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磅礴无边、宛如古老神祇心跳般搏击声在空间中回响不绝。
江槐的目光越过无尽幽暗,最终定格在这片天际的尽头。
这一刻,大地赤黑无垠,天穹血色飘扬,犹如末日。
就在天际与地平线交织的尽头,
那里,起起伏伏,就像是被无形之手操控的巨大胚胎,正奋力地在胎膜之下挣扎,想要在今日诞生。
生命诞生、本应该代表了希望萌芽。
但这一幕,却显分外诡异,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怖与不安,因为谁也不知道究竟孕育了什么东西。
江槐的心跳都跟随着那搏动之声不由自主地紧缩舒张起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悚感如寒冰般沿着脊椎骨蔓延至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么多年,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
江槐面色微变,眸子微眯,犹如虎踞而视。
那起伏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每一次的升降都伴随着空间的轻微震颤,仿佛整个空间都在为这未知的诞生而颤抖。
恐怖的是,纵然是江槐穷尽目力,也看不透那里究竟孕育了什么东西,只感觉到那里像是出现了一口无法形容的巨大黑洞。
任何经过那里的东西,不管有形无形,都会被吞噬,即便是江槐探过去的神识,成为里面孕育之物营养的一部分。
这太可怕。
就在这时,那层看似坚不可摧的无形胎膜像是终于承受不住内部的压力般。
黑暗大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咔嚓声,刚开始的时候很轻微,到了后面,几近震耳欲聋。
下一刻,肉眼可见的,黑色大地和血色苍穹的交界处冒出来大片大片密密麻麻细微裂痕。
江槐表情更加奇怪。
因为那裂痕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位孕妇十月怀胎,肚子出现的妊娠纹一样。
可那里,哪有什么孕妇?
甚至也看不见。
最后,所有细痕汇聚在一起,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撕裂声,似乎是坚韧的胎膜终于被彻底撕裂。
竟是有水声传来,哗啦啦作响,震彻在那里。
羊水破了?
江槐表情古怪,因为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也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前方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像是被一团迷雾笼罩。
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碰到这种情况,即便是直面神岁,都不曾这样过。
就在这是,
“噗嗤……”
那地平线的尽头,突然伸出了一只干枯且满是褶皱的爪子。
这爪子,何其庞大,每一根指节都粗壮得难以想象,仿佛能够轻易撕裂星辰,隐天蔽日,堪比帝者的天地法相。
表面覆盖着厚厚的角质层,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黑色,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性。
爪子的出现,犹如一扇通往深渊的大门被猛然推开,将隐藏在其中的恐怖与邪恶一并释放。
刹那间,一股前所未有的阴森冷寒之意如同洪水般从那被撕裂的胎膜大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这股寒意,冷得刺骨,冷得让人灵魂都要为之冻结。
不仅仅是温度上的寒冷,更是一种直击心灵深处的恐惧与绝望,仿佛要将一切生机与希望都彻底扼杀。
纵然是江槐都觉得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包裹,通体筋膜、血肉、骨髓、神魂、肉皮,乃至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像是被一股阴冷至极的赑风袭过。
他强忍着内心不适,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只巨大的爪子上。
爪子之下,还有什么更加恐怖的存在正在缓缓苏醒,不过似乎是通道太过于狭窄了,所以很费劲,只是爪子伸出来之后,便一直横贯在那里一动不动。
但一只手爪都这般庞大,江槐不敢想象,里面究竟孕育的是什么东西,真正出来,又该是有多么庞大!
难不成就是那祭道之上第一人?
到对方不是明明就有肉身吗?为什么还要夺舍自己?
想不明白,江槐登时看向神岁。
对方眉心中央的黑血更加密集,不停的滴落,被四周漫无边际的黑幕吞噬。
对方同样在看着江槐,没有五官的头颅木讷的摆弄在那里,似乎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在盯着江槐,想要得到解答。
因为它眉心神魂还在继续开裂,所以才会导致黑血流个不停。
那一刀造成的影响,出乎了它的想象,此刻,戳心灌髓,竟是万分难以忍受起来。
至于这片未知空间的异常,像是全然没有察觉到一样。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江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神岁愣住,刚刚,它不是已经一直在回答问题,为什么还要先回答问题?
不过它并没有在这个上面纠结。
在它看来,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
正如它刚刚所说。
莫,在诞生之初就已经种下了结果,只不过是在这个摘取果实的过程中出了些许小的意外,但这个意外终究会被拨乱反正。
即便,眼前的困难程度已经远远超出预期。
还不等神岁开口,江槐便立马问道:“这片空间,孕育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个问题,神岁明显的愣了一下,而后脖颈微斜,语气古怪:“你应该知道的。”
老子知道个屁!
江槐摇头。
“不应该,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神岁脑袋摇动的就跟着个拨浪鼓一样,语气迟疑,似乎谁不知道都可以,就是江槐不能不知道。
但问题是,江槐真的不知道。
“怎么,本座必须知道?”江槐冷哼一声,心神一分为二,一边盯着神岁,一边盯着那正在挣脱胎膜的未知存在。
因为随着自己的话音落下,神岁状态顿时有些奇怪起来。
摇动的头颅竟然有些类似于机械化一样,不仅一直不停,嘴里面更是一直嘟囔着不可能三个字。
只是一会儿也就罢了,一直不停的重复这样的动作就显得不正常了。
良久过后,神岁的动作才总算停下。
不过下一刻,对方却是头也不抬,突然一步踏出,什么也不说了,直愣愣朝着江槐冲了过来。
“锵!”
这里瞬间暴动,一道黑色乌茫从神岁手指尖迸出,岁月断流,这般力量,可以轻易的覆灭一域,让一域气化,此刻,则是要洞穿江槐眉心盘旋的元神之人。
江槐眼神锐利,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在对方动手的同时,身形同时而动,朝着后方退去。
黑色乌芒丝丝缕缕,犹如穿针引线一样,擦着江槐脖颈掠过。
一击不中,神岁身形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加迅猛地扑了上来,犹如苍穹盖压。
江槐眼神漠然,不管对方是不是突然失心疯,二者之间总要有一个陨落,因此生死决战是不可能免的。
他手中霸刀斩出,灿烂刀茫冲霄,无坚不摧,每一道刀茫中都有数不清的星辰起起伏伏,亦有璀璨到极致的银河覆灭,
“杀!”
“噗嗤……”
霸刀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作为从神话级别龙蛋中开出的唯一一件稀有物品。
霸刀的潜力无法想象,更拥有超过嗜血神枪的成长属性。
为了锤炼此刀,江槐已经不知道往里面砸了多少时候难以想象的好东西。
纵然是他,某段时间都有些捉襟见肘。
不过这样带来的提升和效果也是实打实的。
薄如蝉翼,犹如圆月一般的弯刀悬在那里,杀伐之力滔天不绝,惊世骇俗,若是落在外面,可随意将大宇宙一分为二。
神岁也扛不住这样的凌厉和锋锐,肩胛骨当即被一刀砍中。
“咔嚓。”
黑血四溅中传来骨头被剁碎的声音,还不只是一根。
神岁大吼,周身帝威浩荡,轰轰隆隆,无边触手涌动,杀到极致。
双方的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空间仿佛被撕裂开来,一道道裂缝如同狰狞的伤口般蔓延开来。
很快,二者的身上都逐渐布满了伤痕,染红衣衫。
神岁更加凄惨,被江槐不知道剁掉了多少次四肢,五脏六腑都搅了个稀巴烂。
若不是帝生命夸张,化作其他人,早就陨落了。
然而,不管是神岁还是江槐,都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保持着疯狂的攻势,势要将对方彻底吞噬。
“杀杀杀!”江槐怒吼,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暴射而出,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朝着神岁的头颅狠狠斩去。
神岁快速撤退,但根本来不及了。
长刀的锋芒瞬间穿透了他的头颅,黑色的乌血如同喷泉般迸溅而出,染红虚空,这里更加妖异。
然而,神岁的身体却并没有倒下,
帝者生机无限,纵然是原神被撕裂都不会死去。
一道道黑色的符文从黑血中涌出,迅速愈合着伤口。
江槐没有丝毫停留,手捏拳印,直接砸了过去。
刹那间,大道符文绽放,猛烈的拳等震动高天,似乎要掀翻这里一样,这一拳,看起来是真龙拳,但可怕不知道多少倍,撕裂空间,足矣湮灭万物。
神岁不甘示弱,那黑色纹路流动,化作片片黑羽,护佑自身。
一时间,璀璨的大道符文与黑暗羽翼交织在一起,让整个空间都在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事实上,换做其他的地方,早就已知已经不知道崩灭多少次了。
江槐的拳印与神岁的黑羽碰撞在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虚空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撕裂开来,数不清的大道符文绽放,到处都是道痕,无法消除,彻底拓印在这里。
拳印的力量之强,足以湮灭万物,而黑羽的防御之力也异常惊人,两者相持不下,使得周围的空间都在剧烈的震荡中扭曲变形。
江槐再次发力,拳印之上符文流转,光芒璀璨,划破诸天纪元,震碎了黑羽的防御,重重地轰击在神岁的身上。
“砰!”
神岁的身体如受重击的陨石,猛地倒飞而出,黑色的苍茫大地都被掀翻,那里掀起一片尘埃,像是起了异常沙尘暴,覆盖视线。
神岁喋血,浑身上下布满伤口, 气息却是更加漠然。
江槐并未给神岁喘息的机会,他身形一闪,再次朝着神岁暴射而去。
手中的霸刀闪烁着寒芒,斩破虚妄。
这是真正的无敌大势。
手中之刀,仿若已经成了江槐身体的一部分,没有什么阻拦,没有什么能够抗衡,可以覆灭一切,万古都在战栗。
除却有江槐缘故,更多,是霸刀自身大道威势。
饮了帝血之后,霸刀发生了极致蜕变,堪称是世间最凶的凶兵。
古往今来,无数纪元岁月之中,有哪一个兵器能够饮帝血蜕变,升华?!
这绝对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神岁气息冷漠,即便是这样,也难说真正的找到破绽,情绪彻底泯灭,不悲不喜,哪怕被江槐压着打,也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它极速后退,想要躲避,但已经被锁定,只能迎战。
最终,已经长好的头颅再次被剁掉,同时,元神亦被斩中,裂痕更多。
但同时,对方爆起,刷出数不清的乌光,毁灭法则压下。
江槐肩头炸开,血肉模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半边天空。
随后,这里闪烁极致光芒,到处都是毁灭之力,犹如遮天蔽日的箭矢。
“叮!叮!叮!”
像是钢铁洪流撞在一声,这里在发生大爆炸,泯灭所有。
江槐神色同样淡然,不过并非绝灭一切情感,而是杀到现在,他心神彻底进入前所未有的冷漠之中,刀茫惊世,一瞬间照亮了数不清的岁月。
过去,现在,未来……都出现了一团灿烂到极致的亮光,最终,亮光映衬诸世,回归这里,所向披靡,将神岁直接拦腰斩断,黑羽飞溅……
“你,究竟是谁?!”
神岁不再沉默,有声音传出,此刻,它太过于凄惨的,头颅还在生长,身体又被一分为二,眉心之血更加止不住,但依旧未死。
“你不是已经说了么,我是【莫】。”江槐居高临下开口。
“不,你不是莫。你是莫,不可能不知道那孕育的是什么!”
神岁直接否决。
“本座如果不是莫,那你觉得本座是谁?”江槐心生诧异,不过依旧这般说道。
“本座如果不是莫,你,又为何追杀本座?”
神岁哑口无言。
因为它无法解释。
对方如果是那个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片维度孕育着什么。
另外,他寄托那人的元神都快被对方大卸八块了……
可作为当事人,已经到现在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有延迟,是不是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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