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是曾经被他宠上了天,可是后来,他却又将她从天上扯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甚至还将她给踩进了泥土里,让她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那池总也关心的未免有些过头了。”郑亦寒冷笑数声,望着池琛的眸光中,隐约泻*出几分讥诮。
“是么?”池琛不以为然,淡淡的反击,磁性的嗓音中夹杂着讽刺,“我看是郑总平时太不关心蔚蓝了,所以才会认为我送她回家就算是关心的过分了吧?”
郑亦寒的眸光,顿时变得更加阴鸷。
两个男人的视线仍然没有错开,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碰撞出一场激烈的火花,像是血腥的战场一样,虽然没有血腥之气,但是那种阴森的肃然,却一点都逊于战场。
一个如同狮子,一个如同猎豹,都想快准狠的将对方置于死地。
池琛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一直都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样子,而郑亦寒所持有的冷静与理智,却在一点点的,消失殆尽。
他是真的看不惯池琛每次都在他面前这么嚣张,抛开别的不说,对那些商场上的事情,郑亦寒倒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在面对着蔚蓝的时候,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触及自己的底线,这口气,他怎么可能隐忍的下去?
就算再不爱,再伤害,那个女人现在也是他的妻子,是他名正言顺的合法妻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外人去关心了?
而刚刚,他又那么明目张胆的说出了曾经将她宠到天上去,虽然嘴里说的是妹妹,但是池琛的那点心思,他又怎么可能不懂?
无非是在跟他坦白的宣誓,他对蔚蓝势在必得罢了。
向来骄傲的自尊心,怎么会容得下被别的男人这样一再的刺激,别说他们现在还没有离婚,就算是离婚了,池琛又凭什么觊觎蔚蓝?
郑亦寒暗中握紧了手掌,几乎就要隐忍不住,对他出手。
一个是从小就养尊处优骄傲不羁的大少爷,一个是在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地方磨练了整整七年的王者,比耐性与自控,郑亦寒必输无疑。
“蔚蓝,跟我回家!”郑亦寒语带催促,他真觉得自己有点忍不下去了,倒不是害怕池琛,只是害怕,蔚蓝会倒戈相向在池琛那一边。
那样的结果,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我送你回家。”池琛紧接着出声,语气不容拒绝。
两个人,都说了家。
可是,哪一个才是她的家?
蔚蓝无声的苦笑,天下之大,除了蔚宅,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没有回应,那两个男人自然也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沉默等待着她的抉择。
“够了!”就在两个人即将忍不住要出手的时候,蔚蓝终于冷眼旁观不下去,出声打断,“郑亦寒,我说过,那个家我不会再回,我说到做到,我说不回去,就一定不会再回去。“
然后,转头,看向池琛,冰冷的出声,“我不是三岁孩子,我自己知道回家的路,所以,池总不必每次都像是跟孩子一样的跟着我。”
话落,她直接转身朝着自己车子停靠的方向走过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站了太久的缘故,小腿竟然有些发麻,她转身的那一瞬,麻意迅速透过身体的纹路窜满了四肢百骸,当下脚跟发软,朝着地上摔去。
瘦削的身躯微晃了几下,池琛就站在她身边,见状,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温和的提醒,“小心点,别摔着。”
蔚蓝没有理会他的关心,径直朝着前方走过去。
“我送你回去,车子我让人过来开。”池琛却一点都没在意她无形当中对自己流露出来的抗拒,强势的命令,随后跟上她的脚步。
而郑亦寒,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离着自己越来越远而池琛却离着她越来越近的身影,脸色愈发阴沉。
他才是她的丈夫,送她回家,关心她这些小事,本来应该是他的事情,可是一想到她曾经有过的背叛,他的心就猛地掀起一阵剧痛,固执在心底根深蒂固,心里明明想要追上去,身体却像是被灌了水银一样,动弹不了不半步。
扭头而去,他更是做不到,凭什么,凭什么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要灰溜溜的离开,而让池琛一个第三者来插足她的生命?
蔚蓝被身后追过来的男人拦住脚步,她不耐烦的抬眸,望向池琛,目光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他们二人站在原地,彼此对视着,像是两头倔强的不肯服输的猎豹,谁都不肯退一步,谁都不肯服输。
郑亦寒看的实在是心烦,想要离开,只是,看着池琛唇角衔着的那抹似笑非笑对她又势在必得的笑,硬是逼着自己留了下来,没有灰头土脸的离开。
“蔚蓝,你今晚要是跟他离开,那么就永远不要再回来。”终于,郑亦寒人受不了这样的沉寂,冷冷的警告。
“……”蔚蓝站在原地,心底漫过一丝自嘲,唇角扬起一抹苦笑。
永远不要再回来?
呵……
郑亦寒,你真当我这辈子非你不可了?还是,以为我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非谁不可,一个人,没有一个人,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好,我再也不会回去。”她定在原地,转头,看着他,语气缓慢,却又坚定的说,“永远。”
不管是郑家,还是你的身边,郑亦寒,我都再也不会回去,永远。
“……”郑亦寒垂着的双手,紧了又紧,捏的骨关节“咯咯——”作响,他神情狰狞的盯着她,咬牙切齿,悲愤欲绝。
“好,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们民政局见。”终于,他被她绝情的话刺激的失了控制,所有的忍耐也统统消失不见,望着她的目光凌厉又阴寒,一张俊颜上被重重叠叠的寒霜给覆盖住,掩饰住了原先的温和,他终于将最后一层窗户纸给捅破,“别忘了,带着结婚证。”
即便没有说出“离婚”那两个字来,但是他的言外之意,也很明显。
他要和她离婚。
蔚蓝深呼吸着令人感到战栗的空气,死死的攥紧了掌心,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不让自己失去理智的控制。
心,不疼。
一点都不疼。
可是,却还是无可避免的,有些难受。
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感情,毕竟,曾深爱过这个男人三年。
郑亦寒说完,便再也没有看她一眼,转身上了车,发动引擎,将油门一踩到底,毫无留恋的离开。
兰博基尼扬长而去,整个城市都冰冷下来,蔚蓝的世界,成了一座废墟。
蔚蓝看着他渐渐的远离自己视线的身影,瘦削的身躯微微颤抖,唇角扯出的那抹笑意显得苍白而无力,她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决然的离去。
步伐沉重而稳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走了,但是那句“民政局见”却是留了下来,留在了她的心口上,时时刻刻刺痛着她的心尖。
“看到了吗?”耳畔,男人冰冷无温度的声音,骤然响起,池琛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残忍的提醒着她这个不堪的事实,“蔚蓝,这就是你的丈夫,这就是你爱了三年的男人。”
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一直都很平静,平静的令她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有些事情,只要过眼,便成烟云。
兀自忍着强撑了三年的情绪,在这一瞬,悉数崩溃,蔚蓝任由他扶着自己的大掌用力,任由自己跌入到他的怀中,冰冷却又温暖的怀中。
夜晚的星光有些弱,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占据了整个身心。
郑亦寒当初不答应离婚,她纵然知道他已经没有在这段婚姻中再动感情,但是她的心底,却还是残存着一丝奢望的,她幻想着,有朝一日,他可以被自己感动,可以回头。
当初,她将对池琛的感情全部都转移到了郑亦寒的身上,爱的那么深,那么真……
可是,她却忘了,郑亦寒比起池琛来,更加无情。
她终究是在这段婚姻中被伤的体无完肤。
现在懂了,却又隐约感觉太晚了,三年前的自己太过于天真痴傻,什么事情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做下了那么令人后悔的事情。
“蔚蓝,听话,跟他离婚。”池琛继续沉沉的出声,看似是在要求她,实际上,却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在央求她。
如果求她可以让她和郑亦寒离婚的话,那么,他愿意求她,即便是跪下来,都无所谓。
一阵冷风袭过来,海面上的水漾起一层又一层的波纹,蔚蓝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埋在他胸口,任由眼泪将他的衬衫给打湿,留下一层水迹。
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此刻失去了往日里的倔强,只剩下了一种无助的脆弱。
良久,她轻轻出声,“送我回家。”
他默了默,答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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