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长孙冲逃也似的离开军帐,杨帆反而有些迷惑了!
如果说长孙冲是奸细,可这家伙来到松州城这么久却对松赞干布毫无反应,按理说应该寻找机会警告或者灭口才是。
如果说长孙冲不是奸细,可刚刚自己的一阵试探却让他面无血色,变得惊慌失措,显然很心虚。
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在长孙冲身上同时出现, 显得矛盾重重。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杨帆倒也不会再去深思。
一旦真的找到直接的证据证明长孙冲就是奸细,到时候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而长孙冲这边,稍稍整理行礼便带着亲兵马不停蹄的离开了松州城。
长孙冲不是愚笨之人,杨帆这几次的试探明显是针对他。
除了要尽快赶去中军劝说侯君集,长孙冲还需要前去向段瓒求证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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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峡谷附近。
月明星稀, 群山连绵起伏, 犹如大海掀动的波澜,呈现出密匝匝的波峰、浪谷。
侯君集率领的中军已经与噶尔.钦陵赞卓的吐蕃大军相恃了一月有余,两军互有胜负,都奈何不了谁。
于是侯君集命执失思力率领的右路军驻扎在西北角,刘兰率领的左路军驻扎在东北角,自己亲率左卫军坐阵后方,三部互为犄角,采取了守势。
侯君集想借此拖垮吐蕃大军。
左卫军驻扎于群山之中的一处相对平坦地带,其间水源丰沛,四周环山,通行之处只有两山之间的一条大道。
因为海拔高,昼夜温差较大,段瓒换了一件厚的袍子,铠甲也穿在了身上,正领着一群兵卒巡逻着!
正在此时,远处蹄声密集, 一行骑士飞驰而来。
片刻之后, 人马已来到不远处顿足停下。
虽然月光不断挥酒,但毕竟是夜晚, 看得不是很真切。
段瓒气沉丹田, 沉声喝道:“来者何人,可有通行令。”
“督查使长孙冲求见大帅……”远远的传来一道声音,在寂静的山间回荡。
段瓒颇感意外,缰绳一提,来到这一行人跟前。
看着风尘仆仆的长孙冲一行人,段瓒呵呵一笑道:“原来是督查使啊!辛苦了,不知寅夜求见大帅不知有何要事?如今大帅已经睡下,不如暂且进营歇息,明日再求见如何?”
此时长孙冲一脸疲态,对于段瓒的示好并没有立即回话,眼神冷冷的注视着。
正好长孙冲想确认心中所想,脸色阴晴不定的看了段瓒好一会儿,点头同意:“有劳段校尉!”
一进营房,兵卒刚退下,段瓒便急不可耐的打探道:“长孙驸马,松赞干布被活捉是否属实?”
“看来段校尉很关心松赞干布嘛?”长孙冲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意有所指。
段瓒尴尬一笑:“某只是关心杨帆那家伙罢了, 他不是咱们共同的敌人吗?只要那小子敢谎报军功,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长孙冲盯着段瓒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可能要让段校尉失望了,松赞干布不仅被活捉, 还道出了唐军奸细一事,不知段校尉如何看待此事?”
段瓒骇然变色,不过却强装镇定:“唐军真有奸细?查出来是谁没有?”
看到段瓒假惺惺的模样,长孙冲脸色一肃,大声喝道:“某只想问一句,给吐蕃透露前锋营作战计划的是不是你?”
见段瓒想辩解,长孙冲直接挥手打断,接着说道:“汝先不用急着辩解,整个中军知道前锋营作战计划的,只有大帅、太子和我三人;”
“大帅与太子殿下当然不可能是奸细,而我也没有出卖情报,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你。”
“当初你邀请我共同对付忠义侯,酒后你曾打探过前锋营的作战计划,醉酒之下我隐隐约约记得曾经向你说过,虽然后来我曾向你询问,你却矢口否认,现在回想起来,除了你不可能有别人。”
听到长孙冲的分析,刚开始段瓒还有些慌张,随后却慢慢变得坦然,最后只见段瓒双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既然长孙驸马猜到了,某也不再否认,不错,正是我向吐蕃人透露的情报。”
“果然是你,居然为了私利而出卖大唐的利益,简直该死,本使定让你认罪伏法!”长孙冲厉声喝道,一双眼珠子都赤红起来。
被段瓒算计,长孙冲这么久以来一直提心吊胆,没想到事情居然真如他所想。
段瓒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带着一丝愚弄的笑容:“长孙驸马果然够威风,段某佩服,不过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
“什么意思?”长孙冲不由一楞,有些疑惑不解。
段瓒被发现了居然一点也不怕,这让长孙冲有些意外。
段瓒呵呵一笑,故意装作诚徨诚恐的道:“请驸马赎罪,当初向吐蕃传递消息的时候,段某嫌自己的名号不够响亮,便用了长孙驸马的名号。”
“驸马就是附马,名字就是敞亮,不用亲自出面吐蕃人便已相信!”
闻言,长孙冲大惊失色,眼睛狠狠的瞪着段瓒呵斥:“竖子太可恨也,居然敢冒充于我?就不怕我现在把你抓起来。”
段瓒斜睨了长孙冲一眼,不温不火:“长孙驸马真的会么?我段氏出身微末,反正贱命一条,可不要因为这事耽误了长孙驸马的远大前途程。”
长孙冲死死的盯着段瓒,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不过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段瓒这家伙实在太无耻了!
不过他却说得很有道理,谁让作战计划是从自己口中说出去的?
难怪段瓒被自己发现以后还有恃无恐,明显是知道自己不会去揭发,更想让自己给他背锅!
长孙冲想到这儿就牙痒痒。
看着阴晴不定的长孙冲,段瓒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什么长安年轻一代的第一人,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还不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不过这家伙还有大用,可不能浪费了资源,想到这儿,段瓒微微一笑:“既然驸马不追究,段某倒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驸马想不想听!”
“哦?”慌张无措的长孙冲显然有些意动。
段瓒暗暗一喜,看来鱼要上钩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驸马能够保住松赞干布性命,想来他也不会把咱们给供出来。”
长孙冲默然不语,心中暗自权衡得失,一旦按照段瓒的话去做,定然会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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