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峰摇头,道:“诺小姐的情绪很平静,没有表示自己要跳楼,但是不管别人怎么唤她,她却没有回应。”
池琛默,眉宇间透出深沉的情绪,像是若有所思。
“池总,我们现在要不要过去?”良久没有得到池琛的回答,邵峰不由得再次出声问道。
“不用!”池琛挥手,示意没有这个必要,“派出几个人去,让他们随时观察着诺小姐,如果发现她有轻生的念头,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知道,其实以顾浅诺的性格,不会轻而易举的便产生这样的念头,可是即便知道,却还是不敢拿她的性命去赌。
“好,我叫人继续盯着点。”邵峰应道。
“嗯。”池琛点头,“公司里的事情我会安排人来处理的,你忙自己手上的事情就行。”
“好,我知道。”邵峰回应了一声,问:“那我先去忙了。”
池琛“嗯”了一声,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
国际酒店,顶楼楼顶。
顾浅诺坐在楼顶上,看着眼底熙熙攘攘的人群,唇角轻扬着,漫过一阵若有似无的苦涩。
是谁说,你今天所做的事情,无论好坏,最终福祸都会来找你。
曾经,她对因果报应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而今,她终于在不信中妥协。
原来,这句话是真的,过去,她所做过的那些坏事,现在报应都一一来了。
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渐渐的,由远及近,一直到最后,停在了她面前。
“你来了。”顾浅诺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眼底的繁华场景,声音很轻,好似从云端传来。
身后的人,却是没有回应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
忽然一阵疲惫感涌上,顾浅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起身,站起来,回头,望向身后。
池皓就站在与她不远的一段距离,一身黑色的西装,眉宇之间染着浓郁的疲惫之色,看得出来,他一*夜没睡。
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步,两个人的视线交接在一起,池皓再度迈开了脚下的步伐,从从容容,大大方方,吸引着她全部的注意力。
一阵风吹过,他们的眸光再次交接,顾浅诺白色的裙子随着那阵风扬起,在日光下,忽然刺目至极,照射着他的瞳眸,美的惊心动魄。
池皓凝聚着自己的眸光,定定的看着她。
黑色随风飞扬,澄澈的水眸中溢出从未有过脆弱,她美的让他惊艳,亦美的让他心颤,那种从灵魂中所散发出来的美,妖*娆到极致,不能用任何一个字眼来形容。
“我知道你不会傻到跳下去。”他说,口吻中带着宣誓一般的笃定。
“为什么?”她问,薄唇情不自禁的上扬,带着一丝笑意。
“你知道,就算跳下去,也不会得到解脱。”池皓说着,一步一步向前走来,向她走来,“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若生不能相依为命,那便以死来成全。
这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过她,即便是死,就算她从这里跳下去,那么,他同样会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下去。
终于,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池皓朝着她伸出了手,顾浅诺浅浅一笑,伸手搭上他的手,然后,他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给拽下,扯到自己怀中。
那一瞬间,在旁人看来,同样是美的惊艳,美的妖冶。
她白色的长裙随风飘扬,如精灵一般的扑到了他怀中,像是一个不小心坠入凡间的天使一般,素白的颜色,照亮了这一方暗黑的空间。
在很多年以后,池皓都记得这一刻,记得他将她从地狱的边缘拉回来的这一刻。
日光太刺目,她眸中氤氲的那层薄雾像是利刃一般,狠狠的劈开了心底深处最模糊的一个地方,池皓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忍不住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那动作,太温柔了,温柔的似乎能够将这世间所有的冰冷都给消融,温柔的她几乎要沉醉在那个吻里面,温柔的让她甚至都忘记了今夕是何年。
“你怎么来了?”良久,顾浅诺抬起头,凝眸望向他,笑着问道。
“想你了。”他说,口吻透着薄醉。
顾浅诺的笑容更加明显起来,更深的依偎到他怀里,主动的回应了他的吻。
“诺诺。”池皓搂紧了她,凑在她耳际,低声开口,带着至死不悔的深情,“三年快乐。”
那一瞬,周遭万籁俱寂,寂寞无声。
池皓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都揽入自己怀里,顾浅诺依偎进他炽烈的怀抱,任由泪水汹涌,打湿*了他白色的衬衫。
积攒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泪,在这一刻,放肆的涌*出,在她的容颜上驰骋。
她不是个喜欢哭的人,即便遇到再悲伤的事情,即便在池琛的面前,她都不会轻易落泪。
但是,唯独在池皓面前,就像是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一般。
原来,他记得。
三年前的今天,她爬上了池皓的床。
距离他们在一起到今天,已经整整三年。
池皓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低低呢喃,“对不起,我来晚了。”
顾浅诺伸出手,抱紧了他——她说,“不晚。”
只要能来,就不算晚。
“谢谢你还记得。”她沙哑着声音说,“阿皓。”
谢谢你这么义无反顾的爱着我,哪怕知道当初的我接近你是另有目的,谢谢你曾倾尽一切的包容我,即便了解我所有的任性都是咎由自取,谢谢你还记得这个对于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多么特别的日子。
那么多人爱她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她的美丽,假意和真心,但却只有一个人爱她朝圣者的灵魂,爱她衰老了的脸上的痛苦的皱纹。
谢谢你,阿皓。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傍暮时分,夕阳将天际染红,在地上投下一抹又一抹昏黄的剪影。
下午五点整,处理好了手中的工作,蔚蓝准时下班。
收拾桌上的资料的时候,眼眸不经意的瞥见了办公桌上面的台历,一个熟悉的日子,就那么突然的回想在了她的记忆当中。
三月二十八日。
她收拾资料的动作,僵了一僵,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铃铃铃……”
恰逢其时,桌子上面的电话响了起来。
蔚蓝扫了眼上面显示着的那个来电显示,一丝不好的预感划过心头,放下手中的东西,接起电话,“爸,怎么了?”
“你下了班回来的时候记得去买一份礼物。”蔚白风不容她拒绝的叮嘱道。
果不其然。
“买礼物做什么?”蔚蓝决定装傻到底,“您这生日礼物索要的时间未免也太早了点吧。”
“你少跟我装傻充愣。”蔚白风皱眉,不客气的训斥道,“今天是阿琛的生日,以往每年都是你陪他过的,今年怎么就忘了?”
“……”蔚蓝无奈的笑了声,“爸,您整天那么多的事情缠身,怎么还有时间去管这些小事?他都好几天没有去了,也没给你汇报一下行踪,说不定心底早就把你给忘了。再说了,就算是他的生日,那也应该在池家过,怎么可能到我们家来?我的钱都是一分一分的赚的,凭什么要浪费在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的身上?”
买什么礼物,给他买了也是浪费!
这句话她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暗自腹诽。
“你花多少钱,回家跟我说,我双倍给你,这样行了吧?”蔚白风口吻凌厉,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其实,虽然嘴上倔强,但是心里不是有着十全的把握的,池琛的确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了,也没给家里打过个电话来,他心里,的确也是有些惶惶不安。
池琛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个他是看在眼里的,毕竟曾经是他一把手将他给带大的,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不会没有一点儿消息。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是敢确定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的,池琛不是个让人不放心的孩子,突然失去了联系,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蔚蓝只觉无聊,一只手拿着话筒,另外一只手就无聊的转动着手中的钢笔,仰望着窗外蓝色的天空,心绪恍惚。
她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理智总是在不断的告诉她,池琛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已经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从七年前开始,就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最终,实在是忍受不了自家老爸的喋喋不休,蔚蓝无奈的选择妥协,迫于无奈之下,只好应下,“好吧,我买,我买行了吧。”
蔚白风这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没再继续训斥下去。
蔚蓝挂了电话,收拾好东西,走出办公室,走进电梯,按下一楼。
电梯内只有她一个人,很是空旷。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
蔚蓝拿着包,走出电梯,走到地下停车场,将车子开出来,想了想,还是朝着公司附近的一个礼物店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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