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得挺快。”朱棣翻身上马,左手杨马鞭,右手轻扯缰绳,迍迍地往前走去。
这是在夸我?不过,就算是夸,我也觉得有些讽刺的意味!
穿过繁闹的市集,突然看到了茗烟和他的侍卫屈一兆,我指了指,忙不迭地说,“他们在那儿!”
不过朱棣还是没有回应我,哪怕是一个嗯,哦……
和茗烟他们会合了之后,走了没多久,人声也愈发稀疏了,不一会儿来到了皇宫的城门口。
门口两边有侍卫守着,一边四个,皇宫的门是光着的,这和我事先预想的倒差不离。
朱色的大门高达几米,门上有一排排像铆钉一样的铜色钉子,这就是大明皇宫的大门了!我深吸一口气,虽说现在只是来上供,身份也不足一提,但我却隐隐约约觉得,这扇大门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
本以为有身后这位四皇子照着,守门的侍卫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给朱棣留点儿面子的,一个堂堂的皇子进入皇宫定然不会被人阻拦,策马放行也应是常理!
“站住!”不料,一个守门的侍卫见到我们,便走上前来喝道,待他定睛一看,脸色就你是变了,“原来是四皇子,请四皇子下马!请四皇子出示腰牌!”
说罢,便直直的站在一旁。
我看了看这个看门的守卫,没想到大明皇宫的安保工作做得这么好,为了保证皇帝的安全,就连日日进出皇宫的四皇子都要下马出示通行证!
“四皇子?”茗烟口中重复道,目光瞬间转移到了朱棣的身上。
我皱了皱眉,心想糟糕,朱棣不知道我事先知道他的身份,听了侍卫的话,茗烟都不淡定了,我要不要做一些表情或者说一些什么来假装表示自己的惊讶呢?
我立即转身,想考自己精湛的面部表情蒙骗他,想到这里,我有了主意,故意一个转头,皱眉,然后一脸惊讶,然后捂脸!
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我回过头的那一瞬间,突然吻到了什么东西,随之便是四目相对,我的惶恐,朱棣的淡定!
还真是命苦不能怨政府,点儿背不能怪社会,大约是我和这个四皇子朱棣磁场太合了,动不动就来个穿越时空的一吻!正想着,朱棣撇过脸去,毕竟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影响不好!
待我反应过来,赶紧转过头来,微微低着,懊恼着适才的举动,正想着,耳边响起茗烟的声音,“主子,咱们到了,快下马吧!”
再一看,朱棣、茗烟、屈一兆都已经下了马,朱棣和他的随从屈一兆已经往皇宫里徐徐走着了。
我跳下马来,正要跟在朱棣的身后往前走,不料却被眼前的小侍卫难住了!
“姑娘面生的很,是宫女还是女官?还请出示出行凭证!”侍卫倒是不卑不亢,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说。
茗烟赶紧将怀里的礼品单塞给我,我会心一笑,正了正身子说道,“我是沈府派来进贡礼品的总负责人,这位是我的助手,这是我们的礼单。”
那侍卫低下眼来看了看我手中的礼品单,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说,“原来是沈万三,沈府家的,小人失礼了。”
说道这里侧过身去,往后吆喝一声,“开偏门!”
我点了点头,对这偏门倒是不太陌生,古时话说只有皇上皇后和太子能走正门,而其他的宫女太监嫔妃只能从偏门走,让我走偏门这倒不稀奇,只是为什么身为四皇子的朱棣可以从正门走呢?他又不是太子!
不等我想那么多,便明显感觉到茗烟在拉我,我回过神来,带着茗烟跨过了偏门,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高高的宫墙,正门处,门的后头又有十几个侍卫列队站着,而偏门这边站着的,只有两个身体羸弱的太监。
朱红的墙壁,金色的瓦楞,最为古典和具有东方色彩的建筑——皇宫,这一切都透着不一样,我们这边是看不到朱棣的,所以只是由一个小太监引着由偏门渐走渐深……
“庭院深深深几许……”这首诗正是周遭的红墙金瓦,幽深巷院的真实写照……
不过若是换成巷院儿子更加合适。
正走着,突然前头引路的小太监发了话,“您二位怎的这个时辰才来?听说各位来上供的都已经在太和殿候着了!”
听到这里,我免不了心里一咯噔,这已经够走了,怎的他们都已经到了,离约定觐见的时刻还有小半个时辰,这个时候他们就到齐了?
猛然,我噗嗤一声笑了,不是别的,只是想到上大学考试的时候,总有那么些人早早地便噜噜噜考场,有些恨不得前一天晚上就在次日要考试的教室里找一个做小抄最不容易被发现的位置。
“主子还有闲心笑呢,快些走罢!”茗烟见我笑的突然,就赶紧催我。
我点了点头,虽说不急,但他们都已经在面见皇上了,再不急也不能不急,问一旁带路的小太监,“还有多久?”
小太监一边走着一边指着不去远处的那座巍峨壮观庄严的宫殿道,“诺,就在那边儿了!”
果然,走了没多久就到了。
“就是这里了,二位,”说着,那领路的小太监在偏殿的台阶下与一旁守着的侍卫说了些什么,侍卫会意,其中一个侍卫与我们道了声,“二位,待我前去一声。”
我心中一颤,没想到还要禀报,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且看着那名侍卫拾阶而上,一步一步登上最高处,走进了太和殿殿外。
不一会子功夫,便听到有太监细着嗓子尖尖地喊,“宣沈万三府执事苏筱上殿!……”
我正了正衣衫,伴着悠远绵长的细声拾阶而上,一连喊了三声,还是不同的太监!
三声一停,我就来到了太和殿台阶的最高层,抬眼一看,大殿中央站着满满的人,有身穿朝服的文物大臣,有身穿华贵服饰的上供之人,至于再往上,我没敢看,如果一个臣子或是布衣目视皇上,却没有皇上的恩准,这就是大罪,古时叫做亵渎天子之罪,自然,我也不想以身犯险。
再缓缓趋步,就来到了太和殿的偏门,就在正要跨进门的那一刹,耳边传来一个庄严而神圣的声音,回旋在大殿,回旋在我耳边,“站住!”
我先是一怔,再而便撤回了脚,闭眼,深呼吸,等待着下一句话。
“给朕抬起头来!”
这是第二句!是皇上的话!
我只得听命,再而抬起头,双眼却不敢直视皇上,只得双目向下,看着自己的鼻梁和脸颊。
“像,果然很像……”一声喃喃自语,还是被我听在了耳里,不过却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像什么?什么像?
在太阳底下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才听到了那久违的恩准,“进来吧,站于最前头!”
我一愣,不明白这个皇上到底什么意思,不过皇命难违,我也只有乖乖遵从的份儿。
“听说沈万三今年叫你来上供?”又是皇上的声音,很孤傲。
我忙点头,“正是在下!”
“你有什么本事吗?”朱元璋又问。
正当我不解的时候,朝堂下传出一阵哄笑声……
“沈家无人了!竟然叫一个大脚女人来上供!”又是朱元璋的声音,里头更多的是嘲讽,而堂下四周的大小官员,上供负责人更是笑的不可开交。
我低着头,撇了撇嘴,眉目斜飞,看向朝堂下的一众人等,在这个六百多年前的封建王朝,女人是没有地位可言的,更加不会得到男人的尊重!
“原来皇上看不起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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