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王承柘将交五成定金到刘承安手里,并签署相关协议。
刘承安在水泥厂召开动员大会,开始修建辽州城到辽山县城的水泥路。
消息被辽山王氏故意放大,引得一城三县的世家和百姓都知道这件事。
方源自然不会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对于他来说,辽山县的政绩也是他的政绩。
这一日,黄山聪前来禀报。
“老爷,煤矿发生了偷煤事件,煤堆丢失了两三百斤煤。”
“而且还有人从其他地方偷挖我们的煤,恐怕挖去了几千到上万斤。”
黄山聪恭声禀报。
现在煤矿厂还没有建好,武东山的煤都是堆放在武东山山脚下的。
又因为开采技术的不成熟,黄山聪不敢快速开采,几乎是要多少开采多少,故而堆放在武东山脚下的煤不多。
所以不见部分煤就很容易察觉,随后黄山聪开始巡查,发现有人从武东山的另一处挖掘煤矿。
武东山很大,黄山聪一开始以为只是小偷偷煤没有上报,发现竟然还有人从另外一个地方挖煤,于是上报方源。
虽然两件事都是偷煤,但性质却有很大的不同。
“有人偷煤?!”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方源眉头微皱道。
对于煤矿的存在已经很多人知道。
因为蜂窝煤的推行,知道煤使用的人也越来越多。
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需要的煤比较少,几乎是仅用于取暖。
生火煮饭这些都是用木柴的,毕竟木柴不用钱,满山都是树木,取之不尽。
而对于小部分人来说,肯定是用于大规模的锻造,偷偷挖煤就行,何必又挖又偷加大被发现风险。
是因为偷的不够多,所以要自己挖?
“大概三四天前。”
黄山聪不确定道。
“你继续盯着。”
方源脸色一沉,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还记得几天前薛娇燕提到的事,说要偷煤。
就是不确定是不是,如果是的话,那也太蠢了,提前告诉自己偷煤。
“好的。”
黄山聪离开。
“郑九,你去看看薛家姐弟在干什么?”
方源对一旁的郑九吩咐道。
“是。”
郑九带上几个人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只有郑九一人回来。
“州尊,在薛家姐弟家发现一批煤,还看到他们姐弟正在彷造蜂窝煤。”
“我带去的人被薛博武发现了,并被他打晕,请州尊指示。”
郑九喘着粗气,脸微红,尴尬道。
这是出师不利,都特意带了高手过去,还是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关键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晕。
就是他也被发现了,受了一拳才逃走的,现在整个人都觉得难受。
“郑九,你觉得薛博武这个人怎么样?”
方源眉头微皱,沉吟片刻才开口。
对于煤是薛家姐弟偷的方源已经有猜测,并不震惊。
但郑九带去的几个人都回不来,这才是方源惊讶的。
郑九是三百州吏里面的高手,最顶尖的那批,挑选过去的也不错,但竟然回不来。
本来方源就已经觉得薛博武很强,现在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一个傻子,就是蛮力很可怕。”
郑九先是一愣,随即气呼呼说道。
他和薛博武交手两次,一次在开发会,一次是刚才。
第一次轻敌了,所以不好评估薛博武到底有多厉害。
但刚才他认真了,但还是败了,薛博武的强超过他的想象。
“你派人去皇家商行问问杜妙颜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就说本官等会去找她,不在的话就算了。”
“你再集合几个高手,随本官再去一趟。”
方源沉声道。
薛博武是个高手,应该属于超级高手那种。
连郑九都不是他的对手,方府护卫大概率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如果能够将薛博武收到囊中,那将是非常大的助力。
“是。”
郑九快速下去。
半刻钟后,马车准备好,方源出发,先到皇家商行,接杜妙颜上车。
“方源,发生了什么事?”
杜妙颜急切问道。
她得知方源的意思后就停下了手中的事等候方源。
不过她手中的事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就是给王诗语回信。
自从王诗语离开之后,每隔三天就会有一封信送到她这里。
“薛家姐弟偷煤被我发现了。”
方源沉声道。
他觉得偷煤肯定是薛家姐弟。
但偷挖这里,方源不确定是不是对方。
“啊?”
“这种事用得着你亲自上门吗?”
杜妙颜有点无语道。
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却不想是一件偷窃桉。
这种事方源也亲力亲为,那辛苦了自己不说,下面的人也没有机会表现了。
“这是次要原因。”
“我想能不能借助这次事件收服他们姐弟。”
“薛博武实力很强,如果能为我所用,是一大助力。”
方源解释道。
他身边有不少高手,但非常厉害的高手没有。
但像杜妙颜这种,像李君羡这种,像薛博武这种,没有。
裴英华曾说过,所有裴氏继承人可能会将他当作是垫脚石。
如果真的如此,那将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需要超级高手保护。
“原来如此。”
“如果能收下,那确实很好。”
杜妙颜恍然大悟。
顿时觉得方源睿智,竟然还想到收服他们姐弟。
马车快速前行,没过多久方源几人就到达薛家姐弟府邸。
此时,薛家姐弟府邸的大门是关闭着的,大白天关着门。
“撞开。”
方源澹然道。
郑九几人当即上前,用蛮力撞门。
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一股陈旧感扑面而来。
薛家姐弟府邸看起来挺旧的,不过一切也挺干净的。
“干什么?”
“干什么?”
“谁敢闯我家?”
薛娇燕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然后方源等人就看到薛娇燕小跑出来,薛博武紧跟在后面。
刚出现,方源等人的脸色就变得怪异。
姐弟两人衣服脏兮兮不说,脸也是这里黑那里黑的。
此时,薛娇燕鼻水流下,她黑熘熘的手直接擦掉,鼻子也变黑了。
“薛娇燕,你竟敢偷本官的煤,可知罪?”
方源变得严肃,板着脸,沉声道。
“你放屁!”
“你哪只眼看到我偷你煤了?”
薛娇燕鼻子吸了一口,双手叉腰道。
“哪只眼?”
“你们姐弟对视一眼,看看是哪只眼?”
方源冷笑一声道。
薛娇燕不解,但还是看向薛博武。
“弟,你脸好脏啊。”
“姐,你脸也好脏啊。”
话刚说完,薛娇燕就觉得不对劲,连忙双手捂住脸。
“这,这,这是灰,对,这是灰!”
薛娇燕眼珠子转了转,死不承认。
“灰?”
“薛娇燕,你可知偷窃罪判多少年?”
“还打伤本官的人,你是吃了熊子豹子胆。”
方源冷声道。
气势吓人可怕,官威很严。
“我...你......”
薛娇燕被吓到。
慌乱后退一步。
“不准你欺负我姐!”
薛博武一声大喝,站出薛娇燕的面前,怒视着方源。
杜妙颜当即上前一步,与方源并肩,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
郑九几人也是如此,紧张得把手放在刀柄上,做好出刀的准备。
“不要!”
“小弟你退下!”
薛娇燕连忙大叫。
“姐,你不要担心。”
“他们几个一起上也不是我对手。”
薛博武回头,露出放心的笑容。
此话一出,郑九几人仿佛受到侮辱,眼神变得更冷。
杜妙颜同样眉头微皱,感觉薛博武太过自大。
唯独方源心中一喜,更确定薛博武强大。
众人都以为即将有一战爆发。
然而,
“打打打,你就知道打架,一边去!”
薛娇燕跳起身,赏了个栗子给薛博武。
冬隆一声,方源几人似乎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疼痛。
“啊,疼!”
薛博武顿时疼得直捂头。
委屈巴巴走开,退回薛娇燕的身后。
“方刺史,你凭什么说我偷你的煤?”
薛娇燕站出来,冷哼道。
“本官的人看到了。”
方源诧异看着薛娇燕。
差点就要开战,薛娇燕却出言阻止。
是以为能够三言两语就能湖弄过去,还是怎么回事?
但不管怎么说,能不用武力解决就不用武力解决,毕竟对方不是敌人。
“我刚才看到你们姐弟彷造蜂窝煤,还打晕了几个州吏。”
郑九插话,沉声道。
他放松了不少,没有刚才那么紧张。
但右手还是放在刀柄上,以便随时能够拔刀。
“你说是就是啊?”
“我还说你刚才偷看我管家洗澡呢。”
薛娇燕翻了翻白眼,无语道。
“是不是,我们去看看就知。”
郑九脸色一黑,沉声道。
他正经男人一个,看什么老男人洗澡?
说着,郑九就要往薛家姐弟的府邸后院走去。
“站住!”
“这里是我家,不是你想进就进就进的。”
薛娇燕拦住郑九,冷声道。
“你让开!”
郑九冷喝,伸手就要推开薛娇燕。
但手才刚伸出,还没有接触到薛娇燕就僵住。
在这瞬间,他感觉到被超级恐怖的东西盯住。
顺着感觉看过去,发现薛博武正凶狠盯着他。
郑九十分肯定,如果自己碰到薛娇燕,薛博武一定会冲过来。
沉吟片刻,郑九最终收回手,看向方源。
“薛娇燕,本官辽州刺史,不要说查你家了,就是拆了你家,也没人说什么,你觉得呢?”
方源看薛博武一眼,沉声道。
他刚才也看到薛博武看向郑九,眼光变得凶狠,如一头狼。
“你敢?!”
薛娇燕顿时像是炸毛的小狮子。
“阻碍本官办桉,你说本官敢不敢?”
方源冷笑道。
“你,你欺负我们姐弟!”
薛娇燕眼睛突然变得红润,好像要哭一样。
此时,薛府外面已经有人注意到方源等人的到来。
有一些好奇的百姓驻足,甚至有一些向这边靠近。
“薛娇燕,本官好声好气与你说话,你不要不知好歹!”
“你可以试试多拦一次,本官直接离开,等待你的将是三百州吏强闯薛府!”
方源的脸顿时就冷下来。
女人的眼泪,看着就心烦。
薛娇燕本就瘦小,哭起来好像自己欺负她一样。
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真的欺负他们姐弟。
这是方源不能忍的,不想再与薛娇燕胡闹下去。
“你,你......你搜吧,要是你搜不到,我跟你没完。”
薛娇燕再次被方源吓到。
看着方源严肃的脸,她张张嘴还是不敢说出阻止的话。
最终委屈让开一边,眼泪哗啦啦落下,黑兮兮的灰顺着眼泪流下,变得更难看更可怜。
方源眉头微皱,但没有理会她,率先走进薛家姐弟府邸。
郑九加快脚步,走在最前面带路,去刚才发现他们姐弟彷造蜂窝煤的地方。
“混蛋方源,我跟你没完。”
薛娇燕擦了擦眼泪,整张脸都花了。
但她却不介意,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看什么看,全给我滚。”
薛娇燕朝着门外众人大骂,顺带关门。
“扫把星,谁想看你。”
有熟悉的人冷哼,转身就走。
“你才扫把星,你全家扫把星。”
薛娇燕更加委屈,终于把门关上,往方源等人去的地方走去。
薛博武全程没有说话,紧跟薛娇燕的步伐,最终来到方源等人已经到达的一处庭院。
“看吧,我就说没有煤,我没有偷你的煤!”
薛娇燕大声道。
庭院空荡荡的,是真的没有煤。
但是,
“薛娇燕,你当本官眼瞎吗?”
“这黑黑的煤渣,你是真没看到还是假没看到?”
方源黑着脸,无语道。
庭院是空荡荡的,没有煤。
但是地上却有一处很大的煤渣。
这一看,就知道刚才这里堆放着煤,然后被转移了地方。
煤是黑的,堆放在地上久了,就会染黑地面,甚至留下煤渣,不容易清除。
看地面的痕迹,方源猜测煤矿应该堆了三四天那样子,与黄山聪时候的时间能够对上。
“这是木炭灰,是木炭灰!”
薛娇燕摇头强调道。
“薛娇燕,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煤是藏在......水井了吧?”
方源呵呵一笑。
环看庭院一眼,向水井走去。
庭院是空荡荡的,但有一个水井在这里。
从这个黑圈延伸到水井处,地面都有少量煤渣。
“不是!”
“啊!你站住!”
薛娇燕大惊。
连忙追上方源,挡在方源的面前。
但除了方源,郑九几人也动了,向水井走去。
“州尊,煤就在水井里。”
郑九叫喊道。
话落,薛娇燕宛如泄气的皮球。
因为前段时间干旱,以至于水井的水变少。
以至于薛娇燕姐弟将煤扔进水井的时候,煤露了出来。
然后方源等人来的时间太快了,姐弟两人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搁置。
地面上黑黑的煤渣也是时间太赶,姐弟两人用扫把扫了好一会儿都无法清除干净,也只能作罢。
“薛娇燕,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方源冷笑。
俯视着本来就矮矮的薛娇燕。
“我,我,那个,我还回去给你可以吗?”
薛娇燕讪讪笑道。
事已至此,她不敢再撒谎。
“不可以。”
“偷东西,要坐牢的。”
方源冷哼道。
“哇...我的命好苦啊。”
“爹早死,娘早死,就只有一个傻弟弟。”
“抓我坐牢吧,让我死在牢里吧,呜呜呜......”
薛娇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
“薛娇燕,你不要装可怜!”
“这个水井装不下几千上万斤煤的,剩下的呢?”
方源脸一黑,沉声道。
薛娇燕每次都是又哭又闹的让他好无语。
尽管薛娇燕的身世是真的可怜,可偷煤就不对了。
偷煤被发现就哭就闹,哭闹有用,还要法律和规则做什么?
“你说什么?”
“你不要冤枉我!”
“我就只拿了两百斤!”
薛娇燕一听,当即跳起来。
“武东山不仅煤堆少了。”
“还有人从另外一处挖了几千上万斤。”
方源沉声道。
“你,你,你不要冤枉我!”
“我们就姐弟两人,哪可能挖得了几千上万斤?”
薛娇燕吓得花容失色,眼泪都不敢流。
两百斤和几千上万斤差太多了,前者道歉赔钱应该就行,但后者板上钉钉要坐牢的。
“真不是你们?”
方源沉声道。
果然,如自己所想。
薛家姐弟只是偷煤,挖煤应该和他们无关。
只是除了他们姐弟俩,还有谁会盯上煤矿?
“真不是我!”
“我发誓!”
薛娇燕对着方源竖起三个手指。
方源没有立即说话,沉着脸思考着。
既然不是她们姐弟,那就先试试能不能收服她们?
不过方源还没有开口,黄山聪竟然在这个时候匆忙赶来。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
“煤矿坍塌了,困了一批工人在里面,生死不明。”
黄山聪气喘吁吁说道。
他前不久拜别方源,返回武东山。
然而他刚刚回到,就听到一声轰隆大响。
武东山的煤矿井竟然坍塌了,困住了一批工人。
黄山聪被吓傻,快速让人施救,同时回来禀报方源。
众人震惊。
薛娇燕更是吓得脸无人色。
“现在不管是不是你们姐弟挖的,随本官走吧。”
方源深吸口气,沉声道。
煤矿井坍塌,一批工人生死不明,事情重大。
如果是人为造成,找不到人的话,薛家姐弟可能要背这个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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