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木柔桑要求杨子轩在聘书上加了一条,若杨子轩违诺,木柔桑有权提出和离,在双方不能调和的情况下,她所出子女皆由她单独教养,但不削去宗籍,依然还是杨家的子孙,而杨子轩必须把家产的大半归于她名下,做为子女将来娶妻生子的银钱。
“柳姑姑,你把这聘书及礼单拿进去一并交给我妹妹。”木槿之乐不可支的把东西交给她。
柳姑姑得了此物,心中虽疑惑两人打哑谜定与木柔桑提了什么要求有关,接过单子及聘书,她这才挑了帘子进去西次间。
杨子轩只能眼巴巴的瞧她的身子挡住门口,随即又只见到晃动的帘子,心中唉叹,终不得见日思夜想的佳人,当真是忍字头上一把刀。
“姑娘,这是未来姑爷送来的聘书和聘礼单子。”柳姑姑也是个趣人,虽不苟言笑,现下见了喜事也跟着叫上未来姑爷了。
木柔桑接过来后,却把聘礼单子随手一搁先翻起了聘书,见着上头当真有把自己的要求添上去,一时笑得花枝乱颤,朝柳姑姑扬扬手中的聘书,笑道:“姑姑,快看,这个便是你教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柳姑姑哭笑不得地回应:“姑娘,那是指后院,夫妻间应是夫为天!”她边说边接过聘书。
木柔桑闻言吐吐小香舌,心道:只怕看了上面的字又要一惊一乍了!
“姑娘,这样不合规矩,万万不可如此写!”柳姑姑吓得面色一白。
木柔桑娇俏地笑了,说道:“姑姑,你慌甚?我有找二表哥借了大周律法看过,无一条律法上规定,不可在聘书上添此句,也无一条律法规定,女子与丈夫和离,不可分得丈夫产业。”
“姑娘,万不可这般想,就算姑爷犯了错,浪子回头也是金不换。”
“哼,姑姑,你莫要劝我了,我且问你,若他有日不守承诺,你就眼瞧着我气死不成?”
“奴婢万没有这般想法,只是.......”柳姑姑见她神色坚定,便知无法劝阻,又道:“姑娘,这聘书上写的事,万不可给杨家族人瞧见。”
“她们便是想瞧也没门儿,更何况姑姑你也是明白人,男人么,喜欢时,你便是宝,不喜欢时,便可弃之如草履,我便是要用这条框住他又如何,他若敢做初一,我便敢做十五,谁又能怕了谁去!”
说到底,纳不纳妾是夫妻间的事,而和不和离却是两家族之间的事,柳姑姑是原装正版的古人,又哪会如木柔桑这般叛逆离经。
“姑娘,未来姑爷如此疼宠你,定是不会辜负了姑娘。”
木柔桑冷笑道:“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这句诗还是姑姑念给我听的,我且不管恩是否会断,也要先备上一手,免得到时自己吃亏,哭出京城事更哀!”
木柔桑相信杨子轩在求娶她的那一刻是真心的,哪怕是现在,她也确定杨子轩是极喜爱她,可是世事无常,她又怎知以后会如何,到不如先叫他死了那份心,也好过将来自己伤心。
春染见得两人越说越不好,出来和稀泥,拿起小几上的聘礼单子笑道:“姑娘,好好的怎说得如此吓人,咱们还是先来瞧瞧未来姑爷送了什么礼,你不瞧,奴婢可是先看了!”
也不等木柔桑开口,便打开单子念道:“聘金,黄金千两,饼两担,上等鲍鱼八对,上等鱼翅八包,海参八十斤,海虾八十斤,墨鱼八十斤,蚝豉八十斤。”
念到这儿春染问道:“平日里这鱼翅奴婢也沾过姑娘的福气,这鲍鱼是什么?”
木柔桑搔搔头怎么回答呢?鲍鱼就是一种海鲜呗,她不经意间见到春意耳上的那对粉珍珠,咂吧咂吧嘴,很没诚意地笑道:“跟河蚌肉的味儿差不多!”
瞬间,高端上档次的鲍鱼到了木柔桑嘴里,就成了路边摊的档次了。
柳姑姑憋笑,低头默默无语,春染与其她几人一脸受教了。
“哎呀,我当什么金贵物呢,那河蚌咱家哪年没有吃上好些回!”春意不屑的撇撇嘴。
木柔桑十分无辜的对对小手指,这绝不是她的错。
“就是,还只有八个,哪够吃!”春景也在一旁帮腔。
木柔桑伸手抚额,她头好疼啊!哪来的这么多吃货!
“春染,你接着念。”她手肘放小几上,左手撑额右手朝春染挥挥。
春染想想鲜美脆嫩的河蚌肉,不觉咽咽口水,其实,那货味道真的很鲜,嘴上却是脆声念道:“活大雁一对,野猪肉两扇,活鱼两缸,西域葡萄酒二十八坛,龙眼,荔枝,合桃,花生,茶叶,芝麻,糖果若干,金粉描龙凤烛一对,龙凤双喜头面一套,石榴石首饰一套,糯米二十斤,糖二斤。”
木柔桑听到此问道:“没了?”
“姑娘,没了!”春染也不懂这些,只是照着念了。
木柔桑优雅的用竹签叉了梅子放嘴里,小嘴咕咕嚷嚷说道:“这礼是算好,还是不好啊?除了那千两金子,剩下的差不多都是吃的,说吃的吧,除了那海鲜其它的都是常物。”
柳姑姑在一旁笑道:“姑娘,这礼儿是最最周全的重礼了,光聘金便是千两金子,可是有万两银子了,据奴婢所知,一般像姑爷这种身份的,两千两聘金已是到顶了。”
木柔桑想起那养尊处优,没事就掐杨子轩的侯夫人顿时怒气冲天,“啪!”的一声,小手上的竹签子狠狠拍在小几上,深深压进小几里,竹签压进去面儿与小几面齐平。
柳姑姑心中一凛,原来自家伺候的小主子还是个高手。
“哼,那个老婆子定是又吞掉这笔钱了,哪会给什么金子与杨子轩,只怕是连个铜板子都无。”
刚还担心杨子轩以后会变心的木柔桑,这会子就想撸起衣袖去找侯夫人算帐,杨子轩自己出聘礼,这算什么事?
从左手换到右手!啊呸,侯夫人到是挺会算计,哼!以后走着瞧,待进了那府,她自会把府里的水搅得浑浑的,自个儿才好混水摸鱼。
柳姑姑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一会子气一会子咬牙切齿,到最后又得意地笑起来。
“姑娘?其实姑爷已尽心了,连姑娘必需做糯米汤圆的糯米也不曾漏掉。”
柳姑姑大概也清楚杨子轩的身世,没有亲生母亲看顾,自己还能如此细心的准备齐当一应事物,由此可见他是真心想求娶木柔桑。
“我?做汤圆?”木柔桑惊到了。
“是的,姑娘,未来姑爷把聘礼送来,这婚事便定下了,姑娘还需得亲自洗手做汤圆给姑爷吃,示意,将来姑娘与姑爷能和和美美,圆圆满满!”柳姑姑到真是一本活字典,对于后宅之事什么都懂。
她低头看看这些年不沾阳春水,保养极好的小嫩手,最后还是点头应了。
“春染,你去外头说一声,汤圆明天早上再吃。”
“姑娘!”柳姑姑想告诉她,汤圆应在晚上吃。
木柔桑看看外头天色,已是幕色连天,灯火渐升时。
“姑姑,你且看天色已晚,如今厨房已在煮饭了,对了,春染,你再告他们今晚吃鱼。”
其实,这些鱼大多是木柔桑在庄子上时,悄悄找机会放下去的,她巴不得家中的几位哥哥能多吃点,汤圆便留到了明日早上应景儿。
柳姑姑最终无奈地摇摇头,由着木柔桑折腾,左右是要吃的,只不过是推迟一晚而罢了。
木槿之几人得知旺财送了新鲜鱼来,又加上木柔桑今日定亲,便道:“这婚事虽定得仓促了些,村中邻里也是人心慌慌,怕也无心来饮酒,村长爷爷受伤还没完全好,也不能吃酒,这样,研墨,你跑一趟村里,去请了大伯娘与石头,另把二婶子,还有朱大叔一家一并请来坐席,也好添些热闹,莫叫喜事太过冷清。”
因家中添喜,少不得下人们也得了喜钱,一个个乐呵呵嘴都合不拢,研墨也是极高兴,心中暗道:自已娶媳妇的本钱又厚上一分了,嘴上应了木槿之的吩咐,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他抱着小胖墩石头回来了。
“回三位少爷的话,大夫人,及秦二夫人一家片刻后便过来,大夫人叫了小的先把小堂少爷抱来讨个喜。”
木槿之与左人贤不甚明了木杨氏这话的意思,杨子轩却眼前一亮,喜形于色,快步上前从研墨手中抱个小肉球--石头,大笑道:“哈哈,好,好!真正是好!”
研墨见另两位都看着他,忙又道:“大夫人说了,姑娘定亲是喜事,叫奴才抱了小堂少爷过来抢先,只道,若是抢了第一个的位置,姑娘来年结亲便能喜得贵子。”
木槿之一时无言已对,尽管他对木柔桑很关心,但对这些习俗却是一点都不通,又暗恼自己没有细细找老人问问,心中到是对木杨氏不再那般憎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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