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香菱弯唇露出个柔和的笑容,却不是答应,而是以无法一人做主要和白老将军商量为理由,让白慎晚再做打算。
沈香菱说辞滴水不漏,看着当真是一副为小辈考虑的柔善模样。
白慎晚却已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想要钱,没门。
白家后宅的大部分银两都掌握在沈香菱手里,她若是不同意,就算把她的牙掰开也吐不出一个铜板来。
白慎晚心中了然,也没了和她浪费时间的心思,敷衍应声后起身离席。
出了膳厅,白慎晚直奔东院。
那是白毅的住所。
白毅今日并入宫,此刻正在书房里练字,见白慎晚来了,英朗的眉宇间浮现笑意:“晚晚,可是有事?”
白慎晚弯唇一笑,没急着直说目的,而是先倒了杯茶双手捧着送到白毅面前:“确有一事相求。”
明如秋水的眼眸有狡黠浮现,白慎晚等白毅喝了口茶,而后凑到他身边,刻意放柔了声音:“大哥,借我点钱呗?”
白毅差点被茶水呛到。
他与几个兄弟连同白老将军虽常年不在府上,可每次回来,不管是银票还是珠宝,都如流水一般往白慎晚院子里送。
细算算,她手里怎么着也有几千两了,又怎会缺钱?
被自家大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白慎晚嘴一撇:“我看上一副头面,价格有点贵,但我实在太喜欢了,就没忍住买了下来,这一买,手里余钱便不太够了。”
“好了我知道了。”
眸中的光色纵容又无奈,白毅转身,从柜中的匣子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白慎晚:“这是五百两,你先拿着用,等大哥下次发俸禄的时候再给你一些。”
手中的银票整洁如新,五百两的金额让白慎晚登时弯了眼眸。
“谢谢大哥!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
将银票小心翼翼地装好,白慎晚同白毅告辞,迈着轻快的步子,又来到东院后面的院子。
白松住在那里。
弯唇露出个乖巧的笑容,白慎晚如法炮制,靠着故作柔婉的姿态和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又从白松手里薅来五百两。
两张银票凑一起,加上自己之前存的,正好够了。
想到即将到手的店铺,白慎晚眸中笑意愈发明晰,回到自己院子后,拉着春夏就往正门走,正好与从宫里回来的白老将军撞了个正着。
“晚晚,你这是要去哪?”
面对父亲的询问,白慎晚没敢说实话,转了转眼珠搪塞:“就是出去转转。”
“先别去了,“准备一下,傍晚跟爹进宫。”
进宫?
白慎晚先是一怔,随即皱了眉头:“为何?”
听着女儿担忧的语气,白老将军怕她多想,连忙换了笑脸。
“没事,就是边疆平定,太子又平安回宫,钟贵妃为贺喜事,向陛下提议今晚举行庆功宴,陛下已经同意了,让咱们一家人晚上都去赴宴。”
听完白老将军的解释,白慎晚的脸色并未有所好转,反而更阴沉了些。
皇宫于她而言,是华丽却冰冷的囚笼。
一想到要再进去,即使不是以白氏皇后的身份,也让白慎晚心里发堵。
“怎么了晚晚?”
见白慎晚皱眉不语表情有些凝重,白老将军凑近一些,关切问道:“可是身体不舒服?”
白慎晚回过神来,迎向白老将军满含关怀的目光,心头泛起一丝暖意。
前尘旧事太过沉重,白慎晚不愿向父亲透露半分,只说一句会好生准备,便和春夏转身回院。
捏了捏腰间的荷包,感受着上面的刺绣莲花与指腹摩挲出的微凸感,白慎晚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盘铺子的事只能挪到明天了。
宫宴是正经场合,女子衣饰尤为讲究。考虑到是贵妃做东,回去以后春夏便从箱底翻出一条绯红的长裙来,裙摆用苏绣层层叠叠地缀着大朵大朵的瑶池牡丹,精致又华贵。
头面也是赤金红宝的,在窗棂透进来的日光下熠熠生辉。
“小姐,入宫的话用这套吧?您压得住,穿着肯定贵气又漂亮!”
瞥了眼春夏手里的衫裙,白慎晚摇头:“不可,换一件吧。”
“为什么呀?”春夏很是不解,“宫宴不是很讲究的吗,小姐理应好好打扮呀。”
随手倒了杯茶,白慎晚浅抿一口,给这面露疑惑的小丫鬟解惑。
“贵妃母家势大,她为人也张扬,这场宴会看似是为庆贺白家军功和太子平安,实际上主角还是她自己。”
眼神如狐般透着慧黠,白慎晚不慌不忙地反问:“你说,在贵妃为主的场合上,若是有人盛装打扮吸引目光,会是怎样的局面?”
被白慎晚这么一提醒,春夏恍然大悟,脸上不禁流露出窘迫的表情,嗫嚅道:“小姐说的是,是奴婢考虑不周……奴婢这就换!”
“也不用那么费力去找。”
白慎晚又抿一口茶,随意地指了指:“那条藕荷色的便不错,再戴两支簪子就够了,发髻的话,梳个简单些的就好。”
春夏这才化愁转笑,走过去帮白慎晚梳头更衣。
半个时辰后,白慎晚梳妆完毕。
镜中的少女一头乌发挽成的盘花髻,用白玉的珠花固定住,剩余青丝皆柔顺地披下,及腰长。
再起身,只见其腰若约素,肩若削成,藕荷色穿在身上也不显得寡淡,反而透出几分飘逸出尘的清雅。
白慎晚满意地勾唇:“不错,我们走吧。”
春夏笑着点头。
两人走出房间来到正院,那里已经聚了一些前往参宴的人。
白玉欣也在其中。
白慎晚抬眸望去,唇边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许是觉得入宫能见到诸多名门公子,抑或是为了吸引江妄行的注意,白玉欣今日扮得分外娇艳,一袭浅粉色的长裙隔得老远就能看到,满头珠翠更是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见白慎晚走过来,白玉欣脸上笑容微僵,将她打量一番后又重新露出笑颜:“妹妹今日打扮得好生素净,怎么不多戴点珠花?”
对上她隐含嘲讽的眼神,白慎晚一勾嘴角,淡淡回:“戴多了头疼,倒是姐姐,腿疾未愈便急着入宫,这份心,我很是佩服。”
这是变着花样说她厚脸皮的意思?
白玉欣顿时维持不住面上的笑,愤愤地哼一声后转过脸去不再说话了。
她不语,白慎晚也乐得自在,耐心地等着马车过来。
却不想这次却是要她和白玉欣同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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