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冬!
李渊踩着急促的步子进了天策府,直奔内厢!
“参见陛下……”
“奴婢参见陛下……”
“……”
一路上的仆役婢女皆是慌忙跪伏行礼。
“都给朕闪开!”
李渊喝令一声,一脚踏入了厢房内。
面带泪痕的长孙无垢忙擦了擦眼泪,起身行礼,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
“儿臣妾参见父皇……”
“二郎!”李渊一眼就望到了躺在榻上的李世民,心中更急。
他大呼一声,冲到了榻前。
见儿子脸色发黑,面容枯藁,就连身形都是瘦削了几分,李渊一阵揪心。
这才几天啊?
他好好一个儿子,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成这样了?!
“秦王妃!二郎他究竟怎么了?”
李渊转头喊道,
此时,众人都已是随同李渊一起进了内厢,一大堆人差点把厢房都给挤爆了!
在他们心中,早已把重担都安排给秦王了,现在告诉咱秦王不行了?
那怎么行!
此时此刻,无论是太子党还是秦王党亦或是中立派,那都是心系李世民,那颗关切之心,不带丝毫掺假的。
“回父皇的话。”
长孙无垢红着眼眶,抽泣道,
“王爷回来的时候,比现在模样还要凄惨……”
“儿臣妾当时都不敢认!那样一个乞丐流民模样的人,会是儿臣妾的夫君,是大唐的秦王……”
“父皇,您可以想象一下,这一路上王爷他到底受到了多少非人的折磨,才会变成这样……”
“呜呜呜……”
她泪水决堤,连站都有些站不稳,得在婢女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了身姿。
“回来的当晚,王爷就陷入了昏迷。”
长孙无垢吸了吸鼻子,颤声道,
“夜里数次清醒,数次昏迷,府上郎中用尽了手段,都稳不住他的病情!”
“今天一早,他才刚交代两句话,就又昏了过去,到现在……都还没醒!”
“郎中说,这情形,怕不是快撑不过去了,得去宫里请一支千年人参来吊命,不知太医院这会儿有没有批准下来……”
众人皆露惊色,不敢言语。
往榻上一瞧,秦王殿下那脸色,的确一片青黑之色,吓人啊!
李渊青筋暴跳,厉喝道:
“来人,火速传旨,赶紧把千年人参送来!谁要是耽误了,朕诛他的九族!”
“还有,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叫来,给秦王看病!”
“是,是!”随行太监慌忙应声,撒着脚丫跑了出去。
李渊深吸一口气,望着榻上昏迷不醒的李世民,脸色阴晴不定。
“查出是谁折磨虐待秦王了吗?”
他冷声问道,
“应当是随行押官所为吧?”
一旁房玄龄点了点头,出列道:
“回陛下,押送秦王殿下的队伍刚到长安,常何将军便传来您的旨意,赦免了殿下。”
“我等见秦王模样凄惨,料定必是押官施虐,当即便锁拿了几位押官。”
“此一时冲动,逾矩之举,还请陛下恕罪。”
李渊颔首。
“护主心切,不算逾矩,朕赦免你们的罪。”
他看向房玄龄,目光冰寒,
“审讯出结果了吗?究竟是谁伤害秦王?”
“朕要将其碎尸万段!”
房玄龄微微起身,朝着程咬金使了个眼色。
“陛下稍等,容末将喊人,把那贼子抓来!”
程咬金拱了拱手,朝着屋外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
“尉迟恭!”
屋内众人耳膜震动,却见一彪形大汉拎着一人,跟拎小鸡似的踏入了屋内,行至李渊面前。
砰!
“跪下!”
尉迟恭一脚踢在那押官膝盖上,喝令道,
“看看这位是谁!”
“啊!”那押官只觉得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他惨叫一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下意识抬眼一瞧,差点神形俱灭!
“陛,陛陛陛……陛下!”
他脸色煞白,结结巴巴,浑身震颤不已。
这两天受到的惊吓,比他十辈子还要多!
“陛下,这是此人的供词,已经对其罪行供认不讳。”
尉迟恭将供词送到了李渊的手中,扫了身侧的齐王一眼,冷声道,
“而且,这并非是他自己的恶行,区区一个押官,也不敢做这种事,他的背后,有主谋!”
“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干的!”
李元吉脸色骤然变得有些难看。
跪在地上屁滚尿流的这个人,他当然再熟悉不过。
而直到此刻,他那迟钝的脑壳中,才终于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有人指使?”
李渊接过供词一看。
两秒钟后,他面若寒霜。
虽未言语,那眼神却宛若刺骨的钢刀,要杀人一般!
众人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这大热天的,房间内的温度却恍若骤降了几度。
李渊的目光往身后一扫,落在了李元吉的身上。
“你这供词上说……”
他一脚踢在那押官身上,缓缓道,
“是齐王殿下指使你,一路上虐待欺辱秦王的?”
“是这样吗?”
群臣:“!
!”
“齐王殿下?这怎么可能……”
“是啊,他们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啊,他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谁知道呢……据说这回秦王触怒陛下,也是齐王在背后使坏……”
“啧啧,啧啧……”
一时间,无数道惊异的目光落在了李元吉的身上,紧随着的就是一阵阵的窃窃私语大爆发。
李元吉呆立当场。
那一道道的目光,一阵阵的私语,让他如芒刺在背!
那押官望着李元吉那阴沉无比的脸,目中露出恐慌之色。
“我,我……”
砰!
李渊一脚踢中他的心窝,厉声道:
“说!”
“不说实话,朕诛杀你的九族,把你五马分尸!”
押官:“!
!”
“是……是齐王殿下指使我的,是他指使我的!”
他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精神近乎崩溃,
“不关我的事啊,我也是被逼的,齐王殿下逼迫,我岂敢违背……”
“陛下……饶命啊陛下!”
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唯有磕头和求饶。
“你血口喷人!”
李元吉勐地走出,气势汹汹道,
“我岂会……”
他话还未说完,一个巴掌已是带着劲风,狠狠地呼了上来!
啪!
清脆而又响亮。
“你做得好事!”
李渊双目圆睁,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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