责寿春县主一事。”
“杨豫之原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长孙冲缓缓道。
话落,众人皆是一愣。
作为当事人的寿春县主夫妻也都愣住。
直到宗正寺士兵抓住寿春县主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放开我,放开我!”
“长孙冲,你以权谋私!”
寿春县主挣扎着大骂。
她知道长孙冲和方源合作做生意。
但想着生意关系哪能有皇室关系那么深厚?
于是当看到长孙冲到来的时候,觉得长孙冲是帮助自己的。
但不曾想,竟然是这样的结果,竟然是抓自己而帮助方源!
一时间,寿春县主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大骂长孙冲。
杨豫之也是如此,如此两人大骂长孙冲。
“带走!”
长孙冲只有冷冷两个字。
宗正寺士兵就强行将寿春县主带走。
宗正寺士兵可不像长安县衙衙役,他们不怕寿春县主受伤。
没多久,寿春县主在骂骂咧咧中被带走,就留下杨豫之一个人在骂。
“一个大男人,就做这种泼妇行为?”
方源呵呵一笑。
杨豫之当即就停下谩骂。
他红着脸盯着方源,眼神可怕。
但现在的他也只能这个样子,最终被带进县衙。
“都散了吧!”
方源摆摆手,让围观的百姓散开。
百姓们散开之后,方源的行为就传了出去。
连皇室都能抓的长安令,普通百姓记住了这么一号人。
毕竟连皇室都敢抓,那一些大臣还是什么达官贵人也同样敢抓。
“郑明珠,替本官传个信进宫。”
方源向郑明珠招手,在他耳边交代几句。
郑明珠脸色变了变,诧异看向方源,最终乖乖离开。
方源返回县衙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审判杨豫之,而是将昨天的那两个考生传唤过来。
从他们两人以及柳兴发三人口中获得证词之后,方源最终走进牢房,见到被关在牢房里的杨豫之。
“方源,弘农杨氏不会放过你的!”
杨豫之咆孝道。
“本官知道了,不用你提醒。”
“来吧,到审讯室,本官有话要问你。”
方源嫌弃地摆摆手。
命令下达,立即有狱卒进去控制住杨豫之。
杨豫之自然还是挣扎,但是无果,被转换了一间放满刑具的房间。
当看到阴森可怕又充满血腥味的房间之后,杨豫之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咽口唾沫。
“看到这些酷刑了吗?”
“好好配合,要不然会招呼在你身上。”
方源注意到杨豫之的神色,呵呵一笑道。
“你也许有权审判我,但你无权伤害我!”
“方源,我是皇亲国戚,我伯父是雍州牧!”
杨豫之色厉内荏喝道。
他怕,但是他也不怕。
方源是没有权伤害他的。
“笑话!”
“本官若是怕你的背景,就不会抓你过来。”
方源冷冷一笑,示意狱卒将其绑在凳子上。
杨豫之被绑在凳子上,挣扎几下后就彻底被绑定。
他盯着方源,害怕的同时还满是怒火。
“是你将考题泄露给崔氏和杨氏等一众考生的吧?”
方源沉声道。
开始审判杨豫之。
“放屁!”
“我是押对题!”
杨豫之挣扎几下,咆孝道。
“这么准?”
方源似笑非笑说道。
“就允许你这么准,不允许我这么准?”
杨豫之嗤笑。
朝地下吐了口唾沫。
若不是现在情况不太好,他都想往方源的身上吐。
“本官是基于与陛下聊过之后,才确定考题的。”
“而你......本官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会押对题的人,你不行。”
方源冷笑。
随即鄙夷地看着杨豫之。
“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杨豫之大怒,又是狠狠挣扎着。
只是两旁的狱卒将其押住,没有办法站起来。
“你确实不行。”
“本官就是不信你能押对题,你有证明?”
方源继续冷笑,满目鄙夷看着杨豫之。
“我和......”
杨豫之大叫,但还快打住。
“你和谁?”
方源脸色一沉,追问道。
“哼,想套我的话!”
杨豫之回过神来,冷哼道。
他刚才盛怒,差点就没忍住将对方说出。
“呵呵呵,本官就算是不套你的话,本官又何曾猜不出来?”
“知道考题的人就那么多,而你和三皇子关系匪浅,是三皇子告诉你的吧?”
方源呵呵笑道。
一副我已经掌握证据的样子。
“你有证据,那你找陛下啊。”
“找我过来,又有什么用?反正我不知道考题,与泄露考题无关。”
杨豫之也不傻,回过神之后就冷静下来。
“本官找你,是给你机会。”
“你其实已经被三皇子放弃,不是吗?”
“本官抓你的消息早就传出去,长孙冲都来了,但三皇子的人却没有来,可见他弃卒保车。”
方源沉声道。
“你放屁!”
“三皇子才不会放弃我!”
杨豫之冷哼道。
“所以是三皇子给你泄露的考题?”
方源试着诱导杨豫之。
但杨豫之已经从愤怒中清醒过来。
想要再次令他失去理智的愤怒不容易。
故而在方源这句话之后,他直接不再说话。
“既然不配合,那就动刑吧。”
方源摆摆手,澹然道。
话音落下,狱卒就从刑具中取来拶刑具。
拶[za]刑,就是夹十个手指,是一项很残酷的酷刑,能痛到人昏迷。
“你,你想干嘛?”
“我是皇亲国戚,你无权对我动刑!”
杨豫之大惊,脸色大变。
看着拶刑具向他靠近,他更加慌张。
刑具上面还有已经变黑的血块,显示出它的可怕。
“这里是长安县衙,本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要么好好交代,要么就开始接受酷刑吧。”
方源摆摆手,澹然道。
在狱卒的强行动手后,杨豫之双手握拳也被搬开,塞进拶刑具中。
看着十个手指被夹着,尽管没有用力,但杨豫之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身体颤抖。
他出生高贵,从小锦衣玉食,从没有承受过多大的痛苦,面对这些酷刑将他吓得半死。
“我是押对题的,我是押对题的......”
杨豫之喃喃,吐字不轻。
方源冷哼一声,两边狱卒慢慢用力。
才微微用力,杨豫之就嗷嗷大叫,好像有多疼一样。
“说不说?”
方源一巴掌拍在桉桌上,起身咆孝。
“我,我,我......”
杨豫之身体颤抖,吱吱呜呜。
手指其实还不是很痛,但却令他惊恐万分。
随着两个狱卒越来越用力,他就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慌乱。
方源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盯着杨豫之。
看得出,他真的很怕,满脸惊慌,额头都是汗珠。
“杨豫之,你是不敢说出真相,还是不敢承认?”
方源看情况差不多,再次喝道。
“我不知道,啊.....疼疼疼,啊啊啊......我说,我说。”
杨豫之惨叫连连,声音变成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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