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眼前,出现这坨类似于太岁肉一样事物的基本信息。
不多,但已经够了。
江槐只需要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东西就已经足够。
一目十行,他以最快的速度浏览完毕。
而后,眼神微凝,
神岁?
太岁的加强版?
而当看到最后两句话后,江槐脸色不由的变得严肃起来。
葬送心中恶,
献祭百世血。
第一句似乎不难理解。
普天之下,如果只是恶念就能成为堪比真帝一般的存在,那这个恶念的来源,只能是那祭道之上第一人。
不过江槐明明记得,对方的恶念明明只造就了诡异一族,诡异一域视对方为自己的真祖,献祭诸天,献祭数不清的苍生大道,便是为了能够让真祖复苏,从而获得超越祭道之上的手段和门路。
其实从这里也不难看出,那祭道之上的第一人看似自己杀死了自己,其实不然,对方象征恶的骨灰并没有绝灭生机,同骸骨帝一样,正是因为有回应,所以黑暗三帝外加上灭世老人才会献祭众生沟通对方,以期获得踏入真帝的经文。
前半句很容易理解,但后半句的这献祭百世血是什么意思?!
献祭的是谁的血,需要百世?还是就是百世的血。
另外,神岁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仙域?
是主动感知到了自己,主动从沉寂中苏醒?
还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从沉寂中苏醒?
种种疑惑,萦绕于江槐心头。
一时之间,让他有些莫名头大。
不过江槐性格一向习惯随遇而安,并不会执拗于某些事情。
想不明白的事情,绝对不会瞎琢磨。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算计,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自己无需知道为何摸不着头脑,只需要尽快,尽最大程度提升自己的实力即可。
念头通达,江槐暗嗔一声,将目光重新落在神岁身上,星辰璀璨的眸子中战意昂然,直冲云霄,欲掀翻这里的顶。
对方想要猎杀自己。
自己,又何尝不是想要猎杀对方呢?
宰了对方,管他有什么秘密,直接葬送在岁月中就是么。
反正,没有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压根不算秘密。
“你是个错误,但你让吾惊讶,吾没有想过,你,居然能够走到今天这步,甚至能够染指这个境界。”
正当江槐这样想着的时候,神岁的声音骤然响起,不悲不喜,真正的没有任何任何情绪变化。
听起来,比那两尊诡异仙帝还要阴冷,彻骨之间,又如同万年的厉鬼在嘶嚎,让人没由来的心头发凉。
这個境界,自然指的是帝境。
江槐直视对方,白袍在这片不可知的维度空间中猎猎作响,
随后,没有任何预兆。
他一步踏出,伟岸无双的天地法相轰然展现,撑天立地,仿佛开天辟地的巨人,要将这方维度空间直接撑破。
身后,白衣胜雪,那团火红色的大氅好似尘世间最为炽热浓烈的火焰,让人炫目,将这方不知尽头的空间都照亮。
神岁没有五官,所以无法知道对方此刻的表情变化。
但随着江槐一步踏出,对方身上的气息在骤然之间同样一凝。
“你……”
沉声一字,神岁陷入沉默。
随后,它头颅高抬。
宛若琥珀玛瑙一般的晶玉体魄中竟是豁然间隐隐出现了数道横贯全身的黑色纹路。
初始极为粗大,汇聚到胸口位置时却是如蛛网一样裂开,攀爬上全身。
霎时间。
就像是原本沉寂无比的湖面突然直接沸腾了起来。
“轰轰轰!”
“轰轰轰!”
神岁身上的气势竟是在持续不停递增起来。
“吾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待到黑色的蛛网纹路如同图腾一样蔓延开整个身躯后,神岁上前一步,不过并没有立马动手,而是凝视江槐,说出心中疑惑。
这世间,已经不可能有什么事情让它疑惑,
可现在,它愿意暂缓一下,给这个错误的人一个在临死之前说出缘由的机会。
这是属于它的恩赐。
不是谁都有资格获得这种恩赐。
“你很想知道对方,可以求本座,本座不是不可以告诉你。”
江槐幽幽开口,似笑非笑。
“……”
“罢了,终究是必死之人,你死后,吾自然会知道原因。”
神岁摇头,似是在和江槐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话音落下,神岁直接动手,迅雷不及掩耳之间,朝着江槐探手过去。
欲强势镇压江槐。
即便是动手,对方依旧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纵然是江槐身上散发帝威,仍旧没有被其放在眼里。
这是一种睥睨,仿佛对方生来便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存在,不容置疑,不容反抗。
江槐见状,全身力量涌动,帝威更加浓郁,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撑爆。
“想镇压本座,没那么容易!”
江槐冷哼一声,只见修长双手只是随意的朝着虚空一点。
骤然间,一道道复杂的符文在他指尖跳跃,化作一道璀璨的光芒,迎向神岁探来的大手。
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空间都在这股力量下颤抖,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撕裂。
不过这片空间很不寻常,最后又稳固了下来,并没有在二者的碰撞中走向溃败。
但那神岁的大手在虚空中微微一顿,而后竟然是直接被冲霄的符文神光洞穿,里面有黑色的血水燃烧,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它微微抬头,没有五官的头颅中流露出些许疑惑和凝重。
没想到这个错误的躯体不仅闲庭信步之间便抵挡住自己一击,甚至威力还远超想象。
“伱的实力……不应该这么强……”
神岁呢喃,浑身发光。
紧接着,类似于血肉被剖开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唰的一声,过了没多久,对方背后竟然窜出了一条又一条的乌黑触手。
密密麻麻,狰狞可怖,像是乱舞的发丝,只不过太过粗大了,每一根都能轻易将一片世界碾碎。
只是这些触手并非完整无缺,甚至连无瑕都算不上,而是全部腐烂不堪。
江槐的神色骤然一变。
刚刚,对方只是试探性的出手而已。
自己的实力让对方不得不严阵以待。
眼下,才是动真格的。
那根根腐烂触手搅动虚空,并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架势,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毁灭气息弥漫开来。
毁灭法则!
完整的毁灭法则!
江槐并不修此道,不过之前在灭世老人那里见识过。
后者,算得上是毁灭一道的集大成者,但对方的毁灭法则和神岁相比,便是如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儿戏,太过简单了。
不,
似乎还并不只是毁灭法则。
江槐瞳孔神光生辉,洞察一切,所有皆无处遁形。
他感受出来,毁灭之中,又夹杂着时间快速流逝的气息。
生灵走到时间尽头,亦是毁灭。
岁月之下,可海枯石烂,可沧海桑田,纵然是一块顽石,在岁月流逝中都会最终腐烂,成为碎土。
双重毁灭?
好诡异的毁灭法则。
一念落下,江槐神色肃穆,严阵以待。
他深知面对这等强敌,稍有疏忽便是万劫不复,虽然知道对方叫什么,但对方的手段,可是不知道。
江槐手指轻点虚空,一道道古老的符文自虚空中浮现。
先是凭空一笔一划勾勒,当最后一笔落下,彻底凝聚成一枚完成的符文。
每当一枚符文落下,虚空都为之一振。
紧接着,这里荡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
随后,浩大生机涌现,生之力绵绵不绝,涌上高天,近乎于井喷,真的是井喷,因为那些生机之力化作了一口口的倒立虚空的大井。
无形之中,似乎有苍翠出现,一朵朵神树仙花虚影拓印在此处虚空中。
都是亘古难见的长生大药,一棵又一棵,扎根在这里,馥郁芬芳,前所未有的茁壮。
而后。
磅礴的生命气息从井里面倒灌下来。
却是没有并没有落在江槐四周,而是形成了一道门户,朝着神岁镇压过去。
对方使用毁灭之力,他便用生机之力。
用自己之前获得的大造化术。
这一门神通,他可是早就已经精通,信手拈来,并且还已经融入了自己的道之中,为生道的一部分,象征着真正的不死不灭。
“哗啦啦……”
乌黑触手如潮水般涌来,带着令人心悸的毁灭之力,轰隆隆的砸向门户,感受出了危险,想要在未成型截断毁掉。
一刹那,两者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空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撕裂,又迅速愈合,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江槐身形不退反进,周身帝威激荡,白衣猎猎作响,宛直面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腐烂触手。
法相天地真身踏步而动,那门户直接悬在法相真身的手心上,丢溜溜的转动。
法相真身周身光芒大放,一股古老而宏大的气息弥漫开来,
“生!”
下一刻。
随着江槐一声低喝,生机之力组成的神门发光,耀目璀璨,这片世界光辉点点,霞光澎湃。
周遭空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扭曲,那些原本迅猛无比的腐烂触手竟在刹那间变得迟缓,如同陷入了泥沼之中,难以寸进。
与此同时,神门大开,将所有伸过来的触手连带着腐烂法则尽数吞噬进去。
神岁发出一声怒吼,体内力量再次沸腾,那晶玉般的体魄上黑色纹路更加密集,仿佛要将整个身体吞噬。
它低吼一声,周身光芒大放,前行挣脱开来,而后,所有触手瞬间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朝着江槐狠狠拍下。
江槐体内帝血沸腾,只见他以自身为中心,一圈圈时光涟漪向四周扩散,将空间、时间、法则全部融入其中。
以江槐为中心。
方圆四周,形成了一道以他为独尊的特殊领域。
被领域笼罩,无论什么东西,都会瞬间剥夺一切。
那巨大的手掌还未落下,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
神岁一震,显然没有料到江槐竟能如此轻易地化解自己的攻势。
它虽然没有五官,但那股震惊的情绪却通过周围空间的波动传递开来,让整个不可知的维度空间都为之颤抖。
就在这时,江槐先发制人,身形再次一动,瞬间出现在神岁的面前。
右手成拳,拳头上缠绕着时光与法则的力量,仿佛能一拳打穿古今未来,冲着神岁而去。
高天上,法相真身手托生机之门,笼罩江槐,生机之力丝丝缕缕落下,宛若亿万柳枝垂落,护佑周全,
“砰!”
拳震山河。
虚空被撕裂,直接轰击在神岁那看似无坚不摧的晶玉体魄之上。
“砰!”
一声巨响,整个维度空间仿佛都在这股力量下颤抖,随后归于平静。
神岁直接倒飞出去,喋血空中,那密密麻麻的触手都被打爆,所过之处,星辰破碎,虚空湮灭,留下一道道漆黑的裂缝,如同宇宙之伤,触目惊心。
毁灭法则,需毁灭一切,但在江槐这里,大成又能如何?诡异又能如何?
又怎么可能抵的过他一身前所未有的生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江槐杀意腾腾。
他之前没有选择对其动手,除却是因为对方实力缘故。
但更多的,是不愿意打草惊蛇。
“你想要守护这一域生灵,吾便偏偏不让你如愿。”
神岁爬起,浑身喋血,声音凄厉。
这个时候还没有拿下这副本就错误的躯体,让它怒发冲冠,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癫狂和愤怒。
毕竟,在其看来,这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才对,根本不存在任何变故。
纵然是这个错误的躯体侥幸踏入了帝境又能如何,也远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未曾献祭自身大道,自己便是无敌的。
谁能想到,对方居然这么难缠,甚至反过来让自己一度陷入险境,让自己喋血。
江槐没有说话,身形挺拔如青松,眼神冷静而深邃,仿佛能够洞察世间一切虚妄。
下一刻。
他手中出现了一把刀。
一把薄如蝉翼的刀。
通体晶莹,好似无形,又好似有形,只是出现的瞬间,这里尽皆被无法形容的寒意覆盖,席卷九天。
神岁更是一愣,从霸刀上面感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凌厉。
它有些错愕。
有这样的手段,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江槐横刀立马,伫立虚空尽头,遥视神岁,再思考,对方哪一块肉质比较好,宰杀了之后吃肉。
“你的力量,确实出乎吾的意料。”神岁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语气终于有了变化,“但,这并不代表你就能阻止吾。”
“阻止你杀本座?”江槐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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