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亦寒看着病床*上已经渐渐入眠的女人,唇角溢出一抹讽刺的笑。
她迫切的追问中流露出来的激动是如此明显,让他想假装没有听懂都不行。
“好,离婚,我答应。”他漠漠的扯了扯唇角,无力的说,很是理智,薄凉的语气透露着诡异,“C市有的是女人对我趋之若鹜,我没必要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既然你执着的想要离婚,那我给你解脱。”
“……”蔚蓝默了默,方再次出声,“好。”
没有眷恋,没有不舍,没有流连,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有没。
郑亦寒死死的攥紧了手机,心痛如切肤。
“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蔚蓝没有心思再跟他继续浪费时间,直接简洁明了的说道。
只是,在她即将挂断电话的前一秒,郑亦寒森冷的声音又透过信号传了过来,“我晚上八点有个应酬,你陪我去参加,我保证,是最后一次,散场之后我立即签字,绝对不会拖延。”
一个,很奇怪的要求,蔚蓝更是想不通,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黛眉微微蹙起,又渐次舒展开来,心里逐渐趋于妥协。
离婚协议书是她早就已经想要得到的东西,而对郑亦寒,她也觉得没有什么需要提高警惕的,再怎么样,既然都到了这种地步了,他应该也不会再多做出什么无用功的事情来。
毕竟,曾经深爱过,毕竟,曾经不死不休的在一起纠缠了三年过,她不想在这一刻将他曾经在自己心底留下的美好印象给抹杀。
“我答应。”良久,她出声。
郑亦寒的手指,按下红色的挂断键。
一切,又恢复了安宁。
只是,种植在男人心底的恨意,却还是悄然无息的生了根,发了芽。
——蔚蓝,是你逼我的!
……
夜幕笼罩,城市无奈的露出繁华,灯红酒绿,汽笛不绝于耳。
时间把记忆割成碎片,一点一点的刺痛内心,繁华的街灯在喧嚣的闹市中沉寂下来,黑夜吞噬了所有。
盛世,C市最高端的夜场所。
郑亦寒说的时间是晚上八点,蔚蓝七点五十的时候就到了盛世门口,凯迪拉克缓缓在门口停下。
七点半的时候,郑亦寒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了她地点,还特意叮嘱,让她好好打扮一下。
她不喜欢化浓妆,也懒得去听郑亦寒叮嘱她的话,只是随意找了一件还算说得过去的礼服,清秀的小脸上了淡淡的妆,妆容不浓郁,却依旧美的动人心魄。
夜场中的最不缺乏的便是浓妆艳抹的美女,各路人士更是见惯了那些大同小异的女人,蔚蓝的出现,毫无疑问是这里的一个特色。
刚走进去,就看到了郑亦寒朝着她走过来的身影。
“你来了。”他走到她面前,嗓音略微有些低沉,透着沙哑。
蔚蓝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在抬眸的时候猛然发现了一道令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黛眉微蹙,像是有些反感。
郑亦寒之所以走过来接她,是故意表现给那个人看的吧?
“刘总已经在包厢内等候多时了,我们也过去吧。”郑亦寒沉声提醒,抬起手臂,欲要搂上她的腰,却被蔚蓝不动声色的躲开。
“郑亦寒,你自重。”蔚蓝淡淡的提醒,语气中满含疏离。
“蔚蓝你别忘了,现在我还没有签字,只要我没签字,你现在就还是我老婆!”郑亦寒凑在她耳边,低声警告。同时,再次伸出手,搂上她的腰。
这一次,蔚蓝没有躲开。
“最后一晚而已。”蔚蓝冷笑着回应,带着满满的防备,因为他的大手覆在她的纤腰上的缘故,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任由他揽着自己朝着对面的电梯门口走过去。
同一时间。
“池总,电梯到了一楼了。”邵峰低着头,低声提醒。
池琛漠漠的扫了一眼迈向电梯的两个人,在看到郑亦寒覆在蔚蓝腰际的手的时候,凤眸顿时迸射出冷锐的光芒,冷笑道,“今晚的人还真多。”
他的话音落下,郑亦寒和蔚蓝就到了眼前。看着那两道拥在一起的身影,池琛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真的有种冲动,想狠狠的抽她一顿,无论他怎么做,都换不来她一个眼神,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决绝凉薄的女人,却总是对郑亦寒处处留情。
“池总,好巧。”郑亦寒加大了手中的力度,率先跟池琛打招呼,俊颜上带着官方式的微笑。
“是啊,巧的都有些过分了。”池琛冷凝着声音,侧首漠漠的扫了对面的俩人一眼。
蔚蓝夹在中间,心烦意乱,感觉到搂在自己腰际的大手更是如烫手山芋,她忍不住伸手推了郑亦寒一把,冷声警告,“我来不是要听你们叙旧的。”
邵峰站在池琛身边,闻言,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浓烈的火药味知足,竟然能被人称之为是叙旧,他也是醉了。
如果不是因为碍于蔚蓝在场的话,估计郑总和池总早就开始动手了。
“我和池总有什么旧好叙的?倒是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就算是旧也应该是你们比较有的叙吧?”郑亦寒冷嘲热讽的说,然后收回自己看向蔚蓝的视线,转而看向池琛,以蔚蓝身边的男主人的姿态开口道:“多谢池总这段时间把我老婆照顾的这么好,日后池总若是有空的话,我跟我老婆做东,好好的表达一下对池总的谢意。”
“叮——”
郑亦寒的话音刚落,电梯停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蔚蓝实在是没有心情听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冷嘲热讽,当下用力挣脱开了郑亦寒的手臂,一个人径自朝着电梯里走过去。
“池总……”邵峰提醒电梯到了。
池琛没再看郑亦寒一眼,毫不犹豫的迈入电梯,郑亦寒同样是没有犹豫,两个人进电梯的时候变挤在了一起,却谁都不愿意让步,侧身一同走进来。
邵峰看的额头冒冷汗。
跟在池琛身边这么多年,他是了解池琛的性子的,要他让步,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而据传闻,郑亦寒身为郑家长子,唯一的继承人,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心高气傲,同样是不可能做出让步这么丢脸的事情来。
这俩人不会当场拼命吧?
蔚蓝站在池琛和郑亦寒的中间,一双清澈的眸子却谁都没有看,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电梯门口旁边显示着的楼层的高度。
一种专属于男人身上的薄荷烟草味道渐渐的朝着她侵袭过来,蔚蓝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往左侧了侧身,却不小心碰到了池琛。
她抬眸,朝着池琛看过去,却发现那个男人正以一种冰冷到不能再冰冷的目光凝望着她。
那种目光,让她心凉。
“躲什么。”郑亦寒剑眉一挑,却不见有丝毫怒气,朝着蔚蓝逼近,伸手再度揽上她的腰,温和的笑,“池总跟你一起长大,感情亲如兄妹,也不算是外人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高傲的姿态,宣誓了他身为一个男主人的特权。
池琛闻言,薄唇几不可闻的勾勒出一抹冷笑,“郑总和蔚小姐还真是伉俪情深。”
“呵……蔚小姐?这么称呼我老婆,池总是不是有些用词不当了?”郑亦寒不甘示弱的反击,看着池琛骤然眯起的眸子,笑的放肆,“她现在是我的老婆,池总应该称呼她为郑太太吧?”
郑太太。
这个称呼,无疑是池琛最致命的硬伤。
从一开始,蔚蓝就用这个身份来警告他,拒绝他,一步步的逼他。
就是这个形同虚设的身份,将他所有的真心全部阻隔在了外面,让他与她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池琛的脸色渐次变得更加阴郁,不再开口回应,一张俊颜冷如冰月,甚至连周身都溢出了森冷的气息。
两个男人之间的言语碰撞,终于令蔚蓝再也忍受不了,她望向郑亦寒,那双清澈的眸子中泻出无言的警告。
郑亦寒不上风雅的一笑,低头,凑在她的耳畔,低声说,语气爱*昧不明,“别用这种目光看我,不然我会以为是你自己主动放弃了离婚……”
蔚蓝看着他胸有成竹的姿态,垂在双*腿两侧的手情不自禁的紧了又紧,将所有的不快全部隐忍到了心底。
连这个都能成为他手中有利的筹码,还真是可笑。
她过去到底是有多么瞎了眼,才会爱了这个男人整整三年。
“郑总和郑太太果然伉俪情深,难得郑太太为了能够和郑总在一起竟然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在所不惜。”池琛看着蔚蓝安分的任由被他揽到怀里而没有反抗,心头的怒气势如潮水,酸酸涩涩的。
恐怕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到底是隐忍到了一种什么地步,才可以不当着她的面和郑亦寒动起手来。
如果有可能,他多么希望自己才是站在她身边可以伸手就将她揽入怀中的那个男人,可是现在,他却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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