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霆昀给出的答案也是肯定的。
因为在子夜时分，新年到来的第一时间，他收到了我送给他的新年礼物。
让他意外的，我送给他的礼物，竟然是手工制作的。
一本丽人杂志那般大小的厚厚的影集，封面是木制的，灰色的基调，质朴的触感，带着一份浓浓的岁月流逝的味道。
上面镌刻着四个大字……昀夏之路。
叶霆昀还没来得及打开，就感受到了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两个人坐在床边，他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示意他看下去。
叶霆昀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扉页。
上面，是我清秀的字体……以此，献给我最深爱的男人。愿此生，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叶霆昀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往后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我的旧照。照片好像是偷拍的，只拍到了我的侧脸，看上去，我只有十六七岁，脸上带着明显的稚气，站在那个农家小院里，目光平静地看着西山的落日，余晖洒在我的身上。
“真漂亮。”叶霆昀大手抚上去，由衷感叹：“那时候，我们还没认识吧？”
“就在你来之前的一个月，村里的一个叔叔很喜欢拍照，无意中给我拍的。后来，我有一次回家正好碰见他，他就把这张照片送给我了。”
“当然要送给你，这是你的。”叶霆昀对这张照片爱不释手：“也是我的。”
是下巴靠在他的肩头：“往下看。”
第二张，竟然是叶霆昀的照片。
叶霆昀意外极了，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照过这样的照片：“这是我？”
我忍不住笑了：“难道还是别人吗？”
“可是，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叶霆昀盯着看，照片里的自己，西装革履，一张脸是比现在的自己年轻一些，有种不知收敛锋芒的张扬。
“嗯，我和爷爷要的。”我给他解释：“就是你去接我那一年的。”
“应该找人把照片p在一起，这样，就是我们的合影了。”叶霆昀遗憾：“那时候真该和你合个影的。”
“那时候我好怕你，虽然答应了和你走，可是心里慌慌的，如果不是为了上学，我是怎么也不敢……”
“后悔了？”叶霆昀低头问她。
我摇头：“怎么会？”
叶霆昀轻轻亲我一口，接着看下一张。
又是我的单人照，我穿着一件纯白色连衣裙，脸上还带着怯怯的羞意。
叶霆昀又看看我：“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这么漂亮。”
我轻轻捶他：“快看吧。”
叶霆昀又往下翻，果不其然是他的照片。只是，和上一张一样，这张照片，他也早就没有了印象：“这是什么时候？”
“是你来我们学校的时候，摄影小组的同学拍的，我后来去找他们要了来，一直保存着。”
叶霆昀继续翻，然后，松了一口气：“终于有合影了。”
这张照片，叶霆昀这辈子都不会忘的……他们结婚证上的合影。
两个人表情都有点不自然，叶霆昀满脸严肃，我也是一脸紧张。
叶霆昀忍不住笑了：“下次照的时候，离近一点。”
我脸上表情一滞，然后就笑了。
叶霆昀没听到我的回答，又歪头看我：“怎么样？”
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能点头：“好。”
“那我们过了年就去照？”叶霆昀目光里明显有期盼。
我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快看吧，后面还有很多呢。”
叶霆昀知道我还是回避，关于去民政局办手续的事，他几乎隔几天就会提一次，但我总是说不急。
叶霆昀就算再着急，也没一点儿办法。
见我不想说，叶霆昀也不能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勉强我，只好继续往下看。
下面的，多数都是叶霆昀的照片。
也有我的，但无一例外，我的笑容都很勉强。而且，都是自拍照。
而叶霆昀的照片，全部都是他睡觉时候拍的。
有平躺的，有侧身的，有在沙发上睡着的，有在书桌上趴着的，总之，没有一张是清醒状态下的。
那个时候，他和我的交流几乎没有，而即便如此，我对他的爱，似乎都能从这些照片里体现出来。
他握我默的手，心里不是滋味：“老婆……”
“继续看。”我想的却和他不一样：“不觉得很可爱吗？”
然后，就看到了两个人离婚证上的照片。
都是面无表情，他眸色深沉，而我的目光里，透着明显的忧伤。
叶霆昀叹口气，再往后看，脸上才有了几分笑意。
他之前还奇怪，自从两个人消除误会之后，我就变得很喜欢拍照……原来，不是我变了，而是他以前压根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照片很多，有两个人在一起做饭的，有两个人在沙发上窝着的，有我躺在他怀里的，有叶霆昀亲吻我脸的……只希望这样的日子继续，继续，一直继续下去。
最后一张，就是今天照的，叶霆昀拥着她，窗外是璀璨的烟花绽放的瞬间，两个人都笑得异常开心。
后面，还有大片的空白。
“真好。”顾明轩看完整个相册用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似乎又经历了一次和夏默初识、结婚、分手、重聚的恋爱经历，他和夏默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似乎透过这些照片，就清晰生动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本册子叫轩默之路，再贴切不过。
“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叶霆昀小心翼翼抚着封面的四个大字，目光里都是珍惜：“老婆，谢谢你。”
我揽着他的腰，和他拥抱：“老公，也谢谢你。”
谢谢你找到了我，谢谢你成全了我，谢谢你，造就了我。
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新年到来的第一个凌晨，他们相拥着，在心里许下了一世相爱的诺言。
我轻轻推开他，伸手从床头柜的下面又拿出一个盒子来。
“这是什么？”叶霆昀问。
“新年礼物啊。”
“咦？”叶霆昀赶紧接过来：“竟然有两份吗？”
“不想要？”我作势去抢那个盒子：“不想要还给我。”
“怎么可能。”叶霆昀拉过我，亲了一口，赶紧打开盒子，一打开，就愣住了：“这是……杯子？”
这是一家很知名的品牌的杯子，叶霆昀之前一直用的这家的水杯，但这两个杯子，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
“喜欢吗？”
“这是一对？”叶霆昀伸手拿起来，深蓝色的杯子透着大气尊贵，logo印在把柄上，很独特。
我伸手把早就准备好的温水端过来，示意他把新杯子打开，然后把水倒进去。
叶霆昀马上就惊呆了：“这……”
我见他这模样，忍不住觉得好笑：“你以前没见过？”
“竟然这么神奇？”叶霆昀看着杯面上渐渐显影出来的他和我的合影，嘴巴都合不拢了：“这是你定制的？”
我没想到他真的没有见过这种杯子，明明很普通啊，只是，这家的杯子从来没有对外承担过这种业务，我是通过爷爷找了关系，才找人定制了这么一对。
叶霆昀又把另外一只杯子倒满水，果然，也有他和我的合影。不过，这个杯子上多了几个字……老公，我爱你。
“这是我的？”
我拿起另外一只，和他的轻轻碰了碰：“嗯，我们是一对儿。”
“我要带到办公室去。”叶霆昀兴奋得像个孩子：“喝水的时候都能看见你，真好。”
我唇角慢慢弯起来，一个吻印在叶霆昀唇角：“老公，新年快乐。”
新年伊始，万物更新，人人脸上喜气洋洋。不管平时关系好或不好，见了面也要说一声“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所有的矛盾和隔阂似乎都在节日的气氛下被淡化，甚至，被消融。
爷爷向来不注重这些繁文缛节，别的家族早就忙着团圆拜年，爷爷打了几个电话，径自去找老朋友聚会去了。
大年初一一大早。他就用热切的吻把我给亲醒了。
两个人昨晚睡得晚。看礼物都看到快一点钟，叶霆昀又趴在我身上反复折腾。
“宝贝儿，快点哦，再不走飞机就起飞了。”
“嗯？飞机？”我睡得迷迷糊糊，眼睛都几乎睁不开：“什么飞机？”
“之前不是答应你要出去玩？我们现在就走。”叶霆昀把我抱起来，开始往我身上套衣服：“只有我们两个，去世界的另一端，好好的享受我们的假期。”
“现在？”我一下就醒了：“大过年的？”
“怎么？不想去？”叶霆昀手上动作不停，麻利地给我把家居服套上了。
“想，可是……过年呢，总不能把爷爷一个人留在家里。”
“爷爷早就出去了，这几天约会一直不断。你还用担心他没人陪吗？想陪他的人，多着呢。何况，昨晚我们不是在一起守岁了吗？”叶霆昀哄着我。又帮我把裤子穿上：“赶紧洗漱，和别人约好了十点的航线。晚了可就飞不走了。”
“什么航线？”我还是有点懵，觉得他的话那么难懂。
“到了你就知道了。”叶霆昀见我不动，直接把我抱起来，朝洗漱室走去。
接下来，洗漱，换衣服，吃早餐，等忙完了，我才发现，叶霆昀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把两个人外出要用的东西收拾好了。
叶霆昀从卧室里出来，我抬眸看过去，就有点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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