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父子被控制人身，心有不甘。
但此时也不再挣扎，同样是看向裴英华。
两人好奇，到底是不是裴英华和方源合作骗了自己。
“说实在，本官真的没有证据。”
“虽然一切的证据都是指向你，但就是没有证据。”
“就是韩大志作为你在水泥厂安排的人里的负责人也无法指正你。”
方源叹息道。
裴英华真的太狡猾了。
他都已经在各大工厂挖出了所有奸细。
但是从他们的身上，还是没有得到证据指证裴英华。
像裴英华这样的人物，方源还真的是第一次见，深深感到佩服。
“那老夫可以走了吗？”
裴英华看一眼韩大志，沉声道。
这个韩大志他知道，是一位很忠心的外族人。
但竟然被方源策反，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他也佩服方源。
不过现在不是问原因的时候，所有都说不知道，那就可以完美脱身了。
“我虽然在这件事上没有证据，但在其他事情上有证据！”
方源呵呵笑道。
他等今日，已经等了很久。
“其他事情？”
“方刺史跟老夫开玩笑的吧？”
“老夫不记得以前做过什么违反国法的事情啊。”
裴英华眼神一凝，很快放松轻笑。
他不信，不信方源有证据针对他。
若是有，早就拿出来了，不用等到现在才用。
“会有人让裴公想起的。”
方源呵呵笑道。
向一旁的张三看一眼，张三立即下去。
很快，一位现场众人都熟悉的犯人被带出来。
“小良？！”
“小良，老夫自认待你不薄！”
裴英华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
如果说谁知道他底细，又能威胁到他的，无疑就是秦良材。
这是为什么秦良材第一次被方源抓拿，他第一时间就出面将他捞出来。
后面因为秦良材和鬼建明三人想要脱离他的控制，又刚好犯了大罪，他就将秦良材放弃。
后面其实也考虑过要不要救秦良材，但也是没有好办法，只能暂且就算了，而方源也一直没有动他。
故而以为秦良材感恩自己的恩情，所以没有暴露自己之前所做的东西。
“裴公放心，我未曾透露过半点裴公的罪证。”
秦良材笑了笑，向裴英华行礼，恭声道。
“那就好。”
裴英华松了口气。
这才发现秦良材瘦了很多很多。
都差点就认不出这是曾经的眯眯眼秦良材。
“不过我虽未曾透露，但却与方源达成协议。”
秦良材呵呵一笑道。
裴英华的心顿时悬起来，心情变得紧张。
“除非我能亲手杀你，否则不会告诉他一丁点证据。”
“现在，我要亲手杀你了，等你死了我就告诉他你犯罪的证据。”
秦良材继续笑道。
前些天，刚好中旬的时候，方源找到他。
当时秦良材以为方源是闲下来了，找他是酷刑伺候的，吓了秦良材一跳。
但方源却没有动用酷刑，而是提出让他亲手杀掉裴英华，以换取裴英华的各种罪证，并同意送他上路。
于是，秦良材同意了，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小良，老夫对你不薄！”
“你还是个流浪汉差点饿死街头的时候，是老夫给你饭吃，给你钱，给你名声和权力。”
裴英华沉声道。
拳头下意识紧握，额头青筋冒起。
“我知道，所以我只允许亲手杀掉你，其他人都不行。”
秦良材点点头，郑重道。
他叹息一声，从郑九手里取来长刀，向裴英华走去。
“住手！”
“小良你住手！”
“方源，我无罪，你不能杀我！”
裴英华慌了。
慌乱后退，最终向方源走去。
但郑九几人挡在身前，阻止了裴英华的前进。
裴英华无法突破，回头看向已经逼近的秦良材，心中大惊。
方源全程看着，脸色严肃，但不发一言。
“小良，有话好好说，我们没有必要弄到这种地步！”
裴英华慌乱道。
此时的他，再无刚才的镇定。
满脸的慌乱，额头已经分泌出冷汗。
他挣扎着逃跑，但四周都是人，围得满满的。
最终，裴英华在胡慌乱逃跑的时候，踩到一具尸体，人倒在地上。
而此时，秦良材已经扑过来，手中的长刀就忘裴英华的胸口插去。
“不要！”
裴英华大惊。
伸手想要挡。
但阻止不了秦良材。
最终成为秦良材的刀下亡魂。
“裴公，慢走！”
秦良材哽咽着道。
看着裴英华逐渐失去生机，他倒坐在地上。
“都带下去！”
方源适时发声。
让人将秦良材带下去。
裴英华的证据，还需要他提供。
“是！”
张三应是。
包括秦良材在内，韩大志等人也被带下去。
红絮和青媱等人离开，院子慢慢变得空荡，不再那么压抑。
方府大门再次打开，赵二狗带着州吏站在门口，看到大门打开，看到方源后松了口气。
此时，郑九走出，带着方源的命令去将裴氏和王氏两家封锁，不是抄家，但禁止随意进出。
“王族长，后悔吗？”
方源看向王志诚说道。
“方刺史什么意思？”
“我们父子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
王志诚颤声道。
亲眼见证裴英华的死，父子两人都慌了。
“王族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如果不愿意交代，那不要说本官不给机会！”
“要知道，今日此事不是你王家密谋，半个辽州的世家都知道。”
方源澹然笑道。
从其他方面入手肯定也能够找到证据。
但是方源想要碾压这对父子，也不想麻烦再去找其他证据。
“你，你是如何得知我们今日之事？”
王志诚脸色难看，沉吟片刻说道。
他思考着后果，想着这件事里他们父子留下的把柄。
除了河东三族知道真相，其他的世家望族作证起到的作用不大。
他们只知道分好处，但是为什么分好处，他们是拿不出有力证据的。
除非说，河东三族会作证，否则他们父子两人罪不至死，方源杀不得他们。
但河东三族肯定是不会作证的，而且自己还有王珪以及太原王氏作为后台。
如此种种，王志诚确定方源不敢杀他们父子，只是想逼父子认罪，故而不会承认罪行。
“本官早已知晓裴英华安排人手进入各大工厂，早等着他发作。”
方源澹然道。
看着地上裴英华的尸体，方源有些唏嘘感叹，辽州的一位枭雄就这样离世。
就在此时，有两个州吏过来搬运尸体，刚好搬到裴英华。
“另外放一边，厚葬！”
方源突然命令道。
“是。”
两州吏一愣，随即应是搬运离开。
“方刺史真是能忍，裴公死在你手里，不冤。”
王志城沉声道。
厉害啊，竟然忍了这么久。
若非自己的工厂被安排这么多人，怕是忍不住这么久吧？
王志诚突然之间似乎明白，方源能够年纪轻轻就有现在的高度，靠的不单止是运气。
他的手段也一样可怕。
“王族长是不打算认罪吗？”
方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盯着王志诚沉声道。
他还想去朗州的，但王志诚父子不承认的话，这两天是去不了朗州了。
“方刺史若是认为我们有罪，尽管拿出证据即可。”
王志诚冷笑一声道。
认罪是不可能的，有证据你就拿出来吧。
“很好，带下去。”
“让周凯乐立即来见本官！”
方源摆摆手道。
父子两人被押下去。
很快，辽州城开始大整顿。
所有出现偷抢的地方都被登记，动员全部州吏出动抓拿。
在这些抢夺事件中，人们发现更多是王家派人指使的，故意渲染出来的可怕气氛。
不久，前往各工厂的大夫回来，那些亲属和工人也纷纷回来：工人没有死亡，最严重的是昏迷而已，已经好了。
中的毒不是严重的毒药，已经解除。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混乱的辽州城总算是真的不在混乱。
下午的时候，新的消息出现，经不少人指认，王家父子才是这次混乱的始作俑者。
王家父子试图颠覆政权，想要通过在各工厂下毒诬告离开辽州城的方刺史，从而强行加罪给方刺史。
等罪名成立之后，就各大世家联名上书朝廷，革职方源，然后自己代理辽州刺史，但被方刺史提前发现，将计就计一网打尽。
王家父子造反罪名成立，被判造反，辽山王氏七百三十多人被打入大牢代斩。
消息震惊整个辽州，但在百姓们的接受当中，不少人咒骂王家不知好歹，竟然还敢造反。
第二天中午，又一条劲爆的消息推出：
裴英华帮助王家父子，计划开始前瓜分辽州各大工厂，还是原太原山贼的幕后投资人，又是前几任辽州刺史的推手之人，被发现后畏罪自杀。
这个消息一出，全城再次震动，议论的声音都变小了很多，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这件事，甚至不敢议论这件事。
裴英华在辽州的声望太高了，也几乎可以说是辈分最高的，往日似乎也没有多么不堪的事情传出。
消息很快向外传播。
整个辽州都已经知道，并且向外传播。
......
河东道并州。
喜闻裴氏主脉所在。
裴永辉正跪在一处院子里。
前面是一间如宫殿般的房子，正关着门。
里面是喜闻裴氏的刑罚处，即将宣裴永辉进去审判他在辽州犯的错误。
此时，一个忠仆走来，在裴永辉耳边窃窃私语，告知裴永辉辽州发生的事情。
裴永辉一听，神色骇然看向忠仆，满眼的难以置信。
“裴永辉，进！”
正在此时，刑罚处大门打开，宣裴永辉进入。
裴永辉心中一惊，深吸口气，挥挥手让忠仆离开，走进刑罚处。
......
长安城。
很多人都受到辽州的信件。
辽州发生的事情太可怕了，涉及两个当地大世家。
而且这两个世家都遍布许多地方，特别是王氏，与太原王氏有些瓜葛。
永宁郡公府。
王珪看完信件之后，狠狠砸在地上。
“混账，庶子岂敢？！”
王珪咆孝。
气得他大手一挥，将旁边的珍贵茶具扫飞出去。
顿时间，茶具滴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茶壶和几个茶杯都隐藏破烂。
王珪看着破烂的茶具，顿时有心痛得一拳打在茶桌上。
那是他花了不少钱买来的，对于目前的长安城来说，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只是现在木已成舟，他就算是心痛也没有办法。
“沐浴更衣，本相要进宫！”
王珪低喝。
方源太可恶了！
前面才刚刚合作共赢，现在却反手灭了辽山王氏。
尽管乌丸王氏和辽山王氏没有关系，上次帮助辽山王氏都是看在王诗语的份上。
但天下王氏共出一家，方源竟然如此不给面子，还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此仇不可就这样算的，
很快，王珪进宫。
进入承天门就不能坐轿了，下轿后，王珪看到裴寂。
“裴相是因为喜闻裴氏？”
王珪沉吟片刻，追上去打招呼。
“王相是因为辽山王氏？”
裴寂没有回答，反问道。
但两人各一句话，就知道彼此此行的目的。
都是找皇帝讨一个说法，弹劾方源暴政的。
“本相真是瞎了眼，被如此庶子啄了一口。”
王珪冷声道。
“庶子猖獗，竟敢如此侮辱我裴氏。”
裴寂也是冷声道。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联袂进入太极宫。
两人都是位极人臣的存在，几乎是一路畅通，很快见到李世民。
“陛下，臣要弹劾辽州刺史方源！”
“此人猖獗，目无王法，连杀辽州数个世家，动乱地方稳定，不利于辽州的发展，请辞之！”
裴寂率先开口，沉声道。
“陛下，臣同样弹劾辽州刺史方源！”
“此人专政独行，破坏辽州龙气，上任至今辽州未有一日安定，百姓苦于其执政之中，请辞之！”
王珪沉声道。
两人都想好了理由。
都不是诬告，但句句能让人丢掉官位。
而且两人都是位极人臣，说出去的话都有一定的分量。
“朕怎么屡见不少大臣弹劾辽州刺史方源？”
“不仅你们两个，这里已经有好几封弹劾方源的奏折。”
“王相裴相，可否告诉朕，辽州刺史方源是否侵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李世民声音平静道。
说话的时候拍了拍桉桌上的奏折。
那里有十多封奏折，都是弹劾方源的。
其中竟然还有几封来自监察御史那边的。
“辽州小地方，怎会有什么利益？”
“这么多大臣弹劾方源，绝非空穴来风，请陛下革去方源刺史之职，臣愿亲自查明所有！”
王珪微微上前一步，沉声道。
“是吗？”
李世民声音变得有些飘忽。
看着王珪和裴寂两人的眼神变得有几分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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