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也明白过来,为何左家最喜用的还是家生子,一个知底细,另一个也是知品性如何,再来也是有些规矩不必教就懂。
“多谢姑姑,看来这家中怕是没人记得我的性子了。”
春染笑道:“姑娘也莫气了,明日好好治上一治那婆娘便是,左右是瞧着物什好生了贪念。”
“呸,没见过好东西的婆娘!”春意对富康媳妇可是很不客气。
木柔桑横了一眼,骂道:“就这点子小事也值得你生气吗?即说明日,我们便看明日,这家可是姓木她到是好日子过惯了忘了自己是谁,虽然她是旺财媳妇的外甥女,却与旺财这边是不亲的,你下去后悄悄去看看招仕爷爷,听说他老人家身子骨没往年结实了,另外再捡些上好的滋补药材。”
“知道了,姑娘!”
春意气过后便去把这事办了,又悄悄去看过招仕,第二日一早便钻进了木柔桑的闺房,不知在她耳边嘀咕了什么。
木柔桑等了一上午也没看到富康媳妇把钥匙送来,又因杨子轩的行为便找借口来了厨房。
而此时,富康媳妇正极不情愿的站在木柔桑对面,赔笑道:“姑娘即然不怕脏了裙子,还请里面坐。”
木柔桑指着那个给她打下手的厨娘问道:“这是我们府上的?”
富康媳妇不是傻子,木柔桑掐在这时候过来必是要问事,心中暗骂春意是个贱坯子。
“不是,姑娘,这是我娘家哥哥的媳妇。”
木柔桑闻言眉峰一挑!
春意昨儿晚上就与她闹了个面红耳赤,现下听了她这般不知好歹的话,怒斥道:“什么你娘家,你可是木府人!”
她这是提醒富康媳妇早已卖身,算不得是平民了。
“姑娘,奴婢知错了,是奴婢瞧着姑娘一大家伙人回来,怕厨房里人手不够,便托人悄悄送信,叫奴婢的嫂子过来帮下手。”
她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挑不出一丝儿错处。
“你为何不禀明我?”木柔桑冷言问道。
富康媳妇进了木家便有管着厨房,家生的丫头子平日里也是捧着她,一时飘飘然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现下见得木柔桑拿起主子架子,心中越发怒了,不过是个娇养的姑娘,这处庄子要不是有她夫君管着,岂会如此太平,越发觉得木家离不开她。
便傲气扬起下巴,指着木柔桑道:“姑娘,这厨房是由奴婢管着!”
哪知她的话才刚落音,春景便从后头一阵风似的冲过来,左右开弓刷、刷、刷,狠狠掌掴了富康媳妇,却是柳姑姑暗中示意,先给这婆娘一个下马威。
“你个死丫头竟然敢打老娘!”富康媳妇见得周围的丫头片子都幸灾乐火的看着这边,顿觉往日威信扫地,立即怒火丛烧跳脚指着春景便开口骂娘。
春景把个拳头捏得哗哗响,得意地笑道:“打你有如何?便是木家将你打杀了,也不过是一张草席的事。”
富康媳妇吃了大亏,便往地上一蹭开始撒沷,木柔桑冷哼一声,对春风道:“地上太脏了!”
春风的轻功是最好的,快速去门外的井边拎了一桶冷水过来,说来长却不过是一两口茶的功夫,富康媳妇还赖在地上干嚎:“不得了啦,主家要杀人啦,救命......噗......咳咳......”
她这话才说了一半,春风已把两桶子冷水沷到她身上,又狠踹她一脚,凶巴巴地吼道:“你个死婆娘,叫你这张脏嘴骂街,没得污了姑娘的耳朵。”
又见得富康媳妇还想说什么,春风立刻骂道:“怎地,还不服气?你当你是谁啊,不过是木家的一个签了死契的下人,接着骂啊,我不介意多打几桶冷水来,你这臭嘴要多洗洗方才对。”
富康媳妇吃了这个亏,心中越发气不过,便向木柔桑狠狠瞪一眼,只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木柔桑却是水眸突然寒光一闪,笑得越发温柔,提起裙子走到了她面前,蹲下身子盯着她问道:“恨我?你有资格吗?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穿我家的,哦对了,连你人都是我家的,你有什么理由,身份恨我?”
她的双眸如两柄锋利地冰凌柱狠狠插入对方的眼中,突然脸一沉,说道:“真是给脸不要脸!你真当我是个摆着的花瓶?还是说,你以为,你当家的成了我家庄子上的管事就了不得了?春染,把这事好好给她说道说道!”
“是,姑娘!”春染忙站了出来,如背书一般说道:“咱家有庄子共计三处,其中县里有三处,一处六顷多,一处四顷多,而小山村的庄子不过一顷多,是三个庄子中最小的。”
说到这儿,她停了一下,又道:“况且,两个庄子上的家生子买来时便有两百多号人,又加上姑娘心善,每每庄子上有身子的媳妇子,都有请平安脉,这几年两庄子上的家生子加起来便有三百号人,姑娘,要不要,把这家子发卖了,直接从庄子上另提人来管事,用起来即顺手又放心。”
“就是,姑娘你当日不过是看着旺财叔的面子,现在有人非要扯了这脸子,不若直接换了吧!”
春意在一旁煽风点火,她十分讨厌这个富康媳妇。
“喂,不要以为你们是富户便可以欺我们这些穷人!”富康的大嫂突然蹦出来说道。
木柔桑双眼锐利地盯住她,一直盯到她心中发毛为止,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哼,富户欺穷人?你是谁啊,是谁叫你来的。”
张大嫂指着倒地上的富康媳妇,凶狠地说道:“哼,这是我家小姑子,你竟然指使下人欺负她。”
木柔桑不觉多看了她一眼,这也是个不省油的灯啊!
柳姑姑早就看这两人不顺眼,见得张大嫂还如此嚣张,大喝一声:“大胆,姑娘是什么身份,岂能由你随便指着,还有你家小姑子是木家下人,打骂由主家!”
“哦,富康媳妇是你叫来的,可是呢,没经过我这个主家同意,来人!”
木柔桑沉声一喝,早被春风悄悄叫来的几个婆子立刻进来了,说道:“见过姑娘。”
她伸手一指,说道:“将这妇人赶出去,若胆敢在门前闹事,便拿了去衙门,说是在家中捉到的小贼,想必那些官差很乐意执行笞杖。”
张大嫂闻言顿时吓得腿都站不稳了,也不用婆子们去拿,便急急朝大门奔去,生怕慢上一脚,木柔桑便带着婆子追上来,她若真经了那要脱光裤子才给打板子的笞杖,那她这辈子是没脸见人了。
木柔桑还是打发了两个婆子追了出来虚张声势,把张大嫂吓得屁滚尿流滚出大门外。
再说厨房这头,木柔桑坐在椅子上优雅地小口啜茶,也不看地下磕头如掏蒜的富康媳妇,只淡淡地说道:“说说吧,是谁给了你的胆子,竟然把木家当你家了,难不成,你还想鸠占鹊巢,嗯?”
一旁的柳姑姑却是笑了,暗暗点头,木柔桑这当家的威势却已初成。
富康媳妇刚才听得木柔桑提起笞杖,她顿时吓得脸如死灰,忙爬到她脚边求饶。
听得木柔桑问话,只得老实交待:“没,没,奴婢不敢,给奴婢十个胆子都不敢,求姑娘饶了奴婢,奴婢是因为常听大嫂说家中这几年的光景越发不行,便想着姑娘回来人多,定是要找个人打下手,便请了奴婢的嫂子来。“
说到这里她偷偷抬头打量木柔桑,不想对上她的一双寒眸,吓得缩紧脖子不敢抬头。
木柔桑冷笑道:“我几时问你这事了?你还真是个聪明的,春景,给我搜身把钥匙找出来!”
一个小小下人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看来她在这些人心中,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了!想到这里她邪魅一笑:“春景,帮她们好好回忆回忆家规!”
春景得了木柔桑的提醒,这下手越发不留情面,只听得富康媳妇一阵杀猪般的尖叫,没多久春景便把库房钥匙从她身上搜出来了。
春意瞧见了又恨恨地上前揪起她的衣领给了两耳光,难怪自家姑娘最喜欢叫人打耳光,原来如此痛快,嘴上却是气恼的说道:“你个死婆子,昨晚上叫你交出库房钥匙却推三阻四,原来是想糊弄咱姑娘,只怕这库养了你这只肥耗子。”
骂完还不解恨,又踢了两脚,这才叫婆子们拿绳子来捆了她。
木柔桑修理了这富康媳妇,正思虑怎样处理富康,又要稳住旺财。
“姑娘,咱们去库房盘点一番吧!怕是要少了许多物什。”春染从春景手上把钥匙接过来,又提醒木柔桑。
“小桑桑,你没事吧!”
木柔桑刚准备起身,不想杨子轩在后院先是听到隐约有干嚎声,以为是听错了,没过多久又听到那尖叫声,顿时吓得只拖着个锄头踩着沾满泥的鞋直奔厨房而来。
“无事了,不过是有婆子奴大欺主。”
见得杨子轩一身的泥不说,瞧他那心急的样子,原本萎靡不振的心,突然被一缕阳光暖暖的围住,只觉得她很喜欢这种无言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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