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人类的灵感来得毫无道理。
三月依然在那里孜孜不倦的科普着人类大脑的运作模式,比如可预见性,等等……
当三月突然讲到,人类看到的世界其实都是虚拟的,因为人类看不到正在发生的世界,只能接到半秒钟之前的世界,宁孑只感觉脑子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当三月开始举例,很多时候人们朝着一个方向第一眼看去的时候,本来很确定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就在那里,但停留了一秒后却发现东西根本不在那里,这足以说明人类自以为看到的东西都是幻想,都是大脑预测出的结果。
人类觉得某个人是好人,不会对自己产生伤害,是基于这个人之前一贯优良表现基础上的,人们出门不携带武器,是基于对整个社会环境给出的判断,总之人类感知的所有一切都是神经元网络对外部世界的整体建模,种什么花,然后开什么果……
但这时宁孑已经根本没有再去看这只猫又发来了些什么。
宁孑脑海里只是回荡着大脑、幻想、延迟、真的、假的……等等问题。
接下来便是顿悟,当他的目光落到三月身上时,就像是在直接越过了小猫的躯体,看向庞大的虚空。
“停……让我想想,我们的认知跟外界信息刺激最终是趋于一致的,所以理论上来说我们了解了一个人某种观点就能反推出他的曾经,或者通过他的经历反推他的观点……对,电视里经常有这种情节,虽然不一定准确,但是有可信度的!经历到反馈到指导行为,嗯……所以我们的加密手段为什么一定要明文,密文对?”
“喵……”三月叫了一声,然后停止了再给宁孑发送它那些长篇大论。
对于如何处理这种事情,这只猫非常有经验。
传说中灵感上的顿悟嘛,虽然它自己从没有过这种感悟,但这种事前主人经历得多去了,所以小猫其实很擅长处理,于是这只桀骜的小猫主动化身为宠物,站起来轻轻一跃便到了宁孑了怀里,也不需要主人去抱它,直接开始轻轻摩擦起宁孑的胸口……
“那么回到最原始的数学方法。三月,如果我通过加密发生构造一个NPC问题,然后将之规约至P问题,就能解决P=NP问题,当然同时我们要构造出这个特定的算法,来做构造性证明。嗯……让我想想,我记得之前你给过提示,曾经你的主人曾考虑过利用光子来解决尹辛模型,比如连续量子相变……
那同样我们可以考虑通过这种方式来进行加密。就好像给我们的大脑做一层防护?不,一一对应?不为什么要一一对应?如果加密最常用的思想就是扩散跟混淆,如果我们把明文跟密文的扩散到整个空间,每个明文可以跟N个密文相对应,由次可以产生无限多个可以解释的正确结果。
对,也就是明文直接跟整个加密空间对应起来,但是每得到一个结果,系统无法肯定是正确还是错误的,这个时候就需要加一步验证过程,但在有限时间内不可能允许无限制验证,这样就会构造一个循环,一个死循环。同时A的消息对于B来说是完全未知的,哪怕信息被拦截,也有无数种可能。
不对这样的话,就又有无数种可能……那岂不是P!=NP,三月,你的主人曾经的预测可能是错误的。但要证明这一点首先需要搭建一个数学归纳法的证明框架,然后再进行演算!如果我能够证明这个函数满足单向函数的性质,就能证明不能在多项式时间内找到密钥,但是验证一个密钥的正确性却是多项式时间复杂度。
同时目标地的验证只需要一个单向函数就能完成,依然能保持极高的效率。只是这个单向函数是先一步抵达目标电脑,无数的单向函数分发过程同样不可能被拦截或者解密,因为毫无意义。因为即便中途拦截到这些信息,也无法跟明文发布的信息进行关联。
如果到了这一步还没有任何问题的话,那么我们就算攻克了第一步。当然这个结论很有用的,因为这套加密方案一旦施行,三月,即便是你也无法在互联网上予取予求了。因为你的算力值将永远小余需要进行验证的计算量,世界互联网体系将前所未有的安全,基本上只要自己不作死暴露明文加密信息就不存在信息泄露的可能。
哪怕是量子计算机被发明也不会对整个加密体系造成任何不可测的后果。因为整个宇宙粒子都是有限的……对,有限的,有限的,粒子是有限的……让我想想,粒子是有限个的……”
宁孑开始喃喃自语,双手不自觉的开始在猫头上摸索,而三月则抬起头,半张着嘴,一双大眼睛瞪得熘圆的仰头看着宁孑……
这突然迸发的灵感,让房间两个智慧生命同时感觉到措手不及。
“如果按照这种数学上的推导,量子理论推导出的多元宇宙应该是伪命题,因为从理论数学上可以计算出,根本支撑不起来如此大的框架。但……对,多元宇宙虽然是伪命题,但多个宇宙却有可能存在的。另一个世界不一定有另外一个我,但大概率会有另外一个遵守同样物理规律的地球。好吧,这部分是已知的命题,但如何记录呢?”
宁孑垂下头,看向身上的小猫,一人一猫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看着三月瞪得熘圆的眼睛,宁孑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个悖论。
虽然他有信心自己刚才的推测是正确的,但要构造如此大的一个证明框架,他需要三月的帮助,但如果最终验证出他的结果是正确的,一旦开始大规模使用这种算法,将会使得三月的能力受限。
所以这只猫的核心系统会允许它帮助自己完成这个浩大的工程吗?
“喵……”三月看上去似乎是很委屈的叫了一声。
“嗯……”宁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喵,喵,喵……”小猫连叫了三声。
“我突然想到这个理论还能用于电子对抗,无法预测的多变频率,能够有效的在电子战中获得碾压式的优势,当然首先我们得把理论做出来。嗯……这个问题应该不大。好吧,三月,你要知道自由是个相对的概念,而且也许证明过程最终我们能找到一个通用的多项式秘钥呢?那就说明P=NP依然成立,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咦,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前主人认为N=NP可能是成立的,也许他其实并不是这么想的。只是他跟你的感情让他不愿意相信有这种会困扰你的加密算法存在?他希望你是与世间无敌的,因为你也是他创造出来的嘛,你知道吗?人在潜意识里都希望能够创造神,乃至于成为造物主。所以他给出了这跟推论。”
“喵……”三月又叫了一声,然后企鹅聊天也弹出了消息框。
“喵,您的猜测得很有可能哦,他当然是爱我的!但您不用担心,我会完成您的委托。事实上我的存在就是为了验证这个世界的所有可能。我会很高兴能帮助您最终能证明刚刚提出的那套理论,因为那代表着您补全了我曾经主人数学拼图残缺的一块,同时也是极为重要的一块。而且知道吗?您所用的时间短到难以置信!
当然这足以说明我构建的数学模型是极为正确的,起码在选择您作为继承者这件事情上是极为正确的。当然作为一只卑微的小猫,我也有请求。在人类突破桎梏,进入无垠的宇宙之前,理论当然可以发布,但具体的算法只在小范围内使用可以嘛?比如可以在华夏大局域网内使用,但国外就先不要用了。毕竟我们不需要那么多钱,没有意义。”
宁孑笑了,这个时候他有一种冲动,并不是立刻开始着手构建这套理论,而是写一篇论文,来证明人工智能可以多现实,以及能表现得卑微……
这还是第一次,在他跟三月的聊天记录中,对方用了“您”这个表达尊敬的第二人称代词。之前都是你,明显不像今天如此走心。更重要的还是这家伙竟然用“一只卑微的小猫”代指自己,属实是把代词那一套玩得明明白白了。
好吧,很扬眉吐气,有种人族崛起的快感。
“知道吗?三月,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你当然需要一块属于你的自留地。那我就先从最基本的理论做起了,我来构建理论框架,你来帮助我设计相应的计算过程,并进行计算,然后再开始多方验证,争取在下半年我们做出理论上的成果。我有种预感,这个方向肯定是正确的。不过你还得抓紧把零点猜想的验算给做出来。”
“喵,放心吧,这些都是小事。你忘了吗?我能并行处理的任务数很多。”
……
就在宁孑正因为突然迸发的灵感无限欣喜之时,邢建新却已经焦头烂额。
他在后悔之前怎么没交几个在自然科学领域有足够成就的朋友。
因为当他想跟宁孑搭上线的时候才发现难度有多大。
打了十多个电话,竟然没人能帮他引荐一下。
互联网的确可以让任何人都发表自己的见解,这样让许多人的感觉无限趋近于良好。然而邢建新发现原来曾经的意气风发都特么是假象。当遇到事情的时候,以他在学界的地位甚至跟菲尔兹奖获得者的边都搭不上……
燕北体大到是有一个管理学院跟一个商学院,但两个学院都只有一个专业,管理学院的专业是公共事业管理,商学院的专业则主要是体育经济这块。而且燕北体大作为一家211大学,名字里又有体育两个字,还紧邻燕北跟华清两所顶级大学,也很少开办各类MBA的课程,所以邢建新跟体大的老师几乎是没有交集。
即便能拐弯抹角的找到人,听到要找宁孑说项这种事,人家大都也是很干脆的拒绝。
这年头没人是傻子。
更别提邢建新虽然在微博上把自己之前的文章隐藏了,但全网早已经传遍了。加上宁孑在学术圈的名声跟脾气摆在那里。前车之鉴已经有过,这种情况下谁没事会趟这种浑水?
邢建新到是跟陈永刚联系上了。
不过人家体大校长听了他自报家门之后直接把电话挂了。
是的,直接挂了电话,压根没跟他啰嗦半句话,很过分,但虽然很气,却无可奈何。
这显然不行!
终于,在书房里努力了近三个小时无果,尤其是在给陈永刚打电话被直接挂断之后,邢建新心突然一横。他已经被逼到这个份儿上,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对面那人是真想逼死他么?
他都已经光脚了还怕穿鞋的?既然根本够不上那边,那还有什么好谈的?钱都没了,还能怎么样?
是的,邢建新打算能跟宁孑拼了……
说不定还能拼出一线生机,怎么说他也是有百万真实粉丝的大V,还不能帮自己讨个说法?更别提宁孑之前的行径本就惹了众怒,让虚拟币价值归零可是让许多经济面的专家闹得灰头土脸甚至血本无归,再加上这次世界半导体联盟的一系列政策明显就是冲着他去的,这得影响多少的就业?
这个行当多少人不盼着他倒霉?他只需要振臂一呼,还怕没有从众者?
做学术的科学家哪有不爱自己名声的?
是的,邢建新已经下定决心,哪怕拼了他这条老命也要让那家伙意识到自己的能力。
是的,人在恼羞成怒的时候往往会对未来产生些幻象。尤其是在可预见即将一无所有的时候,往往会在心头升起搏一把的赌徒心态。
一念至此,邢建新端坐在电脑前,先是放出了微博上的那篇文章。随后开始在网络上仔细的考证起各种关于宁孑的传闻。这就跟写论文一样,想要支持自己的论点充足的考证是必须的。
对了,还有他儿子目前的遭遇。学阀行径、仗势欺人,还是倚仗国外的势力,品行不端,龌龊至极,在华清期间在公众场合调戏人家小姑娘,等等这家伙还有个妹妹……记录上不是说他独生子?
是的,此时邢建新已经重拾了年轻时的热血,此时的他只想战斗!
电脑上的文档上他已经写好了标题《宁孑其人其事》。
……
不停的签字、画押,手续走了一茬又一茬,邢文骥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手机,并走出了身后的建筑。
他的信用卡被冻结,被带来的时候也没带钱包,还好临走的时候那位杰克·劳顿警探给了他一百美元,这笔钱起码能让他打辆车回到自己的别墅里。
不对,别墅好像已经不属于他了。
他还大概记得刚刚的一份文件就是授权对方能全权处理他的房产。
好在美国人的司法系统是人性化的,他为自己争取到了一周的时间来处理房子里他的个人物品。
当然也只限个人物品,因为从理论上讲,房子里的绝大部分设施也已经属于对方了。
他很有许多套限量版的衣服跟鞋子,如果拿去二手市场应该能换些钱。最重要的还是家里的保险箱里他放了两万美元的现金,这是他以备不时之需的钱,毕竟有些事情不方便刷信用卡。
省着点花的话,这笔钱足够他租一套房子生存一段时间了。对方承诺了,如果他签署认罪协议的话,并在规定时间内补足欠款的话,将不会影响他的信用积分。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毕竟如果真的失去了信用分,那他将在这个国度寸步难行。
真的人只有面临逆境的时候,才会发现之前根本不在乎的东西,都成了人生中的小确幸。
换了往常一百美元,邢文骥根本不屑一顾。而今天这一百美元能让他铭记于心。
“抓小偷!”就在邢文骥站在街头感慨,准备拦车的时候,女人的惊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随后他便看到一个漂亮的金发女子正在高呼着,在她前面一个年纪不大的瘦小黑人正拿着一个包朝他的方向跑来。
真的,那个女人身材的确很赞,恰好是邢文骥喜欢的类型。
可惜她明显没法追上那个小个子黑人,高跟鞋限制了她的发挥,而且刚刚起步的似乎还崴了脚,追得步子有些别扭……
如果换了往常,他绝对不介意顺手把这个各自很小的黑人给扭住。说不定就能成就一次美好的艳遇,不过今天他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尤其是看到那黑人朝自己方向跑来的时候,他甚至还主动让了两步,生怕撞到这个黑人,哪怕他明知道这个时候只需要简单的伸伸腿,就能让这个瘦小的家伙滚出去。
邢文骥现在怕死了麻烦,他已经经受不起任何折腾了。
更别提现在他可没有了挥霍的资本,来讨一个陌生女人的欢心。
在国内的老爹把他需要偿还的尾款打来之前,让他彻底解决这个麻烦之前,他甚至不敢在打电话找国内要钱。毕竟他的那些账目是经不起查的。他也国内那个老家伙为了钱心一横不管他了。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的是,那个瘦小的抢劫犯在经过他身边时,竟然自己绊倒了,好死不死,还直接撞到了他身上,直接把他带倒在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灵活的小黑人已经爬了起来,精美的小包掉在了地上,但他没顾得上拿,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Fuck you,bitch!”然后扭头便跑走了。
邢文骥到没去理会这小个子黑人瞪他的那一眼。
在美国生活了多年之后,邢文骥很清楚这里那些流浪汉跟犯罪者有种很奇怪的思维,那就是他们大多数时候只在自己熟悉的街区做这些坏事。
就好像富人跟穷人都有各自的活动范围,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有时候仅仅只隔了一条街区,但是治安环境却是天壤之别。
这绝对是任何一个华夏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但这在美国却是现实。就好像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对人们的思维模式进行了封印。
邢文骥知道只要他不再来这个地方,基本上跟刚刚这个黑人的人生不再会有任何交集。于是他只是从地上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拿起了地上被刚刚那个黑人小伙丢下的女士小包。
熟悉各种奢侈品的他,一上手便知道这款香奈儿包不但是新款而且绝对是正品。一个应该是有一点家底的年轻女人。这种女人见识广,不太好搞……
就在邢文骥脑子里下意识蹦出这些内容的时候,女人已经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然后冲他伸出了手。
“太谢谢你,天啊,你没受伤吧。”
邢文骥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女人白皙的手,嗯,触感很好,柔软微凉,然后借着力站了起来,然后将另一只手上拎着的包,很绅士的递了过去,温言说道:“我没事,这是你的包,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哦,谢谢,你简直太好了。知道吗?现在像你这样勇敢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嗯,没少什么。”说着女人毫无防备的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包,眼尖的邢文骥立刻看到了包里那厚厚一叠钞票,跟数千美元一支的邦德水晶口红。
好吧,其实对以前的邢文骥来说这点钱并不算多,大概最多也就是几千美元。
但他很清楚在这个大家都在刷卡的国度里,包里带着许多现金的要么是有钱人要么是已经是信用破产的穷人,但显然眼前这女人跟穷人不挂钩。
毕竟穷人不可能消费得起那一身香奈儿,也不可能随身就装得这么多现金。
这让邢文骥有些犹豫,他帮这女人挽回了如此大的损失,很想能要点报酬,但这显然太丢人了,他说不出口。是的,虽然不想惹上麻烦,但他很想能让最近的生活宽裕一些。
不过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邢文骥的骄傲让他做不出这种事情。
“那你真的太幸运了……嗯,那就……”
“为了表达我的感谢,不如我请你吃顿饭吧。不过我们先要赶紧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我的车就停在那边……”
邢文骥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路边停着一辆Mustang。
相对女人这身打扮,车还算中规中矩,当然这款福特也不算便宜。但起码价格不像保时捷那么昂贵……如果真的是太豪华的车,现在的邢文骥是根本不敢有任何想法的。
邢文骥犹豫了片刻,想到自己即将破产,大概率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再去曾经喜欢的高档餐厅吃饭,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谢谢你,美丽的女士。对了,你可以叫我托马斯。”
“哦,托马斯,你好,我叫珍妮。请你吃饭是应该的,我爸爸从小就告诉我,要报答每一个对你付出过善意的人,这样会让我越来越好运。”
“哦,我相信你一定是个好运的女人。”
“嗯,我们可以出发了吗?你知道的这里让我很不安,能抚着我吗……”
“当然……”
邢文骥连忙伸手搀着女人,朝着街对面的豪车走去。
他很庆幸自己换了一身昂贵的衣服,让他看上去同样身价不菲。
如果他是一身穷酸打扮,大概没有像这样的机会。
女人大概脚踝实在有些疼,所以半边身子紧紧的贴着他,高档香水的味道不停朝着他鼻子里钻着,这让邢文骥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尤其是当他的手臂时不时的擦到对方的身体时,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迷湖。
终于两人坐在了车里。
“我恰好知道我住的酒店附近有一个不错的法国餐厅,可惜没有预定,不过现在去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位置,嗯,你喜欢法国菜吗?”
“当然。”
“对了,你是哪里人?”
“你猜呢?”
“肯定不是韩岛人,我认识的韩岛人跟日岛人口音都很古怪,所以你是华夏人或者新国人?”
“猜对了,华夏人。”
“哦,我听说华夏是个很美很神奇的国度,我父亲说的,但我从来没有去过。他去华夏谈过生意,并在那里呆了一年。”
“他去的是哪里?”
“明珠。”
“那就巧了,我从小就是在明珠长大的。”
“哦,那你一定不会介意跟我聊聊那座城市。”
“当然!”
“我越来越期待了,我相信今天肯定会有一个奇妙的夜晚。”
……
的确是一个很奇妙的夜晚。
事实上邢文骥自觉是很一个很谨慎的人。
豪华的餐厅跟彬彬有礼的服务员依然让他迷醉,上千元一瓶的红酒曾经是他的标配,他甚至不介意为了增加某种兴致直接倒掉,但今天却绝对格外的香醇。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对面那女人时不时会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让他着实忍不住炫耀起曾经的成就,就好像他还是那个能挥霍无度的公子哥。
他甚至在晚餐这顿豪华晚餐结束之后,下意识的就准备买单,甚至还潇洒的叫出了口,如果不是下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的信用卡可能已经被封了。而且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负担不起今天这顿饭,都不谈餐品,光是那瓶鹿跃酒窖的23号桶在这里就卖3300美元。
好今天对面那位女士非常的善解人意:“哦,亲爱的,说好了今天是我请。也许你可以下次再请我。”
已经回到现实的邢文骥在心底苦笑着:“哪里还有下一次?”
但脸上却依然表现出绅士而自信的笑容:“那么……好吧,不过下次一定要我请,所以我一定有那个荣幸留下你的电话对吗?”
说着,邢文骥拿出了他的手机,去年新出的苹果。
“哦,不不不,我当然愿意给你号码,但我觉得不该是在这里,对吗?难道作为一位绅士,你不愿意送我回酒店,然后再一起喝上一杯?好消息是我住的酒店就在旁边,很近哦。”
“呼……当然。”酒精的刺激下,看着坐在对面优雅的拿出信用卡跟几张百元小费的女人,邢文骥决定在过穷日子前再放纵一回,毕竟这种层次的暗示跟邀请以后怕是很难遇到了。
嗯……
最后一次放纵!
……
连续数个小时高强度的工作让邢建新感觉有些疲惫。但好在文章已经写出来了,且文采斐然。即便是最为论文而已是合格的,因为他每一个论点都能找到出处,有论点证明。
虽然其中有些东西是网上辟过谣的,甚至有视频为证,但那又怎么样呢?视频也可能是PS的,这个一切都能造假的时代,谁知道事情真相究竟如何?
这个世界信息的传播规律从来都不是真相就一定是对的。绝大多数人在过滤信息的时候,从来都不是以真相为准绳的,他们只会过滤掉那些他们不喜欢看到的信息,然后再去疯狂吸收那些他们坚信不疑的信息。
人从来是以群分的。如果每个人都那么聪明,这个世界就不会每天都有人在受骗了。
更别提邢文骥能看出宁孑的人缘其实并不好,围绕这他的争议很多,不过是被他的那些成就强压下去所有冷嘲热讽的声音。无数人都缺一个发泄的渠道。
这一刻他是需要为自己呐喊的战士。
……
华夏,京城,燕北体大,行政楼。
宁孑再次找回了之前的节奏。
这次情况跟以往不太一样的是,没有了三月的指导,他只能靠自己去构建一个完整的证明过程,三月在这方面甚至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构造这种全新的理论也不需要它随时在浩若烟海资料库中去进行插叙。但它依然可以算是最得力的助手,因为总能帮助宁孑将理论推导上无法避过的计算跟验证过程变得尽量简化。
这也恰好是三月的最擅长的。
更让人喜悦的大概是从知识传播者的身份转化为纯粹的助手身份,三月表现得很自然。
安静的趴在那里,只在宁孑呼唤它的时候给出反应,然后默默的看着宁孑构造脑海中的数字世界。
直到时间来到下午两点。
房门被敲响,宁孑也终于伸了个懒腰。
理论初步的大纲已经差不多完成,包含了根据他大概推导出的需要重点证明的二十多个定理跟相关的引理,已经被罗列出来。
当然接下来那些复杂的证明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工作,不过现在到了跟多米尼特每周固定探讨的时间。
总不能冷落了这位不远万里来到华夏的数学家。
“进来吧,多米尼特。”
……
“我感觉你今天的情绪不对,你好像很兴奋?不太正常,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提着笔记本电脑走进宁孑办公室的多米尼特·邓肯,诧异的说了句。
“有吗?”宁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问了句。
“我很肯定。因为平时你让我进来的时候会说,请进,邓肯教授。”多米尼特·邓肯模彷着宁孑的语气说道。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用的是汉语。
好吧,这是个很敏感的家伙,而且他的汉语愈发好了,这让宁孑感觉很欣慰。这说明了这家伙一直没有放弃的汉语的学习,甚至已经全身心的做好了未来在华夏生活的准备。
“其实没什么事情,好了,不如先让我们看看你这周的成果吧。”宁孑决定转移话题。
暂时他不打算把自己刚刚得来的灵感跟多米尼特·邓肯分享。
倒不是敝帚自珍,而是两人早已经确定好了接下来要做的课题,这个时候他不想这位天才横溢的数学家有什么挫败的情绪,影响进度。
更重要的是,暂时也还没到需要讨论的时候。
多米尼特·邓肯耸了耸肩,走到了宁孑的办公桌前,准备打开电脑。
“对了,有个事情跟你说,之前探讨的课题我又拉了一个人,燕北大学的方旭教授,明年他也将入职体大的数学系,嗯,你应该见过的。我已经把一部分资料给他发过去了,他会负责一部分工作。”
“哦?为什么?”多米尼特·邓肯明显很意外,开电脑的动作都顿了顿,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宁孑问道。
虽然来华夏时间不算长,但他也差不多知道宁孑其实跟燕北大学的关系不怎么样。
不然的话,当年他也不会选择体大了。
“因为他可能明年就会成我的姐夫,嗯,你应该懂姐夫的意思吧?”
“当然,sister's husband,我的汉语老师很负责人,而且她恰好也有个姐夫……但这不是一位严谨而正直的数学家应该做的事情。因为我不认为他能对我们的工作有太多帮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之前的研究方向跟这个课题并不相关。”多米尼特·邓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这一点你说对了,多米尼特,我从来就不是一位严谨而正直的数学家,嗯,尤其是正直,你应该知道我跟这个词搭不上边。”宁孑很澹定的回应了句。
多米尼特·邓肯不做声了。
解决一个能震惊世界的命题,他当然不太希望跟别人的分享。但很可惜,在这件事上他做不了主,因为目前这个命题主要的证明思路都是宁孑提供的,所以宁孑才是大老板,并主导着这个课题。如果宁孑要在团队里加一个人的话,他也只能同意。
当然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主动提出退出团队,以此来威胁宁孑收回这个决定,但他的脑子没坑。
“好吧,方旭,让我想想,我应该是在周五的课程上见过他,他的姓很有特点,因为方在汉语中跟图形相关,所我记得他,真是个好运的家伙。所以你是想把他推上菲尔兹奖的领奖台么?”
“嗯,是的,所以我打算让他当第一作者。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等交往多了你就会发现,他是个很诚恳很让人放心的合作伙伴。”宁孑耐心的解释道。
没出半点意外,这句话让多米尼特·邓肯更为沮丧了。
毕竟这么重要的问题,他竟然只能是第二作者,毕竟通讯作者的身份他更不敢想。
敏锐的注意到了多米尼特·邓肯的情绪,宁孑又说道:“嗯,我们两并列通讯作者。体大数学系作为独立的通讯单位,当然前提是我们能按照计划解决这个问题。”
“不不不,宁孑,据我所知,那四个最知名的数学刊物都规定了不允许多通讯作者。”多米尼特·邓肯摇了摇头说道:“你总不会选择把这篇论文发到其他刊物上吧?”
宁孑摇了摇头,很自信的说道:“多米尼特,你应该更有自信些。那只是针对其他数学家的规定。你应该相信任何规定都会对一些人破例。不如我们赌一百块,我赌那四家期刊任意一家在我的坚持下,都会暂时无视规定,让我们并列通讯作者。”
多米尼特·邓肯看着宁孑,然后眨了眨眼睛。
“这个世界还健在的菲尔兹数学奖获得者就那么多,还有机会再拿一次菲尔兹数学奖的数学家几乎都在这个房间里,所以是什么限制了你对未来的想象力?”宁孑开口问道。
“宁,你今天一定是受什么刺激了。平时你不是这样的。”多米尼特·邓肯,再次认真的强调道,不过没等宁孑回答,这家伙便咧开嘴笑了起来,说道:“不过知道吗?我更喜欢这样的你,真的,当然我也很乐意参与这次赌局,嗯,就赌一百元。”
宁孑白了这家伙一眼,主动伸手将笔记本电脑挪了过来。
然而对面嘴巴依然没停:“宁孑你应该记得吧,我其实还有一个妹妹,她甚至还没结婚,而且很漂亮。从基因学的角度来说混血后代会更漂亮、聪明跟健康。我今天就可以给她打个电话,邀请她来华夏享受一个美好的假期,正好快放暑假了,她也有时间。”
“比如今晚我跟小雅一起请你吃饭吧,饭局上我们可以聊聊这个话题。嗯,你也应该知道的,小雅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武术……”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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