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再用,难免再重蹈之前的覆辙,现在修为尚浅,痛苦可以忍受,但修为精深,体内真气底蕴越来越多,他是否还能承受,他心里也没底。
修炼一途,仿佛是进入了死胡同。这令踌躇满志、下定决定提升修为,期待能掌控自身命运的向安,不啻于兜头一盆凉水。本还兴冲冲的准备大展宏图的向安,有些泄气。
看着那个小石洞,“罢了,终究没有这功法,自己也不可能踏入修炼的路途。”向安认真的将小石洞堵上,只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几个字却是支离破碎,再也无法拼接起来。
向安尝试了一下,但最后也是放弃了努力,他越弄心越乱,最后匆匆恢复原状,便是回到了竹屋。
竹屋内向安盘腿而坐,“静坐常思己过,修行重在修心”依然挂在那里,还是没变。
向安怔怔的发着呆,不死心的想试试,到底不用无名功法,自己到底能吸收多少天地之气。
向安回想着言伯平之前的教导,用太乙玄妙诀的入定方法,五心向内,试图用平和的心态着周遭。
不得不说,太乙玄妙诀作为正道首屈一指的功法,平和精心的功效便是其他功法无法比拟的,不到一刻钟,向安原本焦躁的心便是宁和了一些。
向安用心感觉着周遭的天地之气,不得不说竹影峰虽然是个受罚之地,但终究还是人杰地灵的杻阳山脉的一份子,天地之气远比其他地方浓郁。向安第一次感觉到自身置身于天地之间,天地之气丝丝缕缕的就飘荡在周身,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的到,这种感觉可以说玄之又玄,是向安之前没用感觉到的。
向安却不知道,九玄玲珑体作为女体体质最玄妙的一种,其中有两大妙用,一个便是能提升对于天地之气的亲和度,不用费力感应便是能像磁石一般让整个周遭的天地之气吸引过来,这种特质在天地之气越浓郁的地方越是明显。得到九玄玲珑体的男子便是能毫不费力的得到这种特性,向安此刻便是从聂明月身上得到了这种特性。
但聂明月却是失去了这种特性,九玄玲珑体被夺走的她,对天地之气的吸引力已经是没有这么强,但幸好聂明月修炼一道的天资同样出众,虽然丢失了九玄玲珑体,但天资仍然不是平常弟子可以比拟的。而且九玄玲珑体的另一大特性,便是能让男女之间有一种玄妙的联系,失去九玄玲珑体的女子的修为将与夺取她九玄玲珑体的男子的修为息息相关,只要男子修为提升,那么女子就会得到男子对于修道、修真的各种领悟和经验,换句话说,只要男子的修为高于女子,那么女子的修炼将是一片坦途。反过来说,若是九玄玲珑体被一个不如聂明月的男子夺取,那么聂明月的修为将会停滞不前,直到男子修为再次突破。
向安第一次感受到天地之气的这种亲和力,天地之气唾手可得的这种感觉令他迷恋,仿佛只要他心念一动,天地之气便是能够被吸收入体内。
这边向安徜徉在浓郁的天地之气无法自拔之时,另一边在上早课的聂明月却是怎么都进不了了平和的修炼状态。她仿佛一只惊弓之鸟一般,她昨晚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行迹可能已经暴露了,恐怕一会儿太乙门刑罚殿的人就要来把她抓走了。
高台上坐着的辛琼也是感受到了自己得意弟子的心绪不宁,但她以为聂明月还是因为与向安的事情而烦恼,心里也是微叹口气,“看来得早点把这事情敲定下来了,纵然那小子再怎么不济,无论明月愿不愿意此事也已木已成舟,这样下去明月的修为怕是要受大影响。”辛琼看了一眼,便是闭上了眼。
聂明月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坐立不安之际,她身后也有两人各怀心思的盯着她。
言茗没有修炼,她的心里仍然是乱糟糟,面上亦是布满了憔悴之色,显然也是一晚上没睡。她看着聂明月,那气质、那身段、那容貌无论她怎么比来比去,她都觉得聂明月都是比她要更胜一筹。“有这般女子相伴,想必师哥也是愿意的吧!”言茗满心苦涩的想着,此刻他只觉得非常的无助,她最能依靠的两个人,一个要离她远去、一个又不能在这件事上给她帮助。她想着想着便是感觉眼角又有泪水要滴落,于是她急忙闭上了眼睛,用力将心绪和眼泪压了下去。
比言茗坐的更靠前、离聂明月更近的周眉也是表情复杂的看着聂明月,她拜入太乙门的时间虽比聂明月早一些,但可以说二人少年时期是一同长大的。在聂明月来之前,她是迦洛峰天资最佳、容貌最出众的那个,但聂明月来了之后,闪耀的光芒便是完全遮盖了她,世人只知迦洛峰的聂明月国色生香、天资聪颖、体质还是难得一见的九玄玲珑体,哪还知道周眉这个迦洛峰小海棠呢?但对于这些周眉从来都不计较,即使有人和她说起,她都是一笑而过。但聂明月只有一样令她无比嫉妒,沈城对于聂明月的痴迷。
从少年时期起,周眉就对风度翩翩、潇洒俊美的沈城倾心不已,但沈城从来都是围着聂明月转来转去,心里眼里哪里还能发现周眉这支同样开的正艳的海棠花呢?周眉只能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对沈城的这份喜欢、这份欣赏压在心底。同时把自己变成一个舌快嘴直的小辣椒,以期以另一种方式博得沈城的注意。但令她心碎的是沈城虽然与她还算熟悉,但大多数时候不是找她打探聂明月的消息、就是托他给聂明月带东西。
所以这么多年来,周眉作为一个看的最清楚的旁观者,既见证了沈城对于聂明月的痴心,更见证了聂明月对于沈城的不屑一顾。甚至很多次沈城的付出都令她这个旁观者感到心酸和吃惊,她都狠不得去代替聂明月答应下来,她也很想去质问聂明月为什么不喜欢沈城!无数次她自问,如果沈城能用对聂明月一半的付出,对待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投入沈城的怀抱。
但她终究不是聂明月,在沈城的心中也代替不了聂明月。她只是像在墙角的海棠花悄悄的生长着、等待着,沈城在伤心之时朝墙角看一眼。
所以当她听到聂明月被向安夺走身子的时候,她心里的喜悦甚至要超过那么因嫉妒聂明月而落进下石的人们。她觉得,这次也许真的是她的机会。她边看着聂明月,心底边给自己加油打气,这是属于她的机会,也许也是唯一的机会,她要掌握住,她不想再在墙角默默盛开,她要在沈城面前开的鲜,开的美,开的艳!
聂明月自然是不知道身后这两人的心思,她甚至有些坐立不安,丝毫没有平时那种云淡风轻的高冷样子,或者说她本就不是天性高冷的人,只是为了在太乙门蛰伏,才不得不变成这个样子。虽然她自记事起便是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而自己的母亲也是在自己很小刚刚记事的时候便是撒手人寰,但她在她的干爹、同样也是赤月教教主景弘图的照料下,活得也是很快乐的。不仅是景弘图,就连景弘图的道侣慕容兰也是对她视若己出,照顾有加。虽然她一直喊慕容兰为兰姨,但慕容兰在她的眼里和母亲毫无两样。慕容兰在她心底的地位就好像言伯平在向安心底的地位是相同的。
聂明月依稀记得,临行那天,泪流满面、依依不舍的慕容兰抱着她,当时她还不是很明白自己的使命和目标是什么,直到呆久了才知道这任务的凶险。可以说聂明月虽然长在太乙门、学在太乙门,但她的内心还是无比期待和渴望回到蛮夷之地,那里有她的亲人、有她儿时的玩伴、有她更自由的天地。而就在这个梦想即将成真之际,眼前却出了这么个岔子,这不由得让聂明月感到一阵沮丧。
“究竟是谁呢?他的出现是偶然还是刻意为之?”聂明月把事情越想越复杂,也越想越头痛,她越来越觉得向安是神秘的,不管是他仅凭他年纪轻轻便是能够踏入玄清境界,还是他“能修炼”天照神功,抑或是他能读通晦涩的混沌诀,聂明月觉得向安这个人都不是他外在表现的那样。“要对这个人小心了。”聂明月心想道。
想到了这层,聂明月忐忑的内心才是有所安定,自然也是很快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台上的一直感知着她的辛琼也是满意的点点头,也进入了天人合一的修炼状态。
但甫一修炼,聂明月便是感到了自己对于天地之气的亲和力不如以往,过去只要心念一动,天地之气便是能自动吸引而入,如今却是要费上几分心思将天地之气吸引而来,再行吸纳入体内。这一来一去,修炼速度便是不可同日而语。聂明月突然心中一惊,“夺去我的身子难道也是他刻意而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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