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知道。”
“属下也不想知！”
罗正先是一愣，随即连忙回应。
他神色变得有些慌乱，害怕方源对他有意见。
他是好奇方源为什么不将这么厉害的武器用在战场上。
但他更加在意自己的前途，更加在意自己在方源心中的地位。
“今日一事，不得与任何人说起。”
“记住，是任何人！”
方源微微一笑，叮嘱道。
不在战场上用炸药是有很多种理由的。
比如炸药对骑兵的作用不大，还可能会伤到自己人。
比如炸药若是提前出现，山贼头就可能无法吸引出来。
又比如方源担心炸药这个时候出现会被人惦记上，自己守不住。
总之，理由很多。
但炸药最终还是会用上的。
在方源这边响起爆炸声的时候，辽州城内外都收到信号。
方府，巨子、红絮、青媱、廖丰茂各带一支护卫离开，纷纷前往四方城池。
正城门。
经过徐士会的动员，城门已经守住。
下方的百姓已经被砸伤砸死七七八八，再无力攻城。
但城门已经摇摇欲破，认真观察的话就会再冲刺几波就会被冲开。
城外的东突厥骑兵盯着摇摇欲坠的城门蠢蠢欲动，犹豫着是否再冲刺一波。
恰在这个时候，巨子带人到来。
“奉方刺史之命，接手这里！”
“请你们所有人离开这里，退出一里之外！”
巨子举起方源的令牌，沉声道。
守城校尉和徐士会一愣，随即听令离开。
他们虽然不知道巨子要做什么，但知道这是方源的令牌。
同时方源也交代过他们，关键时刻方府会有人来找他们，听令就行。
这类似的一幕还发生在另外三座城门，守卫士兵纷纷被方府的护卫替换上。
“是！”
守城校尉和徐士会得令退下。
城墙上其他守卫士兵也纷纷离开，与一众百姓后退。
众人都好奇，为何这个时候叫他们离开，明明城门就将就要被破开。
城外的东突厥骑兵见状，顿时就不澹定，策马来回踏步，不明为何撤退守城士兵。
“放炸药！”
“开城门！”
巨子再次下命令。
方府的十多个护卫当即向城门走去。
从内城放到城门开，放了十多个绑起来的炸药包。
它们都是一颗颗小炸药，然后绑起来，有成年人人头那么大，摆放在城墙两边和中间。
“要开城门吗？”
“为什么要开城门啊？”
“我们不是才刚刚守住城门吗？”
“校尉大人，怎么回事，为何要开城门？”
百姓们大惊。
徐士会和守城校尉等人也是不解。
他们看向巨子，询问巨子原因，但巨子让他们看着即可。
随着吱的一声响起，差不多被坏掉的城门被缓缓打开，人们看到城外的东突厥骑兵。
看着东突厥骑兵虎视眈眈看着，一众百姓都慌乱后退。
尽管他们这里有数千人之多，但几乎都是手无寸铁的。
面对上百凶残的东突厥骑兵，百姓们都发自内心害怕。
“竟然开城门？”
“会不会有诈？”
“我们杀不杀进去？”
“杀，区区小城，还挡得住我们突厥铁骑？！”
城外的东突厥骑兵躁动更大。
稍微议论后，决定杀进辽州城。
他们对自己有信心，看不起辽州这座小城。
“咴咴咴！！”
战马长啸，百马奔驰。
东突厥骑兵呐喊着，向城内冲来。
徐士会和守城校尉等人吓得不禁后退，紧张看向巨子。
“准备！”
巨子脸色沉着下令。
十多个方府护卫纷纷取出一根炸药。
他们一手握着炸药，一手拿着已经点着的香火。
城外的骑兵向城内冲来，即将进入城门内，冲在前面的已经进入城门口。
“放！”
巨子一声大喝。
方府十多个护卫当即点燃炸药，向城城门口抛去。
此时，已经有十多骑兵进入城门口，并且为首的即将进入进入城内。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声惊天般的爆炸声。
人们看到，冲进城门的一些骑兵，当即被炸得四分五裂。
不仅如此，更恐怖的事情发生，城墙轰然倒塌，以城门为中心，两边都坍塌。
巨大的爆炸声让所有人都失色，更让所有人都下意识捂住耳朵，还觉得耳朵嗡嗡作响，顿时间失聪。
“啊！！！”
惨叫声响起。
进入爆炸范围的东突厥骑兵被炸开花，死得不能再死。
而已经冲进城内的东突厥骑兵，则是被爆炸波及，人马摔倒，倒在地上惨叫连连。
至于城外的部分，一些刹不住马的骑兵直接撞在墙上，人马撞在坍塌的墙上，要么立即死亡，要么重伤垂危。
这一爆炸，东突厥骑兵死亡超过八成以上。
剩下的不到两成的东突厥都带有点轻伤，满脸的难以置信和惊恐。
“杀！”
巨子大喝。
率先向坍塌的城门冲去。
方府的十多个护卫掏出小型诸葛连弩跟上。
剩余的东突厥骑兵都已经在坍塌的城门下停下，非常密集。
在巨子等人冲到坍塌的城池上，向他们射箭的时候才缓缓回过神来。
但已经迟了。
他们很快就被收割，临死前也是难以置信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不敢置信。
不仅是他们。
就是徐士会和守城校尉等人也没有回过神来。
太可怕了，竟然炸毁了城门，整片城门部分的城墙都坍塌，成为废墟。
刚才的那东西叫什么？
炸药？
那么小竟然这般大的威力！
太可怕了！
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四方城池的情况也有些类似。
李丹秋等人已经撤退，从三边城门退回，同罗得妄等东突厥骑兵在背后追逐。
利用马蹄铁的优势，辽州骑兵的速度稍微快些，进入城中的时候东突厥骑兵正在后面追逐。
与巨子等的操作差不多，炸药皆是炸毁了城池，炸死一部分骑兵，埋葬一部分骑兵，再利用东突厥奇兵魂惊未定的时候射杀他们。
至此，东突厥骑兵就此全军覆灭！
一切看似那么快速解决东突厥，但在此之前方源不敢动用这种战略。
因为千骑数量太多，如果单单是从一个城门进入会有大部分在爆炸范围之外，根本无法起到这么大作用。
而现在，变成四方城池进入，大大分散了已经死掉不少的东突厥骑兵，以至于这个计划能够实现，辽州大获全胜。
四方城门的惊天爆炸声震动全城，以为末日降临。
想着离开辽州城的世家们惊恐万分，纷纷派人打听消息。
与此同时，一支骑兵从长安城的方向狂奔而来，援军终于到来。
“快，前方就是辽州城！”
“给本将加快速度，将东突厥骑兵全部留下！”
“尉迟将军，刚才辽州城的方向传来数声巨大的爆炸声，是否查明再前往？”
八百骑兵奔驰而来。
一路马踏大地，尘土滚滚，气势可怕。
奔驰多时，他们想要杀东突厥的决心仿佛都要冲出体表。
“犹豫不了那么多！”
“现在辽州城必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等边走边探！”
尉迟敬德大喝。
马不停蹄向辽州城疾奔而去。
辽州这么一座小城，防守非常薄弱的。
昨天东突厥就已经杀到，现在已经是午时过去。
可能辽州城都已经被攻下，再迟的话辽州城的百姓都要被屠戮殆尽。
八百骑兵加快速度，很快上了辽州的马路，速度顿时又快了不少。
尉迟敬德等人顿时愣了愣，心中暗自震惊脚下的这条灰白色的路到底是什么路？
没多久，尉迟敬德等人慢慢接近辽州城，也终于看到辽州城的情况。
只是看清楚情况之后，尉迟敬德等人都纷纷大惊。
“尉迟将军，辽州城门坍塌了？！”
众人难以置信。
但眼前的情况却确实如此。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使得城门坍塌的？
尉迟敬德没有说话。
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能更加加快速度，策马奔向辽州城。
最终，尉迟敬德等人终于到达辽州城门前，看清楚了情况。
城门果然是坍塌了，城门两边的城墙也塌了不少，完全堵住了入口。
巨子等人站在废墟之上。
徐士会和守城校尉等人以及不少百姓也已经站在废墟上。
他们太过好奇刚才发生的事情，也想知道城外的情况怎么样，东突厥的骑兵是不是斩杀完？
但巨子只说没有骑兵逃走，然后其他的再没有交代，最后看到援军的到来。
千盼万盼的援军终于到了。
但徐士会等人的心情却复杂的很。
因为，似乎已经不需要他们支援。
“我乃尉迟敬德。”
“前面何人，速报情况！”
尉迟敬德勒住战马，大喝问道。
他大大震惊眼前的情况，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因为地上有不少骑兵的尸体，有些是被射杀的，有些是被砸死的。
估计是辽州守卫利用城门坍塌，将这些东突厥骑兵砸死。
只是听说东突厥骑兵有一千，一座城池能解决多少？
“草民副指挥徐士会，拜见尉迟将军。”
“辽州至刺史大人到平民百姓全体参战，已经将东突厥骑兵全数剿灭！”
徐士会与守城校尉走出，恭敬向尉迟敬德行礼。
在废墟上的百姓得知是尉迟敬德，纷纷向尉迟敬德行礼。
尉迟敬德的名声很大，乃吴国公，地位尊崇。
“全数剿灭？！”
尉迟敬德惊呼出声。
他无法镇定，以为自己听错。
不仅是他，身后的骑兵们也是变得躁动。
东突厥千骑，他们八百骑兵也不敢说就能取胜。
完全是朝廷真的无法派来更多的骑兵支持，八百已经是极限。
而这八百骑兵他们也不敢说就能够大赢东突厥，更不要说全数剿灭。
“是的，将军！”
徐士会等人突然感到一种骄傲。
一种来自取胜之后的骄傲，身为辽州人的骄傲。
不仅是他，还有守城校尉，自愿参军的士兵，在场的百姓等等，都有这种骄傲。
一个来自长安城的大名鼎鼎的将军如此震惊，这是属于他们辽州人的震惊。
“辽，辽州刺史呢？！”
尉迟敬德还是难以置信。
只是眼前的人都是一副骄傲的样子，他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想法。
心想来之前皇帝叮嘱他一定要保护方源，故而这个时候想起方源，可以问方源真正原因。
“方刺史......”
徐士会等人顿时露出担忧之色。
刚才的骄傲慢慢散去，剩下的全然是担心。
这一场战争之所以能够胜利，全靠方源的战略。
只是现如今却没有方源的消息......
“看，是刺史大人！”
突然间，站在废墟上的一个百姓指着一个方向激动大叫。
众人顿时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方源躺在担架上被人扛回来。
“刺史大人！”
“是刺史大人！”
“兄弟们，是刺史大人！”
“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百姓们激动大叫，自发向方源跑去。
此时，因为爆炸声的原因，城内成千上万的百姓走出家门。
他们都看到城门坍塌成为废墟，但是废墟上站满了人，他们无法再上去。
听到方源和胜利了之后，百姓们激动大叫，看到废墟上的人跑掉之后，更多的百姓走上废墟，向方源跑去。
“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
更多的百姓走向方源。
将方源围得一圈又一圈，片刻间数千人围着方源。
但百姓们看到方源浑身是血，衣服破破烂烂，身上有很多伤痕的时候，激动变成悲伤，眼睛变得红红的。
“乡亲们，我没事，不用难过！”
“我们辽州胜利了，这是我们辽州所有人的骄傲！”
方源虚弱说道。
他想要挣扎起身，但一动就浑身是痛。
“刺史大人，您不要动。”
“您一看就是断了数根骨头，要立即治疗，否则会留下后遗症。”
“快，大家快让开，不能耽误刺史大人医治！”
人群中，一个百姓大惊失色道。
众人看向他，立即认出是城中的大夫。
眼睛当即更红，连忙让开道给扛着方源的罗正几人。
“将军，我们要叫住方刺史吗？！”
援军副将犹豫着问道。
行军打仗多年，是不是真的受伤其实能看出多少的。
作为副将，他看得出方源不是作假，是真的受伤，而且还是经过生死之战的。
“先等等吧。”
“去刺史府！”
尉迟敬德沉吟片刻，沉声道。
是不是真的胜利，不一定要问方源的。
刺史府作为辽州的权力中心，去那里询问也可以。
实际上，此时辽州城的官员已经在内城中迎接方源的回归。
他们已经得知战争的情况，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属于他们的。
不仅是刺史府官员等人到来，一部分的世家代表也纷纷赶到。
此时，几乎全程的人都知道，在方源的带领下，他们辽州大胜！
“下官拜见刺史大人！”
张三等人躬身行礼。
“张三，你拟笔，急报朝廷，给每位参战的兄弟请功。”
“杨思讷，请出城门废墟，通报四县，辽州危机解除。”
“柳文石，迎接朝廷援军，不可怠慢。”
方源缓缓下达命令。
“是！”
众人应是，声音无比洪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三等人回应的声音太大，还是方源太累了。
再他们应是之后，方源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州尊？！”
“刺史大人？！”
“快，快送回方府，请所有大夫医治！”
张三等人大惊。
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送方源离开。
现场更多百姓看到，眼泪都快要落下。
他们心中骄傲，骄傲他们辽州有这样的刺史。
尉迟敬德已经爬上废墟，高高在上看着方源等人。
但看到方源昏迷过去的时候，顿时对方源心生佩服。
......
长安城皇宫。
距离朝廷派出援军已经三天的时间。
对于骑兵来说，三天的时间已经是非常长久的事情。
这三天的时候完全可以屠杀一座城，然后又逃离去其他地方。
故而李世民急得在御书房走来走去，让人一次次打探辽州的情况。
若是辽州城被攻破，辽州百姓就会遭到虐杀，东突厥骑兵又会杀向其他地方。
越多的地方遭到东突厥骑兵的残害，就会有很多的百姓觉得朝廷无能，觉得自己无能。
玄武门之变才过去三年，东突厥之战还没结束，现在还很多人反抗新朝，不认他这个皇帝。
“报，辽州急报！”
恰在这个时候，殿外有士兵快速进来。
“辛苦了！”
李世民紧张得手有些颤抖。
但在传信兵的面前还是保持镇定，接过急报。
【辽州大捷，刺史方源组织骑兵与东突厥千骑激战，全数剿灭东突厥千骑！】
急报的第一句话就说出了重点，告诉李世民辽州的最终结果。
下面才是详细的战报，记录着谁的功劳多少等等，以及作战计划等等，都写得很详细。
不过第一句话已经让李世民大大激动，在无心看下去。
“好，好，好！”
“不愧是朕的应梦贤臣！”
“来人，传右仆射和吏部尚书！”
李世民激动下令。
他要对方源封赏，大大的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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