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不为所动。
任由金吾卫将萧锐拿下。
“陛下，萧锐也可能并非不知情。”
“他早不到迟不到，偏偏这个时候到，太巧了。”
方源走到李世民旁边说道。
父亲造反，儿子不知，不是没有可能。
但萧锐来得挺巧的，就不能不让人怀疑有没有玄机。
更重要的是，方源和萧锐有仇，单凭这一点方源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方源，你放屁！”
“老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萧锐顿时大骂，挣扎着要挣开金吾卫的手冲向方源。
但金吾卫都是精锐，萧锐挣扎几下后，就被押得跪在地上。
“方源，你不要冤枉我儿子！”
“我们之间的恩怨请你不要牵扯到他那里去！”
“陛下，萧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请您饶他一命吧！”
萧瑀站起来，朝着方源咆孝。
他还想冲向方源，但被李君羡挡住。
方源冷着眼，没有说话，毕竟真正的抉择者是李世民。
“萧瑀，我们君臣一场，朕也不想做得那么绝情。”
“你若配合交代毗沙门的事，朕可以考虑不追究萧锐的责任。”
李世民沉声道。
他恨不得一刀结果了这对父子。
但他更在意毗沙门的情报，也不得不为襄城公主想想。
“我......”
萧瑀张张嘴，满脸挣扎。
“你愚蠢！”
“来人，将萧瑀压入刑部大牢，任何人不得见面。”
“萧锐剥去一切官职，软禁驸马府，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离开驸马府半步！”
李世民勃然大怒下令道。
萧瑀父子就被带了离开。
此时，宫中太医赶到，给杜如晦医治。
经过太医们的诊断，杜如晦中箭不深，伤势不大。
是因为本身身体不好，再加上剧痛，然后才昏迷过去的。
经过治疗，杜如晦很快就摆脱了风险，被金吾卫送回杜府里。
待杜如晦被送走之后，方源发现长孙皇后的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陶瓷般的小女孩。
也正是失踪的长乐公主。
在结束厮杀之后，长孙皇后就想起了女儿，自己跑进房间，发现长乐公主正睡着，于是被叫醒。
“方源，这次朕要重重谢你。”
“若非是你机智，朕和皇后已经不测。”
李世民重重拍了拍方源的肩膀说道。
应梦贤臣就是应梦贤臣，为朕解除巨大的危机。
先是罪己诏问题，然后是黄河堤坝数万难民问题，还有现在。
每一件都是重中之重，都是天大的功劳，是奖励多少都不为过的功劳。
“陛下客气了，那是臣子应该做的。”
“但陛下那样处罚萧锐，是不是处罚太轻了？”
方源笑了笑说道。
他倒是很想李世民再给他加官进爵。
但这个想法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晋升太快了。
现在的长安令也不错，掌管着整个长安县，很多事可以做。
“得让萧瑀看到希望，告知朕毗沙门的事。”
李世民解释道。
萧锐对这件事知不知道暂且不确定。
更重要的一点是，告诉萧瑀自己有心放过他儿子。
如果愿意配合，那么萧锐还将可以得到荣华富贵等机会。
但如果不配合，那么就不要怪自己无情，宁愿让襄城公主守寡。
“陛下睿智。”
方源瘪瘪嘴，很不情愿夸了一句。
他心里诽谤，你要是看紧郑观音，可能早就摸清毗沙门了。
但是方源不打算告诉李世民郑观音的问题，至少不打算亲口告诉他。
因为那样的话会让李世民丢脸，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郑观音就和毗沙门有关。
“长乐，向方源说声谢谢。”
这时，长孙皇后推了推长乐公主说道。
长孙皇后和李世民的关系很好，从李世民那里听过好几次方源这个人。
知道方源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而且这一次若非方源，那她们一小家后果难料。
于是觉得长乐公主也应该谢谢方源。
方源一听，就要表示不用谢之类的话。
但此时，长乐公主已经开口，并让方源愕然。
“方叔叔，谢谢救命之恩。”
长乐公主微微一礼道。
一对大眼睛满是好奇看向方源。
“方叔叔？”
“公主，能不能叫方哥哥或者源哥哥？”
方源嘴角抽搐说道。
顿然有种岁月催人老的感觉。
明明还年轻，竟然被人叫成叔叔。
而且对方还是个九岁十岁的女孩。
算一算，自己和长乐公主也相差不大啊。
“噗呲，哈哈哈......”
“方源，你要做朕的晚辈吗？”
李世民一愣，随即噗呲笑道。
往日和方源几次隐瞒身份交流，他将方源当作朋友。
而且认真算起来，他和方源也是相差几岁而已，确实是同辈。
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见状，也是掩嘴一笑。
“陛下所言极是。”
方源还能说啥？
皇帝的意思都是自己两人平辈。
难道说还要和皇帝自降身份吗？
“好了，方源，今晚辛苦你了。”
“本想给你些奖赏的，但你升太快了，再赏会被人眼热。”
“但你放心，朕会记在心中的，往后时机到一并算给你。”
李世民笑了笑，然后郑重道。
今晚方源功不可没，但方源晋升太快了。
现在再赏赐好东西，怕是会被更多的人眼红。
也担心方源自己太骄傲，无法掌控得了自己。
“谢陛下。”
方源没有意外。
他也明白这一点。
李世民还能推心置腹跟他说这个，令他有些感动。
李世民点点头，命金吾卫在前面开路，摆驾回宫。
“方叔叔再见。”
长乐公主嘻嘻一笑。
调皮地向方源摆摆手。
似乎是故意这样叫方源的。
“公主再见。”
方源已经释然，摆摆手道。
随着李世民离开后，方源也和薛博武等人离开。
现场交给了李君羡，他负责后续工作。
......
夜寂静。
好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消息灵通的权贵世家已经知晓一些事情。
漆黑的长安城暗潮涌动，像是吞噬人心的一头黑兽。
襄城公主府。
萧锐被押了回来，并告知了襄城公主。
襄城公主大惊，呵斥一番萧锐，并命人看尽萧锐，连夜进宫。
萧锐一直保持一副死掉父亲的模样，失魂落魄的，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才露出凶狠的样子。
他和襄城公主成亲到现在，一直是分开房睡。
此时，萧锐的房间凳子上，坐着一个和毗沙门军师一样装扮的黑衣人。
“军师，救救我父亲！”
萧锐扑通一声跪在毗沙门军师的面前。
“救不了，他只求多福吧。”
“药给你，没有官职前不要联系组织。”
毗沙门军师冷漠道。
他起身，开门，消失在襄城公主府里。
萧锐起身，走向刚才毗沙门军师坐的位置，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
他拿着盒子，紧紧握在手里，像是一头受了伤的野兽，发出一声声嘶哑的低吼。
次日，长安城高层震动。
宋国公萧瑀以长乐公主为诱饵，引诱皇帝到府上，想要暗杀。
好在杜相和长安令等人及时赶到，才制止了意外的发生，为此杜相身受重伤，目前昏迷不醒。
一时间，群臣震动，皆是感到难以置信。
但昨夜发生的事不少权贵都有些了解，确定是真。
但面对这么大的事情，早朝上的群臣们都变得鸦雀无声。
李世民在早朝上革掉好几个人的职，还剥夺了萧瑀所有爵位，骂了满朝文武才勉强结束这件事。
但群臣们都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因为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毗沙门，而毗沙门竟然入侵到国公，心里担心，不知满朝文武是敌是友。
“陛下，各州科举已经结束，请陛下定夺京试开启之日。”
长孙无忌冒着被骂站出来。
他昨天收到最后一个州县科举完成的公文。
大唐诸州县的科举已经落幕，就等朝廷举行最后一场科举决定金榜题谁。
“一个月后的今天举办京试。”
“由吏部组织考试，长安令负责考生一切问题。”
李世民沉吟片刻下令道。
他说完，也不允许长孙无忌等大臣们的拒绝，直接就离开。
长孙无忌等人知道皇帝正处于暴怒当中，也不敢多言其他。
只是将考生的一切问题交给长安令方源令朝廷中的不少大臣不爽。
每年负责考生考试和考生问题都是大臣们争夺的时候，大臣们都想参与其中。
因为负责科举就是和考生们得到亲近，算是和考生们结个善缘，甚至是留个师徒之意等等。
虽然关系不是很好，但也保留了一丝关系，以后哪位考生进入官场，联系起来也方便很多。
考生们乐意，考官们原意，尽管没有明文规定，但每年科举都是大臣们你争我抢，斗得严重。
但现在，皇帝已经下旨，已经有了定夺，罪魁祸首就是长孙无忌。
一时间，大臣们看向长孙无忌的眼神都变了变。
长孙无忌虽然贵为吏部尚书，但也感觉浑身冷飕飕。
他没有多留，散朝之后立即就离开，不管那些大臣们眼光。
反正负责组织是吏部就行，至于考生的问题，他们要找就找方源。
此时，方源在县衙里上班。
他是那种没有要求就不上早朝的。
是方源自己懒得起那么早，也是官职问题。
长安令负责长安县大小事务，每天都很忙很忙的。
有时候一大早就有事情要做，不能像那些大臣一样开完早朝再忙。
方源上任这几天看似没有什么工作，实际上是还没有完全从县丞和主簿手里接过来。
此时马周也在，是过来感谢方源的。
那天他见皇帝的考察结果出来了，他任命为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品秩不高而权限广，在辽州的时候韦挺三人都能审方源，可见不一般。
“方令，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有事可以尽管吩咐。”
马周郑重其事感激道。
多得方源，他现在终于开始步入官场。
而且还是他想要的监察御史，能快速展露头角。
“马兄，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我们朋友相交。”
方源笑了笑说道。
监察御史，又是一个盟友。
以马周的能力，晋升上去会很快的。
未来坐稳朝堂，还需要更多的帮手才行。
“这里是县衙，私下我再称呼你的名字！”
马周大大感激。
方源堂堂正五品，他才正八品。
相差那么大方源都没有看轻，大大让马周感动。
朋友不是自己高歌得意之时的谄媚，而是落魄时的帮助。
方源不仅是自己的朋友，更是自己的伯乐，此生的贵人！
“好，什么时候上任？”
方源笑了笑问道。
“应该是明后天。”
马周不确定说道。
他是刚刚收到皇宫的圣旨。
第一时间就来告诉方源好消息。
从太监透露来看，应该是明后天。
“祝你官运享通！”
方源以茶代酒祝福他。
“谢谢。”
“那我就先走了。”
“还得搬出常家找地方住。”
马周回敬方源，喝完茶起身说道。
进入了官场，就再不是寄人篱下的落魄人。
他要找一个住的地方，慢慢在长安城发展更高之位。
方源跟着起身，正想问要不要帮忙，太监王德到来。
“王公公，何事还劳烦你亲自到来啊？”
方源快步迎接，诧异问道。
马周也是一惊，跟在方源的身后迎接。
王德作为皇帝身边的太监，尽管没有什么权，但备受尊重。
“方令，好事。”
“朝廷将在下个月的今日举行京试。”
“陛下已经说了，长安令负责考生一切问题。”
王德笑吟吟说道。
在方源的带领下，在茶几下坐下。
马周识趣，方源和王德坐下后他就立即倒茶给两人。
“一切问题？”
方源惊讶道。
这个权力好像有点大。
一旁的马周也惊讶，但没有插话。
“是的。”
“陛下让小人私下转告你。”
王德重重点头，小声说道。
但他没有继续说，而是看向一旁的马周。
马周一愣，立即会意，就要起身避开两人谈话。
“王公公，这位是陛下新封监察御史，没关系的。”
方源笑了笑说道。
算是向王德推荐一波马周。
当然，方源不知道王德是否认识马周。
但这个情方源是送给了马周，马周当即感激涕零。
“原来是马御史，失敬失敬。”
王德看在方源的面子上很客气。
因为他从皇帝那里知道皇帝很器重方源。
“不敢，不敢，王公公请喝茶。”
马周连连赔笑，给王德倒茶。
“陛下让小人私下转告你。”
“考生的问题你如果想自己全权处理，就全权处理，如果不想，也可以委托一下大臣帮忙。”
王德直言道。
“谢陛下，谢公公。”
方源一愣，随即感谢道。
交代完事后，王德就不再留下。
“方令，恭喜啊，陛下对你宠信有加！”
马周见人走后，激动说道。
他今日才封为监察御史，今日之前都是个普通人。
昨晚宋国公府发生的事他不知道，也不知道方源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
“好坏都有吧。”
“马兄，帮个忙。”
方源笑了笑说道。
他知道其中关键。
皇帝让王德私下说明，可见不一般。
“你说。”
马周直接问道。
“宋国公倒台了，他昨晚要暗杀皇帝。”
方源缓缓道。
话还没说完，马周就惊得大叫。
路过的衙役都惊讶看过来，看到方源在之后又快步离开。
“不用太过惊慌，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宋国公的关系肯定很多问题，你多多盯着他们，发现任何问题你就弹劾他们。”
方源沉声道。
萧瑀是倒台了，但萧瑀的关系没有倒退。
今日早朝已过，王德只是说了科举的事，也就是说萧瑀的事没有更大的波及。
那以萧瑀和萧锐对自己的怨恨，他们不敢对皇帝怎么样，但肯定敢对自己怎么样。
与其被他们攻击，那还不如自己主动攻击，令马周盯着他们。
以马周的身份，盯着他们太简单了。
遇到事自己还能支援。
“你放心！”
马周重重点头道。
他曾听说过萧瑀在朝廷上弹劾过方源。
也得知方源曾经闯过宋国公的府邸，两人有些恩怨。
估计方源是想报仇，但不管是不是想报仇，这点忙马周都帮。
“好，那我就先忙了。”
方源笑了笑说道。
马周明白，于是不再留下。
他离开之后，方源叫来县丞和主簿，以及一众博士。
“下个月的今日，朝廷要举办京试。”
“陛下已经下旨本官全权负责考生的一切问题。”
“你们都说说说该怎么操办这件事？”
方源看向他们问道。
在辽州的时候，方源离任之后才举办科举的。
故而方源虽然创办了辽州学院，但对举办科举没有任何经验。
“方令，您负责考生的一切问题？”
郑明珠等人惊讶道。
他们在长安县衙已经多年。
往年都不是他们长安县衙负责的。
最多就是安排些人手负责安全而已。
现在竟然由方源全权负责，他们大大震惊，都不敢置信。
“不错，都说说怎么操作吧。”
方源点点头，澹然道。
“方令，往年京试召开，考生们的住处比较杂乱，有不少考生反应吵闹睡不着，甚至出现盗窃等意外。”
“属下以为，集中管理最好，将客栈完全包下来，仅提供给考生居住，这样方便管理，也不担心出各种意外。”
徐士会最先提出意见。
他也跟随方源来到长安城了。
由方源安排为县衙的一名普通博士。
徐士会这些天就考虑到即将召开科举的事，所以进行了一些了解。
得知朝廷对科举都不是很重视，对考生们的关怀等等也不是很到位，乱象挺多的。
“这是个不错的建议，还有其他的建议吗？”
方源满意点头。
让人将建议登记下来。
待讨论完之后再将其优化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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