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浮生
第一百零三章:黎明的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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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我还没有完全的准备的时候,我又被安置到了长孙殿里。

我也不知,宸妃娘娘为何就把我送给了皇长孙,但冥冥之中,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翌日,早早地我便起来了,看到身旁的小惠儿睡的正香,我也不忍心打扰,帮小惠儿掖了掖被子,瞧了一会子,起身,下床!

穿好了衣服,看着外头的天已经蒙蒙亮了,草草梳洗一番,便缓缓推开了小郡主寝宫的朱色大门……

“吱呀——”一声,伴着清脆的声音,迎面袭来了一阵彻骨的冷风,门外还未曾有奴婢起来打扫,院子里的落叶飘了一地,虽说仲秋,叶子上还略微带了些青葱的颜色,在黎明前的光影里,显得格外萧条,一如我的心境!

转身,缓缓合上了身后的大门,湛蓝地夜色里刮着小股的旋风,把地上的落叶缓缓抛弃,转个圈儿,在悠悠落下,重新找到了另外一堆落叶,抬起,落下……

站在九层台阶的殿外,点起脚来,冲着最东方望了望,一抹鲜艳的亮白色成了这夜色最美的点缀……

这是六百年前的黎明!

我裹了裹身上的衣衫,忍不住往矮矮的台阶下走去……

在这黎明的光影里站了片刻,倏尔听见远方传来一阵萧瑟的笛声,悠扬中略带惆怅……

是谁在吹笛子?

我有些好奇,忍不住被笛子的声音应了过去,一步一步,顺着笛子的声音渐而向前……

穿过长廊,穿过楼台假山,穿过宫殿,也不知走了多久,在一座凉亭中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高挑,挺拔!

夜色笼罩,微风轻拂,那人的衣袂在寒风的吹拂下上下摇曳、翩飞,仿若从未在人世间走过,从未属于过人间,一曲长笛,悠扬婉转,正合此景!

我呆呆站在一旁,唯恐自己的失误、偏差,扰了他吹奏的雅兴,破坏了此刻的精致和美好。

一曲毕,那人缓缓走出了凉亭,我想轻声叫住他,可那人却缓缓回过头来,转身,将长笛收于腰间,高贵地一如天界的仙子!

长孙殿下?

我喃喃喊出了声,曾几何时,原来那个傻里傻气的白火文,也能有这样一道风景,差一点,让我都不太认识他了!

“你?”朱允炆看着我衣衫单薄的模样,在夜色的阴影里,渐渐向我这边走来,“你怎么会……”

他本准备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走到我的跟前,打量了我单薄的衣衫,挥了挥手,从不远处的假山窜出一个人来,是江影!

“殿下,”江影缓缓走了过来,也不行礼,轻轻抖落了怀里的貂裘披风,展开,踮起脚,披到朱允炆的肩上,轻声道,“天冷了,殿下保重身子!”

说完这句,江影转身走到朱允炆对面,伸出双手,渐渐搭上了披风两旁的肩带,以一个熟练的动作转手系上……

朱允炆转了眼眸,落于我的身上,一只手按住了江影的双手,轻声道了句,“不用了!”

江影愣了愣,然后低头,转身,站于一旁。

朱允炆麻利地将身上的貂裘披风褪下,渐渐走向我,扬起宽大的披风,双手稳稳地落在我的肩上,不等我推辞,便缓缓开了口,“怎么到这儿来了?”

“听着笛声过来的,没想到,你还会吹笛子!”我甜甜一笑,转而看向一旁的江影,“额,差不多天快亮了,我得回去看看小惠儿了!”

我借着个由头便要走,朱允炆却拦住了去路,暖暖地一笑,“想学吗?”

“啊?”我一愣,朱允炆拿起笛子在我眼前摆了摆,我连忙哦了一声,然后问,“倒挺想学的,不过让你一个堂堂皇孙教我,岂不是损了你的面子?倒不如,你帮我请个宫里的司乐师父来教……”

话音未落,只觉得一双宽厚的臂膀环绕过我的双臂,渐而探向我眼前,眼前展现出一只翠玉色的横笛……

“宫里的乐器师父哪有我教的好?”朱允炆贴上我的后背,垂下头来,看向眼前的横笛,倏尔又开了口,“一般笛为七孔,有横笛有竖笛,这把是横笛……”

我脑子一懵,待我回过神来,才大呼一声,不好!

倏尔缓缓下蹲,侧身,一个翻转,逃过了她的环抱,但还是得恭敬地欠身,因为这个时候,一旁的江影还在旁边看着!

“长孙殿下,”我无奈地嘿嘿一笑,道,“其实奴婢更想问您,为何此时在此吹笛呢?”

朱允炆缓缓落下双臂,将笛子收于腰间,缓缓走向一旁的凉亭,良久后,坐于一旁的栏杆上,低声道了句,“这是我父亲最爱的曲子,今天是他的忌日!”

什么?

我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和失言,连忙欠身,“奴婢失言,让长孙殿下伤心了,对不住!”

“不怪你,父亲去世很久了,记得当初是和你提过的。”朱允炆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感叹……

“呃……”我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劝慰眼前这个还未及冠的皇长孙!或许有些人得到了别人无法得到的福气,就要面对别人无法面对的悲苦,这句话,或许就是这个被困在皇宫中不得自由的皇长孙的写照吧!

渐渐地,几抹阳光也渐渐随着冉冉升起抬眼折射下来,落在凉亭里,落在花草上,落在我们身边……

太阳朝升西落,似乎人们总会用每天的朝阳来激励自己,新的一天已经来了,挥却昨日的不如意,奔向新的生命!

突然之间,我想起了一件不解的事情,看了看面前的朱允炆,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殿下,我想知道为何宸妃娘娘让我留在您的宫中?”

苏宸妃千辛万苦从皇后娘娘那儿要到了我,我不相信,对于一个不易得到的东西,苏宸妃能够大度到忍痛割爱地随便舍弃!

朱允炆看向我,良久不言,随后笑了笑,回避了我的问题,轻松地站起身来,道,“走,咱们去看看惠儿!”

我点点头,跟着朱允炆缓缓往前走去……

没走多少路,便听到了嗲嗲地声音,“哥哥,筱筱姐姐,你们去哪儿,怎么不带惠儿呢?”

在众多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小惠儿蹦蹦跳跳地往我们这边走来,一边跑,一边挥着小手,一旁的照顾着的宫娥太监纷纷俯下身来,长着两只手护着,“小郡主,您慢点儿!”

我也连忙弯下腰,笑眼朦胧的看着她,大声嘱咐,“惠儿,你慢点跑!”

小惠儿笑呵呵地跑到我们跟前,然后矮下身子,娇娇的行了礼,“哥哥早安,惠儿给哥哥请安!”

我也学着她的模样,弯下腰,半蹲着唬她道,“小郡主早安,奴婢给小郡主请安呐!”

小惠儿见了我这模样,倒不见外,笑呵呵地直了直身子,一只手抬高,小大人儿似的说,“好了,快起来吧,都是快当我嫂子的人了!”

“啊?”我瞪大了眼睛,第一次感觉这个小惠儿鬼精鬼精的!

“难道不是吗?”小惠儿插着腰,在我鼻子上刮了刮,道,“本郡主可是从来不会瞎说的!”

“是吗?”我声音高了几个分贝,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鬼机灵,倏尔一下把她拉到怀里,冲着她的痒痒肉便挠了起来!

小惠儿一边缩着腰,一边被挠的咯咯咯直笑,可还是不依不饶,念叨着,“就是!就是!”

“好了好了!”我缓缓松开了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玩闹了一阵,小惠儿突然抬起头,一脸兴冲冲地模样看着我,“筱筱姐姐,我带你去放风筝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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