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一下这次的事件吧。”车晋夫似乎得到了确切的答案,转而问别的问题。
祁修人貌似也松了口气,双手放在膝上开始叙述:“子桑突然出去我觉得奇怪,就想追过去看看。结果出去了我就看到一个男人压在她身上,子桑一脚将他踹开倒在地上喘气。然后我报了警,就这样。”
车晋夫咂了咂嘴,抬起眼皮注视着祁修人:“马上报警了吗?”
祁修人目光不移地反问:“您想问什么?”
“我有证人,可以证明你在出去之后二十分钟才报的警。如果说你赶过去需要十分钟,那在看到子桑鸭蛋之后又过了十分钟才报警,究竟是为什么呢?”车晋夫弯起了唇,像是个捣乱成功的小孩子一样坏笑。
这种表情会让受审者很不安,祁修人却使出自己无比真诚的目光看着车晋夫:“我见她那样被吓到了,子桑的膝盖和手臂都受了伤,我为她的手臂进行了简单的正位。急救后再报警应该也没什么错吧。当时我们不知道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而且他到最后都压在子桑身上,表示他一直都想要杀死子桑,也构不成防卫过当。你们最好将精力放在追捕犯人而不是为难一个弱女子上。”
说到最后,祁修人有些愠怒。
车晋夫攥紧了拳头,深情逐渐阴暗:“弱女子?很抱歉,我们有权将她扣押48小时。最近新抓了几个大姐头,希望子桑小姐在里面不会太不习惯!”
祁修人一捶轮椅的把手:“我的律师在三小时之内就能将子桑申请释放。”
说完,祁修人冷哼一声,将背影甩给了车晋夫。
车晋夫伸了个腰,有些愁苦地挠着自己的头发。刚刚他也只不过是装硬气,尽管怀疑子桑,但他的确没有太多证据,如果祁修人想要让子桑回去,他最多只能撑三小时。
子桑也不在乎,她就悠闲地坐在审讯室看着警察笑。如果车晋夫非要扣押她,那给江玉衡打个电话也就没问题。
最后,影暮的案子暂时搁置了。鹰鬼这边以正当防卫结案,只差查询鹰鬼的身份,不过这事情估计警察们也查不出来,只得不了了之。
至于车晋夫,尽管不甘心,却也不能再做什么,然而临时牢房里被子桑训嘚服服帖帖的几个太妹加深了他认为子桑有问题的想法。
这回可好,祁修人坐在轮椅里拿盲棍牵拄着拐杖的子桑进门。子桑的手臂已经能动了,只是膝盖处的骨裂要养些日子,眼睛也要避光几天。
“真是屋漏连阴雨,我可不是不帮你做家务,只不过我现在比你还残。”子桑躺在祁修人膝上,让他为自己的眼睛滴药水。
祁修人用伤手扒开子桑的眼睛,另一只手为她滴药:“是你嫁给我之后才这样多灾多难,还是以前就这样?”
子桑噗嗤一笑,眼药水差点滴进鼻子里:“诶呦,别提了。这和以前比哪里叫受伤啊。”
祁修人扶子桑起来,又用绷带将她的眼睛蒙好,一边打着蝴蝶结一边喃喃:“是吗……”
子桑就装着没听见,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之前祁修人为了事情的可靠性将子桑的手臂脱臼,手法非常巧妙,连子桑自己都觉得无法做到。
祁修人握住了子桑的手臂按摩,宽大的手掌非常温暖。他按摩着,自动解释起来:“那个人将你按在地上,一般都会先牵制住你的双手,可你手臂上连块淤青都没有。”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那个人要跟踪我吗?”子桑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点明,如果再让祁修人这样稀里糊涂地,他就会太危险了。况且祁修人又不傻,肯定知道这事情不一般。
而祁修人竟然非常憨厚地笑了笑,反手抚摸了下子桑的脸颊:“大概因为你太漂亮了,他才成为跟踪狂的吧。如果我是他,说不定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圆滑透顶。
子桑恨不得给祁修人一个大白眼,可惜她现在蒙着眼:“你不傻,我也不傻。祁修人,你到底骗了我什么啊。”
祁修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是笑,不停地笑。如果现在子桑能看到的话,大概会气得打人。
子桑再伸手一探,祁修人已经离开了。
每天的日子两人都清闲地过着,?一切照常,仿佛这句话从来没有被子桑说出口一般。
“祁修人你在吗?”子桑一大早起来,摸到手上绑着的发带。祁修人曾说过,如果在她手上绑了发带,就是自己不在家。
子桑的眼睛还有一两天不能见光,她就拄着拐杖又拿着盲棍探索到了厨房。餐桌上摆着祁修人做好的早餐。
刚要吃,子桑就听到门外传来“咚”的一声响。
有时候报纸小哥会图省事将报纸直接扔到门外,如果不及时去拿说不定会被遛弯的阿猫阿狗糟蹋掉。
子桑伸了个懒腰。缓缓磨蹭到门口,又慢慢蹲下抓起报纸。但在抓起报纸的那一刻,子桑立刻丢开报纸连盲棍都来不及拿就准备关门,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一个女人用短枪挡住了门缝,她随手一拨就将门弹开。酒红色的高跟鞋尖一下踢在子桑的小腹上:“你个瞎子反应还挺快,可惜又瘸又瞎今天可跑不了了!”
子桑抓到报纸的时候就感觉到厚度和平时不同,但没想到对方的身手如此迅速。而在听到女人的声音后,子桑的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女人和影暮鹰鬼那些榜上无名的家伙完全不同,她叫叶七雾,也是和子桑在一个地方出来的杀手。在亚洲的圈子里位列第七。
叶七雾的速度和反应力异于常人,集中营的训练和药物也大大加强了她的这一特性。如果说以前的子桑可以凭借力量将她打败,那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行了。
“怪只能怪你自己。”叶七雾欺身钳住了子桑的脖子,另一只手把枪口塞进了子桑的嘴里,“祁修人不能有任何弱点,在他对你认真之前必须抹杀。”
必死之局。
子桑先是扒开了自己眼睛上的绷带,看见那画着红唇的妖娆女人心里唯一一点侥幸都被浇灭。
的确是叶七雾,被誉为快枪妖姬的杀手。
子桑用自己的拐杖狠狠戳向叶七雾的下阴,可惜叶七雾在子桑抬手举拐杖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将子桑的手按住。不过这样也就放开了子桑的脖子。子桑在动手拿拐杖的同时一个巴掌朝叶七雾拍过去。这个真攻击她倒也躲过了,只不过没再制住子桑,被她打了个滚逃到一边。子桑倒也没期望能打到叶七雾,只是想拉开两人距离。
叶七雾冷哼一声,几乎是瞬移一般就到了子桑的背后。
子桑被捉住了脚踝,然后叶七雾提着她的脚狠狠一甩,将她的头撞到桌角上。
子桑顺势抓住桌子角朝前重重一拍,没打到叶七雾却差点拍到自己。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她充其量只恢复到原来的一半,这样的半吊子想要打过叶七雾,恐怕只能等奇迹了。
突然,子桑迷迷糊糊看到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她想要起来继续逃跑,叶七雾则像是在戏弄猎物一样慢悠悠走在她后面:“别挣扎了,不然你会更痛。”
子桑虚脱一般,爬进了厨房,似乎想要找把武器。
叶七雾很是可惜地叹了口气,弯下腰提住子桑的衣领:“看你这么努力,我就给你个痛快吧。”
子桑大喝一声,双手撑地往上一撞,正好让叶七雾撞到了上面的抽油烟机。
因为祁修人的关系,别墅里的家具都比较矮,只要将叶七雾引到更加狭窄的厨房,说不定能让她吃次亏。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啊!你这贱人!”叶七雾捂着后脑,银牙紧咬。
子桑这时候已经拿到了鱼刀,尖利的刀锋在空气中划了个十字:“有本事拼个你死我活。”
叶七雾反而将墙塞进了腰间,沉哼一声:“我不会对你用枪,你不配。但我也不想让你好死了!”
子桑哪里有时间听她放狠话,立马提着刀子去扎叶七雾的大腿。如果能蹭到动脉她都能有一线生机。
只可惜现在子桑的动作在叶七雾眼中等于是被无限放慢的,她一边躲开一边抽出腰带绑带上的一根针管:“这可是我给一般人的三倍,好好享受吧!”
叶七雾一脚踩住子桑的脑袋,那似乎反着光芒的针尖就对着子桑的脖子刺了下去。
“你给了我什么东西!”子桑挣脱开叶七雾,就觉得心跳一阵加速,背后冷汗直流,但体温在以她能感觉到的速度升高。
叶七雾扁扁嘴,抬手看着自己的手表:“如果没有男人过来蹂躏你的话,到死也就是半小时的事。”
然后,叶七雾拿起子桑手里的刀子,隔断了电话线,还当着子桑的面踩烂了她的手机。
“我敢担保你除了痉挛一个手指头都不能自己动,所以还是乖乖等死好了!臭女人!”说完,叶七雾又踢了一脚子桑的小腹跳窗离开。
子桑别说出去求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本来拿手机给江玉衡打电话还是做得到的,他对这种东西很熟悉,说不定知道破解之法,但现在这条路被叶七雾给断了。
现在的子桑已经感受不到恐惧,她满脑子闪现的都是不堪入目的画面。但令她有些吃惊的是,想到最多的,竟是那日她为祁修人洗澡时的情形。
疯了疯了真是要疯了!
子桑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击自己的身体。
玄关突然响了一下,随即传来了祁修人的说话声:“起床了没,我给你买了些绿豆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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