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淡香气被他吸入鼻间,男人眉眼轻佻,暧*昧不明的笑,“你今天真漂亮。”
脸上传来的异样感是如此明显,让她假装没察觉到都不行,蔚蓝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上了妆的脸上凝结上一层深沉的化不开的阴郁,小手碍于他的逼*迫情不自禁的攥紧,她暗暗咬紧了牙关,才不至于使自己当场爆发,“池琛,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她的语气极重,告诫之意不言而喻。
“可是,我就喜欢动手动脚……”闻言,他笑的更贱,将自己呼出的气息洒在她的面前,“你,能拿我怎么样?”
“……”她的脸色渐渐的变得愈发难看。
池琛最喜欢看的,就是她现在的这副样子,被他三言两句就刺激的失去了理智,张牙舞爪的,就像是一只被触怒的小猫一样,他甚至不用做什么,只是几句话,就能够气到她。
知道再继续下去她可能真的会跟自己翻脸,池琛也不敢冒那个险,放松了手上的力度,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一得到自由,蔚蓝立即后退了好几步,与他隔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好像她前面的人是什么可怕的魔鬼一样。
“害怕什么,难道我还会吃了你?”池琛见她连退数步,面色不悦。
“你当然不会吃了我。”蔚蓝漠漠的说,抬手整理了一下额前凌乱的发丝,疏离的解释,“只是,我现在是已婚的身份,一言一行,还是要谨慎些为好,不然被媒体拍到,又会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池总觉得呢?”
已婚。
看似漫不经心的两个字,却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塌陷。
池琛的目光带着深不可测的阴霾,薄唇轻启,吐字如剑,直刺她心口,“有名无实的有夫之妇,对吗?”
“你……”蔚蓝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脸色铁青。
池琛却并没有要放过她不再逼问的打算,目光带着嗜血的残忍,再次朝着她一步步的逼近,直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到了咫尺,他冷漠强势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几秒之后,才出声打破周遭的沉寂,“为什么要结婚?”
确切的说,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要嫁给郑亦寒?
“我结婚不结婚似乎与池总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至于为什么要结婚,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一个陌生人来过问,当然,就算你想问,也不见得我会告诉你。”她的态度,疏离的令他想要将她给撕碎,然后,生吞入腹。
细长的薄荷烟终于缓缓的燃烧到了尽头,池琛头也不回的将手中的烟蒂扔向后面的垃圾桶。
还带着一点红光的烟蒂在空气中划过了一个完美的弧度,随后,准确无误的掉落到了垃圾桶里。
精确的力度,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池总、没有多大的关系、我自己的事情、陌生人。
这些字眼,逐一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男人的唇角微勾,那抹弧度冷漠而凉薄,刺的她眼睛生疼生疼的,一步步的将她逼到墙角,池琛抬起一只手将她堵住,语气阴鸷狠戾的质问,“都不知廉耻的主动爬上我的床了,如果这还算是没有多大的关系的话,那么请问蔚小姐,到底要怎样才算是有多大的关系,难不成陪我睡上一次,这样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可以拉近了?还是你在变相的质问我,那天晚上为什么放过了你?”
他的问题一句比一句无耻,声音也一声冷过一声。
不知廉耻、爬上我的床、陪我睡上一次、为什么放过了你。
这些字眼,同样逐一从她的脑海中闪过。
蔚蓝小心翼翼维系起来的坚强与冷漠,瞬间,被他无情的话语给击垮,粉碎了个彻底。
“池、琛!”她面目狰狞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扬手朝着他甩过去。
池琛看也不看的一下子接住。
“你无耻!”蔚蓝恨声道。
池琛不予回应,蔚蓝拼了命的挣扎,却不管怎样都敌不过他的大力,她整个人的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无法前进,更无法后退。
前方是深海,后退,则是无岸。
“池琛,你放开我!”她恼怒的抬眸,却发现他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目光几近痴迷,却又在无形当中泻出阴翳。
“七年前那个任你打骂任你为所欲为的池琛已经死了,你以为,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池琛态度逼人的反问,“现在,我是整个‘蔚氏’的金主,是你必须要巴结讨好的对象,你对我说话,就是这么一副态度?”
气流开始一圈圈的紧缩,那一瞬,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良久。
“是啊!”蔚蓝冷笑,语带自嘲,“我都忘了,池总现在可是TK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最大股东、TK内部呼声最高的继承人了呢。你当然再也不是七年前任我欺负我高兴就对你好点我不高兴就拿你出气的一条狗了,池总,我是不是应该要恭喜一下你,这次终于翻身做主人了?”
一条狗。
池琛细细的咀嚼着这三个字。
“蔚、蓝!”这次,轮到他咬牙切齿,神情狰狞。
“池总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蔚蓝轻笑出声,“哦对了,我忘记不该提起那些让你感到耻辱的往事了,毕竟你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我身后跟着的一条狗了,我说的对吗,池、总?”
“……”他不语,阴鸷的凤眸,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喷出火焰来,将她给彻底摧毁,焚烧殆尽。
“哦,还有。”蔚蓝继续出声,“既然池总也跟我把话挑明了,说是七年前的那个任我打骂任我为所欲为的池琛已经死了,那么那些过去的往事,我觉得也应该遗忘了,我们都没有再提的必要了,不是吗?”
话落,漠漠的扫视了一眼他将自己禁锢住的手臂,冷声道:“池总,请你放开我吧,我说了,我现在是有丈夫的人,我不希望让外人看到这一幕,然后传到我丈夫的耳朵里,让他心生误会。”
郑亦寒,是她此时唯一的筹码。
哪怕,这个筹码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池琛握紧双拳,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甚至只是听声,就可以感觉到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说实话,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七年不见,这个女人说话竟然能刻薄到这种程度,让已经足足七年没有尝试到愤怒是什么滋味的他都涌上了滔天的愤怒。
“蔚蓝!”他阴沉着一张俊脸,愈发逼近,恼怒出声,“你他*妈别以为我不舍得动你!”
“不舍得?”池琛话音刚落,蔚蓝立即接过他的话,凉凉的笑,带着一身的冷锐,“我当然不会这么以为,这个世界上,池总哪里有不舍得的呢?”
一边说着,双手一边抵触在他的胸膛上,似乎是想要将他推开自己身边,语气也变得愈发不善。
简短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很多种意思。
池琛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一个反驳的理由。
他知道,七年前对不起她,所以,他才会在七年期间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回到C市,复仇只是片面,最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找她。
“你恨我。”他非但没有松手,掌心中的力气反而愈发的大,语气也是无比肯定,“你恨我七年前放弃你,对么。”
话语中透着信誓旦旦,他更像是在叙述一件事情,而非是质问。
他潜意识的觉得,她之所以对他这么客气这么疏离,就是因为恨他。
“恨你?”蔚蓝顿时像是听到了一件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脸上的表情讽刺到了极致,她对着他的目光,似是而非的开口,“不,池琛,我不恨你,恨是一种比爱还要深刻的感情,恨一个人太累了,我恨不起,也没有恨的必要。既然不爱了,既然以后都是陌生人,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恨你?”
没有爱,便没有恨。
这句话,曾经那么熟悉。
回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让我们想起曾经快乐的时光,但它也可以让我们想起许多伤心的往事。
……
彼时,夏正浓,蝉在不知疲倦的聒噪着,学校的操场上,绿树成荫。
长椅上,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抱在一起,女孩子躺在男孩的腿上,拿着一本书,慵懒的观赏。
“你恨他们么?”男孩抚摸着女孩柔软沁香的发丝,低声问道。
“不恨。”女孩回答的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将心中的答案说了出来,“我不恨他们,恨是一种比爱还要强烈的感情,我不爱他们,所以,我不恨。”
“……”他不语。
那个时候的他,也曾天真,也曾痴傻,也曾以为,他们会走到最后,永不放手。
当年少的梦已经无法还原,当他们再也扶不起一丝记忆的幼苗,当他们执意的步点踩痛了离别的视线,谁都不会停留在原地等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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