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谢谢。”她疏离的拒绝,客气的道谢。
“那我不是白来一趟?”郑亦寒微微蹙眉。
说实话,蔚蓝现在是不想见到郑亦寒的。
就像是不想见到池琛那样,不想见到他。
过去,他对她极尽残忍之能事,一次次用刀切割着她的心脏,把她伤的面目全非,终于,她累了,想放弃了,他却又对她纠缠不休。
“我……”蔚蓝刚想开口说什么,身后,却陡然响起一道磁性的嗓音——
“宝宝,我的衣服去哪了,你帮我洗了吗?”一声“宝宝”,可谓是亲昵至极,蔚蓝顿时有种想扇池琛一巴掌的冲动,奈何这里还守着一个郑亦寒,她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做什么。
这个贱人!
他明明知道,他的衣服是被她给剪碎了然后扔了,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傻充什么愣?
池琛从她身后走过来,仍然没有穿衣服,浑身上下,只围了一块白色的浴巾。
孤男寡女共处在一个屋檐下,而且,那个男人还没有穿衣服,这样的场景,想不让人想入非非,也难。
郑亦寒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青一阵白一阵的,眸中的怒火,也悄无声息的蔓延出来。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蔚蓝冷冷的反击。
池琛贱贱的笑,“我只是害怕有些人会无视我而已。”
“……”郑亦寒垂在双*腿两侧的双手,几乎紧握成拳,几乎是拼了命,才终于将怒气给压制了下去,郑亦寒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涩声道:“蔚蓝……”
“我们走。”不等他把话说完,蔚蓝就出声截止了他的话,拉着他的胳膊,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郑亦寒愕然。
随即,浓浓的喜悦将那阵愕然淹没,他试着揽上她的腰,却被蔚蓝暗中不动声色的躲开。
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看她,一声苦笑,充满自嘲。
这是他犯下的罪。
是罪,都需要去赎,没有人例外,他也不会成为那个例外。
身后,池琛的额上,青筋爆凸。
没几秒,却又无可奈何的笑了出来。
呵……
演戏么?
都傻到用演戏来伪装自己了,蔚蓝,你还敢说自己不爱我?
……
兰博基尼停在蔚氏大厦楼下。
“谢谢你送我来公司,下次不用麻烦你了。”蔚蓝解开安全带,拿过包,漠然的道谢。
她很客气,没有对他动辄打骂,更没有像曾经的他一样说那些残忍的话去攻击他。
郑亦寒知道,客气的另外一种解释,是陌生。
男人的脸上忽然晕染上了一层压抑的昏暗,他看着身侧的她,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欲言又止,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
不管说什么,不管做什么,都已经弥补不了曾经犯下的过错了。
在蔚蓝即将下车的前一秒,他终究还是开了口,“他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问这句话的时候,郑亦寒覆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一根根的收拢,关节凸出,青筋乍现。
蔚蓝黛眉微蹙,沉默着,没有回答。
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是根本就懒得回答。
他们现在的关系,形同虚设,差的不过就是他的一个签名,她现在跟谁在一起,那是她的自由,还轮不到别人来过问。
她一沉默,郑亦寒就局促的找不到任何话题将他们之间的相处给继续下去。
蔚蓝打开副驾驶的门,拿过包下了车,郑亦寒看着她已经下车的身影,默了默,他问:“几点下班?”
她不解,“怎么了?”
“几点下班?”他重复。
“五点。”她回答。
“我四点来接你。”留下这句话,还不等她开口拒绝的,郑亦寒就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超速的行驶,留给她一阵刺骨的风。
蔚蓝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她可怕的发现,原来自己对他这三年刻骨铭心的爱,也不过如此。
转眼,就消失了。
那些珍珠般的岁月,有多少记忆刻骨铭心,有多少情长感天动地,又有多少天长和地久……一切都逃不过岁月的斑驳,经不起时间的冲刷。
爱情是抓不住的雨,时间流淌成找不回的雨痕,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飘渺。曾经,那段感人泪下的旧情往事,如今也变得如零星般零落。
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别说是动或者是痛,哪怕连泛起一丝涟漪,都是痴人说梦。
心,不动了。
不动了,也好,这样,就不会再痛。
恨意总是伴随着爱而来,过去,她恨他,是因为曾经那么深那么深的爱过他,但是现在,爱没有了,恨,自然也就消失了。
再也爱不动,再也恨不起。
……
下午五点。
夕阳的余晖映射在整个苍穹中,投射下一抹又一抹昏黄色的光。
所有的工作已经在四点半的时候就提前完成,五点,蔚蓝准时下班。
楼下,停靠着两辆车子。
一辆,是她熟悉的兰博基尼,一辆,是她认识的劳斯莱斯幻影。
这两辆车的车主分别是谁,没有人,能够比她再清楚。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里,男人端正沉稳的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眸光射*出车窗外,带着刺骨的冷漠,蔚蓝下意识的感觉到一阵不舒服。
“蔚蓝。”郑亦寒早早的就下了车等着她,见她从门口走出来,迟疑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叫她。
另外一辆车中的池琛,看着郑亦寒朝着她走过去的身影,凉薄的笑了笑。
郑亦寒,跟我争女人,就凭你,也配?
随即,他毫不犹豫的发动引擎,没有再看她一眼,将油门一踩到底,黑色的世界级名车顿时像是离了弦的箭一样,迅速冲了出去。
蔚蓝心头的怒火顿时“蹭——”的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她本来是想坐公交车回去的,看到池琛就那样扬长而去,顿时气的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冲动之下走过去一把拉开郑亦寒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
赌气?谁怕谁?
五点十分,正值下班的高峰期。
池琛本来离开的就比他们早,郑亦寒又堵了一会儿车,蔚蓝回到家的时候,池琛已经早早就到了家,正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拿着财经报纸看。
“咔——”
门开的声音传入耳畔,池琛放下手中的报纸,朝着门口看过去。
只是,映入眼帘的,却并不是他所期待的那道身影,而是——郑亦寒。
池琛有种想把手中的财经报纸给撕碎的冲动。
郑亦寒也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他,看着他的眸光带着不善,冷寂深沉。
房子是一百八十平米的,客厅也很宽敞,但是此时,却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狭隘。
两个男人瞪着彼此的目光就像是要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一样,活生生两头残忍的野兽,谁都不谦让,谁都不客气。
一山不容二虎。
“谢谢郑总送她回来。”池琛字字挑衅。
“应该是我谢谢池总去接蔚蓝回家。”郑亦寒四两拨千斤,不动声色的反击。
两句简短的对话,两个愤怒的男人。
蔚蓝顿感头皮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起了一身。
她真的是搞不明白了,这两个男人,一个抛弃过她,一个伤害过她,现在怎么还有脸都出现在她家里,而且,还弄得像个被她抛弃、被她伤害的两个怨夫一样?
而郑亦寒,也直接将池琛给无视了个彻底,俨然将这里当成了这个家里的男主人,朝着蔚蓝看过去,温和的问:“饿了吗?我去做饭。”
难得温柔,为谁。
蔚蓝摇头,拒绝,“不必,我自己做就可以,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的语气和态度,一如既往的疏离,郑亦寒的脸色沉了沉,最后,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坐在了沙发的另外一头。
他这意思,晚餐是要在这里用了。
蔚蓝暗暗咬牙,想要让他离开,却又不好太过明目张胆的赶人。
“那我晚餐在这里用了,你不介意吧?”郑亦寒似笑非笑的问,说话的语气温柔而熟悉,不知情的人,或许以为他们仍然是一对甜蜜的夫妻。
蔚蓝暗中不动声色的看了池琛一眼,最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池琛仍旧自顾自的坐在沙发的另一边,重新拿起那份报纸,认认真真的看起来,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投放在了报纸上面,对蔚蓝和郑亦寒之间的互动,视若无睹。
蔚蓝转身朝着厨房走去,熬粥,炒菜,就连馒头,也只做了两个人的分量。
做饭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大约一个多小时,一切都做好,她关了电饭煲的开关,将饭菜端上餐桌。
回到客厅的时候,郑亦寒的身影却已经消失。
蔚蓝从厨房中拿出两个碗,盛出两碗米饭,然后拿过两双筷子,什么都是双份的,没有第三份。
换句话说,是只准备了她和郑亦寒的,没有池琛的份。
“他呢?”她抬眸,扫了池琛一眼,漠漠的开口问。
池琛对上她的视线,薄唇紧抿,没有出声,凤眸中泛出冷漠的光,怒气来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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