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的家并不大,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相依为命,没有女主人的家,总是少了那么几许温暖。
“父亲,我去给母亲上香!”遥遥进入房间便跑向了后屋!
“去吧,多陪你母亲说说话!”白震看着儿子的背影叮嘱,但小家伙已经冲进了里屋,含糊着答应了一声!
“陆前辈请坐!”
白震抬手示意对方随意,自己却又走了出去,片刻后抱着一对木柴走了进来。
屋内有暖炉,白震将木柴点燃后,清冷的房间终于多了几许温暖,木柴的烟顺着一根铁管飘到了屋外,白震又提了一壶酒架在了暖炉上!
陆余轻轻一闻,便知道这是普通的果酒,味道并不刺鼻,反而多了一股朴实的乡土气息。
待酒微温,白震为陆余斟了一杯:“陆前辈,喝杯温酒暖暖身子,尝尝我们村子自己酿的野果酒!”
“好!”
接过对方递来的酒杯,一仰头便全部倒进了嘴里,酒中还带着一股野果的味道,并不难喝。
“不错,应该是野山杏酿造的果酒吧!”陆余将口中的果酒咽下,轻声开口!
“前辈厉害!”
白震佩服的伸出大拇指,野山杏这种野果的确可以酿酒,入口微辣,若不是品酒无数的人,还真不一定能够一口就确定是野山杏,因为草原上还有一种野梅更适合酿酒,并且味道与野山杏在口感上相差无几。
“活的够久,知道的自然就越多了。”陆余笑了笑,其实他哪里是活的够久,只是对酒有研究而已,不过他还是决定用自己的长相装十三一下。
“前辈说的极是。”
白震点头表示赞同,又斟一杯酒递给站在一旁的聂七斩:“这位朋友,你也喝一口吧,去去体内的寒气!”
聂七斩一动不动,就像没有听到对方的话!
“你就不用费劲了!”
陆余苦笑,将对方举杯的手按下:“我这个徒弟性格很怪,有时候连我这个当师父的话都不听呢,估计现在又是哪根弦不对劲了。”
“是这样啊!”
白震点头,示意明白,人家就是这样的性格,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对了,能跟我说说部落前的石磨盘的事情么?”陆余始终都在记挂着聂七斩的异常!
“当然可以!”
白震点头,继而说道:“我在白族部落已经生活了三十多年,已经看到过四次有人观察部落口的石磨盘了!”
“他们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
白震摇头:“他们只是感觉到这块石磨盘存在的有些怪异,不过任由他们想尽办法却也没有发现什么,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聂七斩与其它人不同,如果是别人发现了石磨盘的怪异,肯定会说出来,但聂七斩却不会说法,也许……他只是凭直觉感到石磨盘的不正常!
在二人谈话的时候,天空的铅云终于压了下来,黑暗的程度丝毫不比夜晚差,整片天地都陷入了黑暗中!
随着黑暗降临而来的便是一场罕见的暴雪,借着北风的呼啸之力在草原上席卷,刮的整个部落“咯吱”作响,整个部落的房子都在剧烈的晃动着,摇摇欲坠。
“咕噜!”
陆余咽了口唾沫,心中不由的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遥遥拦住他,恐怕他就要直面此等天威了,这种近乎毁天灭地的天灾景象,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平安度过!
就在他面色凝重,陷入沉思的时候,遥遥终于从里屋走了出来,凑乎到了暖炉旁,外面的风雪实在太凛冽了,不断有刺骨的冷风透过房子缝隙吹进来,将少许的温度带走。
哪怕坐在暖炉旁,也只是面对暖炉的前面身体感到一丝热气,后背却是一阵寒冷刺骨。
“来,遥遥,快喝点热乎酒暖暖身子!”白震连忙为遥遥倒了杯温酒,像他们这种百人左右的小部落,只能以这种方法艰难的存活!
“父亲,我不冷!”
遥遥并没有接过父亲递来的酒杯!
白震讶异,以前遥遥是很怕冷的,哪怕遇到普通的雪天,他都会自己温些酒来暖身子,而这次的暴雪连他都感觉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遥遥竟然说不冷?
“遥遥,你是不是病了,快让父亲看看!”白震大惊,伸手摸像儿子的额头!
“父亲,我没事!”遥遥小嘴嘟嘟着,却没有阻止父亲的动作!
“没发烧啊,你怎么会感觉不到冷呢?连父亲都感觉一阵阵刺骨的寒意!”白震疑惑的将手收回!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就是不冷,而且身体里还很热乎呢!”遥遥道!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了?”
“没有啊,我就喝了一口老爷爷的酒而已。”
“额……”
白震有些发懵,疑惑的目光向陆余看了过去,却见对方正从腰间摘下酒葫芦,而后将葫芦口打开,在酒杯里倒了一杯!
“好香!”
在陆余打开葫芦嘴的时候,白震便用力的吸了下鼻子,他一辈子都在喝野果酒,从来没有闻过如此沁人心脾的酒香!
“来,喝一杯吧!”陆余将酒杯递向白震,笑着说道!
“……”
白震不语,愣愣的接过对方递来的酒杯,心神早就被琼浆玉酿般的碧绿灵酒吸引了!
他慢慢从陆余手中接过酒杯,眼神放光,然后二话不说,一口便将灵酒倒入口中却并没有立刻咽下,而是在口中反复的品味着酒的香醇!
品味了一会,白震才“咕噜”一声将灵酒咽下!
灵酒入腹的瞬间,便散发出一阵灼热的燃烧气息,将他体内侵入的寒气尽数驱逐!
“好舒服!”
白震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感叹,他在这片草原已经生活了三十多年,寒气早已侵入骨髓,而就是这小小的一杯琼浆,却将他骨髓中的寒气都拔出了干净,让身体一时有种升天般的感觉,就像是……除去了一层厚重的枷锁!
“啪!”
白震将酒杯放到暖炉上,站了起来,向陆余郑重的鞠了一躬:“多谢前辈大恩!”
他这一躬并不全是为了他自己,更多了是为了遥遥,喝了这杯酒后,他竟然真的感觉不到寒气了,想来遥遥有这种感觉定然也是喝了这种酒!
“您客气了,此次还承蒙遥遥的善意提醒和您的收留,应该是在下感谢你们父子二人才是,况且只是一杯酒而已,不必如此!”陆余将白震扶起!
“前辈您真是太谦虚了,在您眼里也许这就是很普通的一杯酒,但对于我们这些长年生活在草原上的人来说,骨骼中积年累月的寒气便是刺骨之毒,您别看我现在如常,但若是到了五十岁左右,一到阴雨天浑身关节都会疼痛难忍,而您这一杯酒,竟然能够将我体内三十多年的寒气拔出,让晚辈免去了晚年疼痛之苦,此等大恩,当受晚辈一礼!”白震认真的解释道。
“……”
陆余还真不知道,这一杯酒竟然有如此大的功效。
“多谢爷爷!”
遥遥也在一旁学习父亲向陆余鞠了一躬!
“好吧,我就承了你们这一礼!”既然坳不过这父子二人,索性就接受,免得对方心里过意不去!
几人又聊了一会后,白震便去里屋弄了些烤肉,平日里他们吃的都是这些,普通的五谷杂粮对于他们来说,是高等的食物,他们根本吃不起,肉身便是他们平时的裹腹之物!
在吃饭的时候,白震好几次都想说话,但却欲言又止,遥遥倒是吃的很开心,当他们这顿饭吃完的时候,暴雪已经有了停止的趋势,天色也不再昏暗如夜晚。
又过了片刻,天空终于放晴,呼啸的北风也终于停止,这一场暴雪,竟然整整下了两个时辰。
……
“前辈,我们出去看看吧,暴雪之后的景象可是很难得一见的!”白震说道!
“好!”
陆余点头,继而喊到:“七斩,我们出去看……”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聂七斩竟然已经没影了,他从来都不会离开陆余三步以上,可是现在……竟然就这么突兀的消失了,而且还没有任何人发现!
“遥遥父亲,你看到我徒弟了吗?”陆余向白震问道,他自己是背对着七斩,而白震是与他面对面坐着,便是面对着自己的徒弟。
“咦……您不说我还没有发现,您徒弟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白震的脸上也一阵惊疑!
“我知道!”
二人不解的时候,遥遥却突然出声,将二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儿子你真的看到了?不许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看到了,刚才在暴雪减弱的时候,鬼脸叔叔就离开了。”鬼脸叔叔是遥遥给聂七斩起的外号!
“难道……”
陆余和白震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了猜测,而后脱口而出:“石磨盘!”
陆余“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聂七斩竟然能够离开他了,这可是大事,谁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发疯,如果对方真的发起疯来,陆余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治住他!
此时距离风暴减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柱香,万一……
陆余不敢去想了,起身后直接冲出了房间!
哪怕他心急如焚,但在走出房间的第一时间,仍旧忍不住的感叹着眼前的景象:“真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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