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并没有因为再次救他而讨封,他也没有提这茬,两人之间便是有这点默契,有些事勿需提!
“往后子轩若欺了你,只管来找爷!”
“知道了,你若是想吃我做的东西,只管打发了人告诉子轩,我会做了托人送进来......”
说到这儿她又好一阵迟疑,接着歉意地笑道:“我又忘了。”
“你若记得,便不会舍下这后位不要,爷不怪你,宫中不比别处!”
苏瑞睿在宫里长到十岁被封襄阳王,十五岁正式前往藩地,宫中的那些破事儿,他打小就习惯了,所以,他遇到木柔桑时,才会如此珍惜!
“嗯!”
两人静静地相对而坐,半晌后,他才懒懒地说道:“爷困了!你明日离去不必再来见爷。”
他不想面对分离,这一别,从此咫尺天涯!
翌日,东边才泛起一丝绛紫色,这座宫殿沉重的朱漆大门被用力的推开。
蹲在墙角,由赵统领陪着的杨子轩神情憔悴,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立即跳了起来奔过去。
一道想念已久的身影倒映进他的眼里,激动的他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最终化做“娘子!”
“夫君!”
木柔桑快步走到他跟前,看着眼前清瘦了的男子,笑道:“夫君好容易养来的一身好膘又掉了。”
“娘子!”杨子轩的满腹心酸,被她俏皮的话瞬间拍飞!
“走吧,咱们回家,祖母听说你进宫了,可是担心得紧,一个劲的在家骂人。”
骂的是谁不言而喻,闲妃的儿子在不久后,也感染了天花,不过他没有苏瑞睿的好运气,木柔桑也没有去救治,原本就孱弱的身子就经不起重病,并没有熬过去,苏瑞睿知道后大怒,把其打入冷宫,从此一代襄阳王妃就此销声匿迹!
大周朝的贵妇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为嘛?因为太后下令,广选彩女为皇上挑选合适的妃子。
只是皇后之位一直无从提起,不知苏瑞睿与敦淑皇太后如何交涉的,后位至此空悬,一代明君苏瑞睿,却一生不立皇后!
当然,此乃后话!
随着下旨选彩女,民间是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而皇宫里却是另一番情景。
杨子轩自木柔桑那次进宫侍疾后,很是不放心木柔桑,心眼又多钻出几孔来,不知他是怎么暗中与木槿之商议的,总之的总之,怀庆公主再次进宫了。
当然,怀庆公主原就时常往宫里跑,人家闲着没事啊,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儿子的儿子都能地上跑了,靖安郡主的肚皮还没动静,她闲得太慌便经常进宫陪伴太后娘娘,苏瑞睿得天花后,更是长住宫中,自是八卦到一些,有心人小心掩藏起来的东西。
在靖安郡主跟回娘家跟她打滚撒娇,又是一阵咬耳朵后,怀庆公主的脸色再次变了有变,最后,被靖安郡主推到宫里去了,没办法,谁叫她与敦淑皇太后是亲姑嫂呢?
“太后,今日气色不错啊?”
怀庆公主在先帝在世时,可是骄纵得很,如今先帝不在,便只有交好太后了。
“少跟哀家打哈哈,你这口气一听,就知道是有事相求,速速道来,一会儿说完了,陪哀家去看那蛮子进贡来的白玉孔雀!”
敦淑皇太后睨了她一眼,又示意小宫女把御厨房新做的点心端给她。
“咦,太后也爱吃鲜花馅的酥饼?”
“你吃过?”
敦淑皇太后莫明的看向她。
“唉,这不是靖安嫁了个穷小子嘛!她的小姑子极会做这个。”怀庆公主打着哈哈。
“你说的是今科状元郎,听皇上的意思,很是看重他,是个有才的,靖安的小姑子?那不就是状元郎的妹子?说来,她还是有大功劳,皇上病好后,哀家还同他提过,得好好赏那小媳妇,怎地,到现在还没给人家赏?真是胡闹。”
敦淑太后原是要打赏木柔桑的,到底是救过她儿子的两回命,便是把她当恩人供着也不为过,只是被苏瑞睿拦了下来,他只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杨子轩也好,木柔桑也好,都不适合放在火上烤。
“皇上大概是顾虑太多了!”
怀庆公主也是个人精,略一思索,再加上听到的八卦,便能把苏瑞睿的心思琢磨对一小半。
“皇上难为啊,一个两个臣子都盯着他的后宫呢!堂前又要平衡!”
敦淑太后提前朝堂之事很是感慨。
怀庆公主想起了往年在先帝膝下撒娇时的情景,不由说道:“当年先帝哥哥在世时,宫中可是极热闹呢!”
“说得也是,你哥哥还有你这个妹子,只是哀家却无能为皇上添个妹妹或是弟弟做伴。”
当年她宠冠后宫,却也只保住了苏瑞睿这根苗,后来便是怀个几胎,不是滑掉了,就是没长大就没了!
很是伤了敦淑太后的心,再后来,苏瑞睿做了襄阳王,她也没心情想怀孩子了。
“太后,文伯侯夫人却是个妙人,打小与她哥哥相依为命,便是本宫听了也是极感动,吃尽了苦头却硬是两兄妹都登上了高位,如今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太后若是闷得慌了,不妨打发人叫她进宫来,让她与你说说那乡野之间的趣事,虽粗鄙了点,但听着也能乐一乐,有些新趣!”
怀庆公主拐着弯儿的提起木柔桑,敦淑太后略一沉吟说道:“皇上扣下赏赐迟迟不发,实是因牵扯到了前堂,毕竟新科状元文昌侯与文伯侯是连襟,只是不赏又显得皇上不英明!”
“这事儿是很为难,太后,你就莫要操心了!”怀庆公主笑答。
敦淑太后是苏瑞睿的亲娘,哪里有不了解儿子心思的,试探的说道:“不过,你提起文伯侯夫人,我想起来了,柳婉侍现在好像是做了她的教养姑姑。”
“是,听说是我家那女婿给求的。”
怀庆公主的话无可挑剔,哥哥为自家妹子找门路求个好教养姑姑不为过。
“那就好!改日,你进宫时把她带进来瞧瞧!”敦淑皇太后不知打了什么主意。
怀庆公主忙应下,只要木柔桑时常来太后宫中走动,苏瑞睿便不大好强行把木柔桑收进宫去,再加上天下人都知道木柔桑受太后宠,那外头人也不会故意捡当年的事来瞎猜了。
木柔桑可不知自家的狐狸精在打什么主意,自从照顾过生病的苏瑞睿后,她心头的压抑散去,这生萌包子的计划也被提上了议程,柳姑姑亲自出山,找来与自己相熟的老姐妹。
一位被外放的宫姑姑,姓王,大家都随了柳姑姑唤她一声王姑姑。
王姑姑是一位专司药膳调理的姑姑,柳姑姑请她来专门为木柔桑调理身体。
而被贬为庶民的杨子智一家却是有了事,是杨老太君差人来接的木柔桑。
她一进门,便见杨子智、杨君华还有严姨娘抱着杨如诚在老太君跟前。
“祖母,孙媳不孝啊,最近忙得脚不沾地,都不曾多来探望您。”
大概是少了王府的那些破事,杨老太君反而过得十分平静,瞧上去脸色红润了不少。
“快些过来让祖母瞧瞧。”杨老太君对木柔桑这个孙媳十分满意。
“祖母,今儿唤孙媳来可是有啥好事?”
木柔桑见严姨娘抱着如诚一脸的喜色,心中一动。
她又先见过了杨君华并杨子智,这才问了方才的话。
杨老太君回头看了杨君华一眼,见他点头了,才说道:“到也不是旁的事,是为了你大哥的事才打发人请你来的,如今,杨家一起一落,我与你父亲到也没什么,必竟杨家的根基保住了,只是可怜子智却是跟着遭了罪,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大周律法规定,被贬这一家三代不能在朝为官。
好在忠亲王府倒蹋时,杨家已分家了,因此,只判了杨子智这一支,其他的宗亲受牵连的虽不少,但到底根基还在,又有杨子轩这个文伯侯撑腰,自是无人敢在此时踩上杨家几脚,到是比旁的几家老牌贵族过得松泛不少。
“虽说,几大家的根基尚在,但看整个京城,也亏得当年你母亲行事不端,无心插柳却是柳成荫了,如今说来,到是要感谢她把子轩折腾得如此有出息。”
杨老太君当着杨君华的面说这事,木柔桑很是尴尬,一时,立在堂下不知该如何接话。
杨君华在此时却是开口了:“我争了一辈子,也折腾了一辈子,却是临老了发现,这种日子过得也舒坦,平素在家写写字,逗逗鸟,比起同期的几个同僚,却是要好过许多,我也知道足了。”
一想起同期与他一起扶持废帝的同僚,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砍脑壳的砍脑壳,杨君华却只是削去官职、交了几十万罚银,虽被贬为庶民又受了牢狱之苦,如今在家却是过着富家翁的生活,比起那些人,却是真的不错了。
“父亲说的哪里话,子轩说过多次,要接了你与祖母去府中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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