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王妃自个儿求的,安亲王退位后,后宫里的妃子们死的死,散的散,还有的与安亲王和离了,王妃在冷宫中不知怎地听说了,哦,好像是说侯爷请了旨去冷宫看过王妃。”
生香一口气把这事说给她听。
“我怎地不知道?”
她抬头望向一旁候着的柳姑姑。
柳姑姑回道:“回夫人话,是侯爷说这是小事,不让你多费神,那时夫人身子尚未大癒,侯爷不舍得夫人操心。”
木柔桑刚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外头又响起一阵嘈杂声。
“去看看是何事?”
她秀眉微微一凝!
“夫人,不好了!”却是前院的管事婆子头发披散的闯了进来,一边哭一边说道:“夫人,快去老太君屋吧,还有,还有请侯爷回来做主。”
木柔桑心中一咯噔!
“何事!仔细说过明白,慌什么慌!”
她秀眉一竖,不怒自威,当家主母的气势初显!
那管事婆子被她这般一喝斥,这才镇定下来,哭道:“呜呜,夫人,府里遭了大难了。”
她喝斥道:“好好的遭什么难?你到是快些说个明白!”
“是,是,是皇上下旨查封忠亲王府。”
突然一道炸雷,尽管杨老太君先前有提过,可真到这一刻,她却是傻眼了!
“是赵统领带队,听说夫人在府中,便打发婆子先进来递个信,说是有些陈司旧案要请了王爷与大少爷去衙门走一趟,另外,还要查封这府,请夫人管好各处女眷,莫要被禁卫们撞到了。”
那婆子一口气把话说完。
赵统领?木柔桑心下明白,姓赵的统领只有一个,就是怀庆公主夫家的那位,当年去宫中时,她还受过他的关照。
“姑姑!”
木柔桑转头看向柳姑姑。
“夫人莫慌,即然赵统领有带此话,便会留下足余的时间让女眷们避开,请请夫人先去太君处,另打发人把严姨娘及如诚小少爷也一并接去。”
柳姑姑平静的语调安抚了慌乱的木柔桑,头一回遇到这阵仗,不慌是假的。
“夫人,还请快些下令!”
那管事婆子急切的催促,其实,人家赵统领纯粹是给怀庆公主面子,得知木柔桑在这府帮忙后,这才放慢了步子,毕竟他与木槿之这个表姑爷还是很相熟的。
木柔桑这才叫人去先把严姨娘与杨如诚接去老太君院里,自己另带了丫鬟婆子从另一边绕道去了杨老太君处。
与严姨娘先后脚进了院子,如今,整个王府十分冷清,因为府里主子比以前少了许多,杨老太君便发放了一些下人离去,从花厅行至杨老太君院前,却是不曾遇到个半个人影,比起以前人来人往,丫鬟婆子如同锦上花,此时再看,不免很是凄凉。
“祖母!”
她一进门便见到杨老太君很淡定的在逗杨如诚玩,也不曾见她神色有异,见到木柔桑进来,伸手指了指罗汉床。“祖母!”
她一进门便见到杨老太君很淡定的在逗杨如诚玩,也不曾见她神色有异,见到木柔桑进来,伸手指了指罗汉床。
“来,一起逗这小家伙玩。”
木柔桑走过去轻轻坐在罗汉床边,拿帕子拭去杨如诚嘴角流出的口水,一边小声说道:“外头有些太吵闹了,祖母莫要担心。”
“再担心又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成王败寇,如今只求新帝是明君,能网开一面,不追责轩儿的不是。”
杨老太君深深叹息,后又道:“我若是去了,如诚还小,你若有机会,便使了法子把他悄悄保下来吧!”
杨君华给杨氏一族带来了繁华,同时,出事了的话,杨氏一族也是要受大挫。
“祖母,您莫要担心,当今皇上是明君,父王虽是废帝一脉却不参与朝政,只是掌有兵权,听命于朝廷。”
杨子轩与木柔桑私下里已经商量过了,最多丢了这王府的牌子,又或是他父亲还要入天牢,但杨氏一族的根基不会彻底坏掉。
木柔桑又道:“不若,祖母,孙媳想请了您与严姨娘还有如诚去府上小住。”
王府被查封,那外头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去,查封后,这王府就将不再姓杨了。
“唉,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说,好在早先我不糊涂,早就想过了,当初之所以同意分家,一是,你们都心生向外,不愿再在一个屋檐下过活,另一个便是想到了今日,废帝无能,大家有目共睹,只是你父王那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杨老太君十分平静,并没有因为王府被查封而哭天抢地或是抹眼泪寻死觅活。
“老太君,不好了,有外男闯进王妃的院子了。”
杨老太君奇怪的问道:“去她那破院子做甚?”
木柔桑细细一想,忠亲王妃明面上是王府的女主人,杨子智把苏婉儿休了,家中无女主人,自己又不知到哪儿鬼混去了,严姨娘又在这里,那院更是无人,而再有主人的,只有杨老太君这处,杨统领自是不敢打发那些禁卫乱闯,所以--
忠亲王妃这块招牌瞬间吸满仇恨值!
来的婆子还没回答,又有婆子闯了进来哭道:“老太君,王妃去了!”
死了?不是说还要拖上些时日的吗?木柔桑猜杨老太君是打算让王妃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没了。
“死了到也干净了,真是便宜了她!”
杨老太君恶狠狠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那婆子吓得身子直抖,说道:“原本婆子与另几个人一起坐在廊下看着,防着王妃又闹事,哪知,院门子突然被人撞开,王妃在里头听到外头一阵兵慌马乱,便问伺候她的小丫头怎么回事。”
那婆子咽了咽口水,又道:“那小丫头哪里知道,待得那禁卫闯进去后,她方才知道王爷与大少爷已被带去天牢,便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翻就这么没了!”
杨子智再差劲,那也是忠亲王妃的亲骨肉,是她惟一的指望,却不想最后进了大牢。
“唉,对外就说原本王妃就重病,被这一吓便不好了!”
杨老太君又警告那婆子交一番,不得随意猜测王妃死因。
忠亲王妃啊,木柔桑偏头看向残雪压枯枝的窗外,犹记她嫁进来时,忠亲王妃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是半点都不拿眼角余光看她。
“哼,她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当不上王爷,还惹了祸事,这才给气死了!”
忠亲王妃荣华了一辈子,却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算计了一辈子,最终却是全盘皆输。
忠亲王入狱。
一世英命毁于一旦。
一世心血烟消云散!
始初元年二月十六这日,忠亲王府被查,忠亲王妃去世,府中兵慌马乱,无瑕顾及,当今天子下旨把忠亲王打入天牢,曾经的忠亲王妃风光一世,最后只落得用薄棺材一裹,草草入葬,又因杨子轩并非她所出,无需在其坟前结庐守孝三年。
二月二十日,睿帝降下明旨,忠亲王贪脏罔法,卖买官职等数条罪状。
杨子智仗势欺人,强抢民女,霸占田地,公粮以次充好,拿毒米祸害受灾百姓,追回其贪墨的三十万银响,同时罚其三十万银响。
又另削去忠亲王之位,贬为庶民,念杨老太君年事已高,依旧保留其诰命。
至此,繁华一世的忠亲王府就此没落,杨子智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杨君辉也没有算计到忠亲王世子之位。
同时,苏家,原本依附忠亲王而上位的苏家,同样被抄家锒铛入狱,后被判流放三千里。
京城里的权贵功勋世家,几经更替,几起几落!
“夫人,有人想见你!”
春意有些犹豫,但觉得这事儿还是要木柔桑拿住意。
“谁?”
木柔桑正在清点家业,因杨老太君的先见之明,家中大量产业已转到杨子轩这边。
而忠亲王之位被削去后,好在杨子轩去苏瑞睿跟前求了情,到底是亲生父亲,再加上杨君华最后并没有参与进去,因此,才没有被斩首,只是在狱中溜了一圈吃了一番苦。
“是原来大少奶奶跟前的环儿。”
春意叹了口气。
“谁?不是说判了流放吗?”
木柔桑有些奇怪的问。
“环儿随原来的大少奶奶回去不久,便被家人接了出去,原来是一位扎纸马铺子的老板相中了她。”
春意口中开纸马铺子的,便是说卖那些烧给死人用的纸人、纸衣、金纸叠的元宝之类的铺子,总之,是发死人财的。
“她嫁人了?”
木柔桑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呢!夫人可要见她?奴婢瞧着她到是一片忠心。”
春意也是受不了环儿一直求到她跟前,硬是跪在她家小院前,求着春意让她见木柔桑一回。
“即然是求到了你跟前,便让她进来吧!”
春意是前院管事娘子,求她的人不知凡几,更何况她当年答应过苏婉儿,当她落难时,定当会帮她一次。
很快环儿就进来了,一副商家妇人的打扮,到也算是修得了正果,从一个丫头爬上了正妻的位置,由此可见,这环儿是相当的利害,在不声不响间便把自己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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