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三年的等待就是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
不爱,就罢了,可是,为什么要选择伤害?
池琛的心揪了揪,然后,他凑在她的耳畔,低声呢喃,“宝宝,听话,离开他,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再这样继续纠缠下去,他真的害怕,她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蔚蓝却是沉默着,一言不发,良久没有回答。
“你告诉我,他到底哪里好,哪里值得你为他这么不顾一切?难道非要等到他将你伤的面目全非,你才肯放手?”池琛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在他看来,她的沉默就像是一种默认,默认了她不舍得放弃跟郑亦寒的这段婚姻,默认了她的心里对郑亦寒还残存着眷恋与不舍。
池琛看着她清冷的神情,压抑的咬牙切齿道:“蔚蓝!你说,他到底哪里值得你这么做,他到底……”
话未说完,蔚蓝就倒在了他怀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眸合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场忽如其来的重大打击,池琛未说完的话,也堵回了喉咙中。
“蔚蓝!”池琛连忙伸手扶住她软趴趴的身子,将她整个人给拢到自己怀中。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弯腰,将她整个人给打横抱起,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朝着不远处的停车场走过去。
……
夜色如墨,深沉的化不开。
C市像是被什么给掩盖住了光辉,朦朦胧胧,懵懵懂懂。
这一个夜晚的时间好像过的格外的漫长,不过是一个晚上,可是却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气氛,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重。
黑色的世界级名车,驶过市区的每一个地方,最终,在TK国际大厦楼下的停车场停下。
池琛熄了火,踩下刹车,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下车,然后越过车头,绕到车子的另一边,将蔚蓝给抱下来。
同时,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拨过去——
电话那边的人接通之后,池琛低声吩咐道:“马上过来。”
“是。”那边的人恭敬应了一声。
通话就这样挂断。
……
华灯初上,夜色安宁而祥和。
巨大的落地窗边,男人的身影深刻而高大,卧室内很是静谧,没有一点声音,静的似乎连人的呼吸声与心跳声都能够听到。
池琛站在那里,望着窗外的景色,狭长的凤眸中溢出茫然。
他身边围绕着浓*浊的烟雾,指间还夹着一根燃烧到一半的烟,烟雾徐徐上升,将他的整个人都给笼罩起来,一张冷漠的俊颜,呈现在一片半明半媚中。
剑眉蹙起,凝聚着沉重的郁结。
他脸上静默的哀伤,仿若幽深的听不到水声的海底。
七年已过,时至今日,他仍旧无法忘却自己的冷漠。
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初走的时候,是多么的决绝,那个时候,他义无反顾的将她给丢弃在身后,硬是将眷恋与不舍深埋在了自己的心底。
忧郁有时,哭泣有时,伤心难过都有时,但他已经逐渐学会了不在人前袒露自己的情绪,面对折磨与痛苦,仰起头,连带着眼泪一起咽下去。
他不再是那个当初软弱的连自己最亲的人都救不了的孩子,在经历了人世的冷暖和命运的苍凉之后,他成为了沉默的人。
那一年,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了救下他而死在自己父亲的枪下。
似乎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真正成为了掌控自己生活的主人,从此他不必再依附任何人。
贫富荣辱,他一己承担。
年少的爱情连同生长的小城,被他决然的抛弃在了身后。
人生如逆流,即使他知道未来绝无光明坦途,但他打定主意,这一生绝不回头。
这座城市似乎一点都没有变,但好像又变得比从前更加陌生。
曾经以为深爱,原来在她心中不过是一场闹剧。
如今以为执着,原来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刚刚,他的私人医生过来,检查过后,给的答案是因为她太过疲惫而晕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而那一瞬间,一直盘亘在他心底深处的那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地。
他不顾一切的将她带回来,并留了下来,为她发了疯,亦着了魔。
看着她的睡颜,他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狠狠的掏空了一次,迫不及待的需要缓一缓,需要一些温暖来填满。
良久,手中的那根细长的薄荷烟缓缓的燃烧到了尽头,他收回了自己看向窗外的视线,待身上的尼古丁味道散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回到卧室。
回来之后,他就换了衣服,穿着一身家居服,将平日里的冷漠与凌厉给掩去了不少。
他走到床边,看着那个安静的躺在上面的女孩,心,失控的颤抖。
此刻,她就躺在自己平日里睡觉的那张床*上,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在咫尺。
池琛俯下*身,涔薄的唇*瓣对着她的薄唇吻了上去,四片唇*瓣贴在一起,带着冰凉的触感。
他没有用力,轻轻的在她的薄唇上辗转,厮*磨,深情如斯。
吻着吻着,呼吸渐渐的乱了起来,男人的大手从薄被的边缘探入,抚上她的身子,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覆上她胸前的柔软。
心跳与呼吸都在那一瞬间乱了节奏与频率,他在那一刻尝试到了所谓的得到全世界的欣喜。
心就那样在不知不觉间被触动,所有的深爱在此刻浓郁成伤,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情不自禁的微微呢喃,“宝宝……”
一想到她对郑亦寒的次次留情,他的情绪就沮丧到了极点。
感情上的背叛,让他数次痛苦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
这种身处闹市又游离于其外的痛苦,如同一只深海里被流放于瓦罐中的鱼,无论如何张口呐喊都无法被世界听见声音。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能够让他做到,不管她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他都会原谅她,即便是背叛。
无论是他的爱亦或者是他的心,一生都只有一次,一旦给了,便再也收不回来,而错过,也终生都不能再相逢。
所以,他不敢赌,也没有赌的勇气。
对于蔚蓝,郑亦寒是第二个七年前的他,而他,却并不想成为七年后的郑亦寒。
他的手,将她睡衣上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这个地方,只有他自己住过,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来过,包括顾浅诺。
所以,他也并没有将事事都想得那么周全。
这件睡衣之下的她,一*丝*不*挂。
男人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游弋,摩挲着她胸前的一点,鼻息之间溢出的气息与她的呼吸融合在了一起。
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蔚蓝唇齿之间溢出一声嘤咛,于他而言,像是一种蛊。
记忆,在不受控制的回笼着。
蔚蓝梦中回想起了三年前,回想起了郑亦寒对她的好,想起了他因为来大姨妈而亲自跑到超市去为她挑选卫生棉,想起了他因为她没吃饭而大半夜的亲自下厨去帮她做饭。
一个从小*便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怎么可能会做饭?
预料之中,糊了。
可是,她却吃的很开心,泪中带笑。那些,都是她这一生都永不再来的时光。
好像就是那一晚,他第一次吻了她,然后,局促不安的凝望着她的眼睛,深情的告白,“蔚蓝,我喜欢你。”
她低头,看了看他因为给她做饭而不小心蹭到脸上的面粉,看着那一碗糊了的蛋炒饭,然后,含*着泪,笑着点了点头。
忽然间,蔚蓝的眼睑微微动了一下,池琛以为她要醒过来,结果她依旧闭着眼,神色紧绷着,嘴里念念有词。
他心神一动,起身凑近她,想要听清她在说什么梦话,结果,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居然在梦中喊他的名字……这个认知顿时让池琛高兴的不知所措,像大漠跋涉里的将死之人绝处逢生,忽然遇到一滴水那样想要涕泪俱下。
但蔚蓝的下一句梦话,却是硬生生的将他所有的暗喜给全部乱棍打死。
就像,那一滴水也只不过是一滴水,怎么奢望它会聚成一汪海洋?
因为蔚蓝接下来的那句梦话是,放过我。
接着,她似乎是梦到了其他,冷汗涔*涔,毫无逻辑的说着他请不请的话。
池琛抹掉她额上渗出的汗珠,拍着她的手,似乎是想要缓解她的噩梦。
好像,他的照顾也起了那么一点点的作用,蔚蓝的神色渐渐舒缓了下来,嘴里开始无意识的呼喊……郑亦寒。
下一秒,她的声音就从唇齿间溢了出来,透过空气,蔓延到池琛的耳中,她说,“我也喜欢你。”
池琛的动作猛地滞住,片刻后,面如死灰。
全部,都画上了一个句点。
鼻息之间喷洒出的气息依旧炽*热,但是他的脸色与眸光,却渐次变得冰冷了下来。
蔚蓝身处梦靥,对身边所发生的事情,仍旧,是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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