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宪东脚踢张将军棺材,现场群情激奋。
北莽军目露凶光,浑身杀机磅礴!
数万名军校生更是疯狂咆哮,欲将窦宪东碎尸万段!
所有人,都震怒了!
“你他妈敢对张将军不敬!”
沈云朝咬牙切齿!
现在,台上只有他一人。
唯一能护住张将军棺材的,也只有他!
仿佛刚才数千名北莽军与他合唱的那一拜,赐予了沈云朝无穷胆量。
他竟挥动拳头,狠狠朝窦宪东脑袋砸去!
这一拳,舍身忘死!
砰!
窦宪东一脚踹在沈云朝英俊的脸庞上,伴随噗通一声,倒地不起,当场晕厥。
“北莽军集合!”
人群中,一名北莽将领怒喝一声。
数千名北莽军迅速靠拢,不过瞬息之间,便已集结成军!
随后,竟无人下达指令。
那五千北莽军却倾巢出动,满脸肃杀地朝窦宪东逼近!
就连身后那数万名军校生,也怒火滔天,紧随北莽军身后。
要为张将军报仇雪恨!
场面,彻底失控!
可就在此时,一名黑衣黑裤的青年男子,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了灵台。
他神色平静,看不出悲喜。
可他刚刚走上台,台下那五千名北莽精锐,便仿佛接到了张将军亲自下达的军令,全军止步!
“立正!”
北莽将领喝道。
啪啪啪!
全军挺直腰板,面无表情,可内心,却惊涛骇浪!
张将军已死,他们连向灵台上的男人敬礼的机会,都没了!
“稍息!”
龙飞不知何时站在北莽军面前,沉声喝道。“原地待命!”
他把北莽军下意识冲张若愚做的反应,全盘接了下来。
双眸猩红地望向灵台。
“你是什么人?”窦宪东薄唇微张,眉宇间满是不屑。
北莽高级将领,他无人不熟。
除了没见过张向北,所有人他都见过,甚至打过不止一次交道!
此刻,哪怕上台的是龙飞,他都认了!
至少,这个张向北曾经的跟班,是新一代北莽少帅。
而走上灵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非但长相普通,就连身上,也没有丝毫强者气场!
他凭什么上来?
窦宪东此番前来,有愤怒,有痛恨,有十年隐忍的屈辱!
他不甘心张向北就这么死了!
他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华夏军部,不止北莽军!
华夏战神,也不止张向北!
“我不是什么人,一个北莽厨子而已。”张若愚一步步走向窦宪东,口吻平静道。
“厨子?”窦宪东明显怔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一怒之下连张向北的棺材都踢了。
上来找他麻烦的,居然会是一个北莽厨子?
“北莽没人了?”窦宪东寒声说道。“派你一个厨子上来?”
“收拾你够了。”
张若愚说罢,抬了抬眸,淡淡道:“我开始了?”
话音刚落。
张若愚动了。
他抬腿,屈膝。
砰!
膝盖顶在了窦宪东小腹。
刹那间,窦宪东青筋暴露,神色痛苦。
五脏六腑更仿佛被搅碎了一般,气血翻涌!
一个非常简单的动作,以窦宪东的战斗力,是很难伤他的。
可在张若愚完成一整套动作,窦宪东感受到剧烈疼痛之后,他才勉强作出反应,扒开张若愚的膝盖。
身躯更是踉跄倒退了四五步,才勉强站稳。
窦宪东脸色铁青,浑身遍体大汗,突感口鼻黏糊糊的,伸手拭擦,竟摸了一手血。
他惊骇万分地望向张若愚。
无法想象北莽一个厨子,竟拥有如此杀伤力!
而完成这一击的张若愚,却只是神色淡漠地走向窦宪东。
然后,他伸出右手,扯住了窦宪东的头发。
这个动作比刚才膝撞更简单,更没有杀伤力。
窦宪东也试图阻拦了。
却没拦住。
因为头发短,所以揪头发会更疼,脑袋仿佛被撕裂!
“发泄发泄就行了,干嘛踢棺?”
张若愚的嗓音平静到了极致。
手上的动作,却粗暴到了极致。
砰!
张若愚拽着窦宪东的脑袋,狠狠撞在了棺材上!
刹那间,窦宪东满脸鲜血,触目惊心。
“你吵醒了北莽亡魂。”
张若愚口吻平淡,扯着窦宪东的脑袋,再一次撞向棺材。
砰!
“既然醒了,那就磕三个头吧。”
砰!
窦宪东接连被撞了三次。
纵然满脸鲜血,皮开肉绽,可他依旧咬着牙,一声没吭。
他打不过这个厨子,他认了。
让他给张向北磕三个头!
他也认了!
他再痛恨,再愤怒,张向北的功勋,为国战死的悲壮,谁也抹杀不了!
可他不甘心!
为什么为国战死的,不可以是他窦宪东!
为什么躺在棺材里的,非得是他张向北!
我窦宪东同样半生戎马,每天发了疯一样的操练!
为什么就报国欲死无战场!?
瞧着头破血流的窦宪东依旧满脸的不甘与悲愤,张若愚不怪他了。
磕了头,他吵醒北莽亡魂的过节,就算了了。
咔嚓。
张若愚突然作出一个惊人的举动。
一个就连窦宪东都不能理解,想要阻止他的举动!
张若愚,开棺了!
“你干什么!?”窦宪东怒喝。
刚才踢棺,是他情难自控,悲愤之举。
可张若愚,却亲手开了张向北的棺!
而当窦宪东看清棺材里那堆积如山的北莽令牌后,他整个人僵住了。
脸上的愤怒,不甘,绝望,转瞬间变成了敬仰与尊重!
窦宪东将张向北视作毕生宿敌。
他对北莽,更是了如指掌。
他知道,北莽军会给所有新兵配发北莽令牌,而北莽近十年,更是有一个不成文的传统,北莽战士牺牲后,骨灰移送家人,战士的北莽令牌,留在北莽。
但北莽因经常执行保密任务,除了北莽,没人知道这十年,究竟有多少北莽军为国牺牲!
此刻看着这堆积如山的北莽令牌,窦宪东浑身颤抖,满脸自责与愧疚。
“张向北大度,被一个熟人踢了棺材,他不在意。”张若愚平静道。“但这些北莽亡魂,你熟吗?令牌上的那些名字,你认识几个?”
窦宪东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在数万人的目睹下,他毫不迟疑跪在棺材前,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嗓音低哑,充满无尽的愧疚:“对不起,打扰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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