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嫂不必多虑,本宫对这事自有定夺。”杨绢儿恨得咬牙切齿。
木柔桑虽然小小的反击回去了,但是心情却并不是很美好,不知杨子轩可有知道她进宫了?
侯夫人在一旁死死瞪向木柔桑,那眼神就像饿了许久的饿狼,眼里闪烁着贪婪、狠毒。
“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她也不恼,笑嘻嘻地回道:“母亲,可别气坏了身子,那可是不值当,再说了,太子妃问话,小妇人哪敢不回呢!”
丝毫不怕侯夫人,再怨狠的眼神扎她又如何?
反正她不痛不痒,嗯,顺便给这几个添添堵,是件十分欢快的事,有木有!
这时,刘姑姑在一旁暗中推了推杨绢儿,柳姑姑神情一冷,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刘姑姑不说话。
几位主子好似都没瞧见这一幕,继续拉着家长,无非是杨绢儿问家中好不好,听说南边遭了灾,不知家中的田庄可有受到牵连。
木柔桑原本站于侯夫人身后垂眸深思,闻言悄悄撩起眼皮子,扫了她身前侯夫人的背一眼,掩去眼中的冷笑。
侯夫人见她问起正事,又想这事儿苏婉儿与木柔桑虽然心中有底,但赚了多少银钱两人却是不知,便随手捏了块桂花糕吃了起来,又道:“这宫中的点心就是比外头的好吃,听说这做糕点的糯米却是要磨上九次,一直磨成细滑的粉,据说便是直接能拿来做底粉抹在脸上。”
杨绢儿笑道:“本宫到不知,娘若喜欢吃,等会子叫人包上些你带回家去。”
后又转头笑问刘姑姑,侯夫人讲的可是实话?
刘姑姑笑答:“宫中点心吃食,无一不讲究精致、细腻,味道自是外头的点心不能比拟,不过细致虽好,但终不如外头的点心地道。”
木柔桑闻言,心中暗道:来了!
果然听到杨绢儿叹道:“入了宫便是如此,本宫却很是想念小嫂嫂做的栗子糕,进宫后也叫小厨房试过多次,却终是比不上小嫂嫂做的。”
她心道:那能比吗?当初做那栗子糕是加了空间水,原是要孝敬给她亲亲外祖母的,哪想杨绢儿却突然上门,于是把这吃食给劫胡了。
“太子妃说笑了,我的手艺对付自己家人还罢,若说是与皇宫里的御厨们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哪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还好木柔桑反应快,不然就要掉进这坑里了,得罪了那些难缠的小鬼,她莫说再次进宫,便是靖安郡主从宫里带出来的吃食,她怕是也不敢吃了。
杨绢儿都快被堵得吐血了,挖个坑儿在那里,偏生木柔桑就像是长了神眼儿,次次给绕了过去。
“话不能这么说,小嫂嫂也说了,那点心是做给家人吃的,莫不是本宫出嫁了,便不认我这小姑子了?”
“太子妃有吩嘱,不敢不从!”木柔桑到是很爽快的应下,又道:“我终究难得进宫一次,不若让刘姑姑还有其她御厨门一并去看看,也好学着怎么做,下次太子妃若想娘家人了,便可令她们做给你吃,也好一表思念之情。”
哦,要她下厨,太子妃人家官架子大,木柔桑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不过,她也不会让人钻了空子去。
杨绢儿原是不愿,但,木柔桑的话里也顺手扔下了个套子,她若是不钻,便是不把娘家放眼里,她还得依仗自已的老爹忠义侯,如今他手掌兵权,连太子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小嫂嫂这话有理,姑姑,你且随同一起去看看,再叫了咱宫中小厨房的厨娘们一并学着。”
木柔桑原是心里不痛快,后一想,与其在这儿跟这些人无聊的掐来掐去,还不如做些好看、可口的吃食叫人心中舒坦。
苏婉儿见她欲离去,伸手急急地抓住她的手腕,强笑道:“三弟妹,不若我去给你打下手?”
木柔桑手腕轻巧一转,便摆脱了她的箍制,淡然道:“大嫂又不会下厨,去了也是帮倒忙。”
她可不会忘了苏婉儿这人最爱反水,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推出去做垫背。
苏婉儿来宫中之前还是有心想攀附杨绢儿,只是来了以后,她见到杨绢儿感觉像是变了个人,明明是以前的四丫头,可那眼光就好似藏了无数刀光剑影,令她毛骨悚然。
同时,她也不信侯夫人会在杨绢儿不高兴时,对她伸以援手。
杨绢儿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眼底深处滑过一丝得意,不温不火地说道:“大嫂可是觉得烦闷得紧?唉,也是,这宫中事事都要看旁人脸色,步步都如覆薄冰,一不小心就咔嚓!”
她用手刀比了一下自个儿的脖子,唬得苏婉儿生怕自己的小命不好,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侯夫人见她这怂样,怒目相对,骂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即然不愿待在这里,便使了人去外头走走。”
杨绢儿凉凉地接过话,说道:“娘,你当是咱府里的后花园可以随便逛?一不小心冲撞了哪个贵人,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算了,来人!”
她温温软软又不失威严地朝外头喊道。
便有几个小宫女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听差。
杨绢儿伸出手指缓缓一指苏婉儿,冷言道:“去,宫里的花园子也是要有身份的人才能逛得起,你们几个便伺候了杨孺人在这宫里的后花园耍耍,仔细跟在身边听差,若有那个不用心的,就自去掖庭宫领罚,不要来扰了我的清静。”
木柔桑随着众人也借机一并出来了,站在正殿门口回望,只觉得这宫里飘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腐臭味,再浓的熏香也掩不去那股味道。
“杨安人!这边请。”
刘姑姑站在不远处向她招手,从几何时?刘姑姑也是如此远远立着候差,只是刹那经年,物非物,人非人......
柳姑姑伺候着为她披上厚银狐斗篷,随伺一旁。
木柔桑快步跟上笑道:“太子住的地方就是与平民百姓不一样,刚才一时瞧得入了迷,到是叫姑姑看笑话了。”
柳姑姑嘴角勾起一丝意色,若她安安生生地把杨绢儿扶上皇后宝座,她便是天下所有下人们中最顶尖的那一位了。
“太子何等尊贵,其住所自是一般人不可比拟。”
木柔桑再次回头看向那透着尸气的宫殿,轻轻摇了摇头,加快了步子随着刘姑姑等人一起去了小厨房。
而杨绢儿此时正与侯夫人两人在殿内嘀咕。
“娘,你怎么能跟爹爹对着干?”她十分埋怨侯夫人这时候添乱。
侯夫人眼角带上一丝残忍,咬牙道:“女儿啊,娘咽不下这口气,你不知道,当时你要出嫁,我便想着把她的那套百年小檀木家具弄来给你做陪嫁,是你爹硬拦着不让啊,结果只给了你一套黄花梨木并一套几十年的檀木家具糊弄了。”
杨绢儿脸子一冷,要说忠义侯的心思全在这侯府上了,他待杨绢儿也不薄,只是百年以上的小檀木实在难寻,而杨绢儿说到底是继妃,不是太子的嫡妃,在过世的太子妃面前还还是要执妾礼,因此,这家具也不能越过了先太子妃。
“你甭说这些马后炮,哼,小嫂子可是比大嫂子精明得多,你可得多多留心了。”
侯夫人很是不快地嚷道:“她与那贱种就是另喂不熟的白眼狼,哼,侯府应该是属于你们俩兄妹的,哪轮得到那两人分一杯羹。”
侯夫人与忠义侯内里不和,杨绢儿早就有所耳闻,也因为这事没少被太子后宫的妃嫔暗中嘲笑,劝道:“娘,你也真是的,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要我在太子面前小意温存,怎么到了你自个儿这里,就不是这般行事了?”
“你又怎能与娘相比,我可是给他生儿育女几十年,这都是同床共枕几十年了,说到这儿,你这身子可找太医瞧过了?”
侯夫人自己的女儿当了太子妃,自然是不甘心一直被忠义侯圈在家中。
杨绢儿心中也暗暗着急,没有生下子嗣,到底是在这宫中立不住脚跟,问道:“娘,你说咋回事,太子时常歇在正殿,但我这肚子就是隆不起来,不说是我,便是后宫其她人也是一样。”
侯夫人似是知道些什么,但嘴皮子动了动终没说什么,伸手轻轻拂着她的头,说道:“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自是要护着你的,你外祖家虽不如往年风光,但烂船还有三斤钉呢,你与她们是不同的。”
杨绢儿闻言,眼中精光婉转流动,甜甜笑着搂了侯夫人的胳膊撒娇道:“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你放心吧,只要娘一日不死,便会护着你一日,虽然娘与你爹合不来,但他不会置你不顾,自是会多多看顾你。”
侯夫人却是很清楚忠义侯推了杨绢儿上位,自是想叫她生下小皇子。
遂又道:“你待你外甥还是要用心点,便是不做给别人看,也还是要做给那位看,只可惜娘这段日子过得不痛快,到是白白便宜了苏婉儿那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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