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浮生
第七十四章:锒铛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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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个苏筱收监,交由刑部审理!”

这事皇上对我做的最后判决!

我被一帮侍卫带了下去,走在偌大的皇宫中,走了半晌,只觉得自己的下半身疼的火辣辣地,虽说没有伤到筋骨,但有些地方已经开了皮,就这样跌跌撞撞被他们推着走……

走了好一会子,才走出了皇宫,感觉比之前进皇宫时走的还远一些,大抵是屁股受了伤,所以,每一步也变得格外艰难和漫长吧。

又辗转上了囚车,经过繁闹的市集,直到往西行了一里地,才将我拷上带下了车,半推半搡间,又把我带到了最西边的一处阳光稀缺的所在。

我抬起头,慢慢悠悠间,一抬头,便看见了斗大的刑部两个字,而这些侍卫并没有把我带进刑部正堂,而是一把推一把带地将我往正堂地西南边引了过去。

这是一个长长深深的小巷,巷子的最里边用修葺了一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牢房,黑瓦白墙的门面上方写着“刑部大牢”这四个墨色打字。

我这时候才算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皇家不比沈府和烟雨楼,不是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我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的地方,它有它自身的规制,除了洪武皇帝朱元璋,但凡有人敢以身犯险,那结局都是可想而知的,就算是想诚心诚意就一个人,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人啊,总是到了大祸临头的时候,才会真正开始设想当初、如果、不是之类的情况,然而这些即使成立,也都是空想!如果当初我诚实地回答自己与朱棣并无瓜葛,也不去诬蔑黄子澄,那么我的结果会是怎样?

我摇了摇头,黄子澄显然想用我来扳倒朱棣,所以我对于皇上、朱棣、黄子澄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媒介,一个棋子,能扳倒谁,扳不倒谁,我的下场也不会比现在好很多!

想通了这些,我也不再对朝上那件蠢事耿耿于怀了,或许,我今日的做法,会是天下百姓日后的幸事呢?

不过更加值得庆幸的是,茗烟在背诵完礼品单后就已经由太监领出宫了,没有连累到他和那些押解的力巴倒是一件我最值得欣慰的事了,不禁双手合十,但愿茗烟能够平安离开,回到沈府!

想到这里,我长长吐出一口气,跟着狱卒走进了阴暗潮湿的牢房……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我是冤枉的,放我出去……”

……

再往里走,这种声音不绝于耳,从他们褴褛的衣衫和空洞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们被关在这里很久了!

“啪——”随着皮鞭抽打在牢房的柱子上的声音,牢里的狱卒也是一声不耐烦的厉喝,“吵什么吵什么!又不安生了是不是,找打呢!”

鞭子所到之处声音也渐而小了下来……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整个大牢的最里边儿,旁边的牢室也是没有人的,一旁的狱卒停下脚步,不耐烦地打开牢门,一把将我推了进去,然后淡淡地说了声,“皇上说了,把你关在单独的牢房里,这样的独间儿算是便宜你了!”

说完还不忘往地上吐了口痰,然后又嘱咐我这房监牢的负责人,“你把她看好了,她可是皇上要关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不是你我的小命能担待的。”

那狱卒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朝典狱长笑了笑,“放心吧,典狱长,我看着,出不了事儿。”

随后典狱长便带着身后的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见他们一行人走了,我才啪嗒一下倒了下来,因为自己的伤口实在太疼了,我只好趴在那堆茅草上,待我感觉自己舒服了一些,便打眼去瞧看我这几间房的狱卒……

他正坐着,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茶,怕是见我盯着他,他便问我,“犯了什么事儿被抓的?”

我摇了摇头,只是看着他喝茶,我心里也在纳闷,这个小哥,年纪轻轻的,虽说他的相貌算不上多么出众,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从他的身上还看到了那么点儿书生气,但是这样的人,怎么会来当狱卒呢?

“听典狱长说,你犯了皇家的事儿?”那名狱卒摆弄着手中的茶具,也不看我。

“你想知道?”我哼了一声,看向他。

“说说看,我倒也有兴致。”

这人不但有些书生气,而且我还能从他身上看到那么点儿文人的自负,我冷冷一笑,“要我说也可以,你得给我弄点儿金疮药来。”

我咬了咬牙,伸出手去摸了摸伤口,有些地方还流了血。

“嗯?”那人探出头来,看向我的伤口处,好像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了我的伤口,但随之摇了摇头,啧道,“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你,若你是普通的犯人,或许,我还会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帮你弄些金疮药来,但你是皇上指定的犯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说完,那人又呲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什么人啊这是?

我撇了撇嘴,心中有些泄气,趴在一堆乱糟糟的茅草上,也没个办法。

“你不打算说了?”岂料那人转过头来,继而问。

“什么?”我有些不明所以。

“你为什么会得罪皇上?”那人继续问。

我嗤笑一声,有些讽刺地说道,“这件事,恐怕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狱卒能够知道的吧?”

“有趣!”岂料那人举着茶杯竟说了这么一句,也不气也不恼,还呵呵一笑。

对于这样没脸没皮的人,我自然懒得搭理,埋下头,休养生息,准备好好儿水上一觉。

可还没谁上几分钟,却又听见那人的声音,“哎,你叫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能不能让我休息会儿,要是我睡眠不好,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那人显然不信,只是呵呵笑了几声,道,“你要是有那个本事,还至于被关在这里吗?”

我显然不太耐心了,没好气地吼了声,“你还让不让我睡了!”

那人愣了愣便走开了。

倏尔,就在我睡的云里雾里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叫我。

“哎,醒醒!醒醒啊!”

……

吱呀一声,好像牢门开了,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一看,原来是哪个自负的文人狱卒。

“这是你要的金疮药!”他丢下这句话便又开始关门。

“恩?”我侧起了半个身子,有些奇怪,不是不给我吗,怎的又给了?

那人见我一脸疑惑的模样,又重新坐回了桌子旁,“你别误会,这个金疮药可不是我的,是外头的人托着送进来的。”

嗯?别人送的,是谁呢?

我抑制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送的?”

在我猜想来,能够给我送金疮药的有三个人,一个是茗烟,或许他还没有离开秣陵,听说了我的事便来送药,而且这也是最有可能的情况;第二个人是朱棣,如果他想通了,我是在帮他,他可能会感激我而来,不过现在他和我的关系,还是很惹人注意,如果他为自己的身份着想,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给我送药而徒增别人的怀疑!第三个人是白火文,至今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或许,白火文会顾念着往日的交情,给我送来金疮药也未可知。

“不知道,是一个女人,像是皇宫里的宫女。”狱卒漫不经心地说道。

“宫女?”我有些想不明白了,在皇宫里,我可没有与哪个宫女有交情啊!

我又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这个狱卒,难道说,这瓶金疮药根本不是别人送的?难道他自己怕担罪责才谎言说是别人送的?

不过这个狱卒又为什么会冒着风险帮我呢?

越来越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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