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悦冉回程的机票定了下来。
她问卢霖:“我都想死宝宝了,最后几天就让我带着呗?你两天抱回来让我看一次,哪儿够啊。”
卢霖好脾气地笑笑:“冉冉,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还有孩子他妈。你回去怎么看都行,这不是也没几天了吗?”
谷悦冉也就是说说,她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实在没有理由和别人抢孩子。那女人病了。现在虽然做了手术。可具体以后病情会不会发展,这个谁也说不清楚。人家要带孩子,她总不能不讲道理吧?
但说实在的,她是真想那小子。在身边带了半年,一哭一闹都揪着自己的心,突然离开了,能习惯吗?
好在,这马上就走了,何况,卢霖也知道她舍不得孩子,趁着孩子妈妈休息的时候,两三天就把孩子抱回来。让谷悦冉亲近亲近。
小家伙笑的声音可大了,咯咯的,能甜到人的心里去。
谷悦冉抱着就不愿意撒手,卢霖要带孩子走的时候,她看卢霖的眼神简直就想杀人了。
余培良和她商量到底是先放香菜还是先放胡椒粉的时候。问她:“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
谷悦冉忙活着弄菜,连头都不抬:“生了不养。还不如不生呢。”
余培良知道她这是在变相的嘲讽自己,也不敢说什么,只小心地问:“怎么会不养呢?天底下哪有不想养孩子的父母,只是世事弄人罢了。”
谷悦冉哼了一声:“少给自己找理由。”
余培良在旁边看着她。这些天,他可算是领教了这丫头的毒舌本事,真是能活活把人气死。
可你说怪不怪,他偏偏就喜欢谷悦冉这个样。或者说,不管谷悦冉什么样,他可能都会觉得喜欢,也许,这就是父女天性吧。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从背后拥住谷悦冉,轻轻叹了一口气,叫到:“冉冉……”
谷悦冉身体一僵,刚想有所反应,他抱得更紧:“别动,让爸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病房里一阵安静,掉根针估计都能听见。
谷悦冉抹掉眼泪,看了余培良一眼,又去看那医生:“不是说他脑出血?没有吗?”
那医生说的英语。余津年赶紧推了他一把,对谷悦冉开口:“什么啊,你听错了,他说的是还会有危险。”
“我英语还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谷悦冉慢慢站起来,最后看向余培良:“到底有没有脑出血?”
余培良身经百战的人。这会儿却大气也不敢出。刚刚那声爸,把他的魂儿快叫没了,这会儿要是承认自己骗她。这丫头脾气上来,以后还说不定会怎么样呢。
“大小姐,医院里都说了,老爷要是晚来几分钟,这命就保不住了。您看老爷这样,生病这么大的事儿,敢骗您吗?”
说话的是老大。
平时余培良等人说话,自然是没有他说话的份。但现在都没有人敢开口,他平时和安可还算熟稔,实在没办法,才硬着头皮说了这么几句。
谷悦冉把屋子里的人瞪了一遍,最后又看余培良:“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余培良也不敢装了:“医生说,以后要好好休养,老年人嘛,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危险,中风啊。脑出血啊,很常见的。”
“辞职!”谷悦冉吼了一句:“命都快没了,还干什么干!非得把人累死才算完吗?你要不辞职,以后别指望我认你!”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往外走。
余培良反应半天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冲着余津年吼:“还不赶紧去看着她!”
余津年两头不得好,但谁也不敢得罪,摸摸鼻子,追出去了。
余培良脸色一沉:“手提电脑给我拿过来。”
老大苦着一张脸:“首长,您现在……”
“拿过来!”
老大只能奉命行事。
余津年追出去,谷悦冉正靠在走廊拐角的地方,双手抱肩,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他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冉冉,别担心,他没事。”
“谁担心他了。”谷悦冉捶了他两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看着我担惊受怕你是不是很爽?”
余津年赶紧道歉:“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但是冉冉,你也想想,他毕竟快七十岁的人了,这种脑血管意外,就算这次侥幸躲过去了,下次呢?他平时工作就紧张。估计这次陪你,也是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白天陪你,晚上还加班工作……”
谷悦冉一张脸上全是泪:“那还都是我的错了?”
余津年也心疼,给她擦泪:“不是你的错,我这意思就是说,你也该给他一个台阶下,毕竟他有什么事,你也心疼不是吗?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对你好,你真的没感觉?”
谷悦冉其实已经过了那个别扭劲儿了,不然她也不会说出让余培良辞职的话来:“那是他自己糟践自己身体,明知道岁数大了,还不赶紧退休,真以为自己是年轻小伙子?”
“那,退休以后,让他跟我们一起回国?”余津年小心地问。
谷悦冉哼了一声:“看他表现。”
不管怎么说,余培良病情在那里摆着,即使现在没什么危险了,但还是要休养治疗一段时间,谷悦冉也不可能刚来就走,只好先住下来。
那边池宗森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问:“冉冉,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和余津年,到底是什么关系?”
谷悦冉觉得,他能忍到现在才问,真是很厉害了。如果换做是她,估计当时就不会让人上飞机,怎么也得问明白才让人走。
她深吸一口气,说:“其实,我有一个爸爸。”
池宗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谷悦冉确实有点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这些事,只能长话短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爸,其实还没死。”
之前,池宗森也问过她,她直接就说死了。
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对他解释。
池宗森觉得自己就跟听故事一样:“到底怎么回事?那余津年……”
“那是我叔叔。”谷悦冉说,又加重语气道:“亲叔叔。他是我爸爸的弟弟,最小的那个,我爸都快七十了。”
池宗森这下是彻底被吓到了。他之前就猜到谷悦冉和余津年关系不太正常,说是有暧味,但那种亲密,怎么看也不像是情人间的关系,余津年对谷悦冉的态度,仔细想想,确实是长辈对晚辈的宠溺和关爱居多。
很多话,在电话里也不好解释,谷悦冉说:“那个男人,就是我爸,他现在病了,我走不开。等我回去,我再和你解释吧。”
池宗森纵使心里有一万个疑问,也知道有些事电话里确实说不清楚:“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刚回来又走了,我都没抱你一下。”
谷悦冉也确实想他了,唇角勾起来,露出一个小女人的微笑:“很快,过几天他没事我就回去了。”
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余培良这下心里踏实多了,谷悦冉那声爸,还有让他退休的事,让他明白,谷悦冉心里有多记挂他。
他现在躺在床上,他是病人,他最大。虽然不至于指使谷悦冉做这做那,但不管什么事,他都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谷悦冉……一辈子强硬的男人,估计身上那点小手段都用在谷悦冉身上了。
他就那么可怜巴巴地看着你,谷悦冉怎么可能硬的下心肠不管他?
所以,只好给他削水果,给他身后垫个枕头,给他读报纸,就差亲自喂他吃饭了。
谷悦冉做这些,就已经把余培良美的不行了,在谷悦冉看不见的时候,一个人咧着嘴笑,那模样,让其他人看见,肯定得大跌眼镜。
谷悦冉却一天都不想呆了。
倒不是不想照顾余培良,实在是被其他三个人缠的烦不胜烦。
之前就说过,余培良还有三个儿子。
之前余培良自己都没和谷悦冉搞好关系,余津年也从侧面问过谷悦冉的意思……谷悦冉明确表示,他一点儿也不想见她那三个同父异母的便宜哥哥。
就这样,直到这次余培良生病,谷悦冉才见了这三个人。
这下就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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