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亦欢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她也觉得是蔚蓝太过分了,但她始终觉得,还没有闹到这么大的程度。
离婚……?
她就算再讨厌她,再烦她,也从来没有一刻想过,让她跟她哥哥离婚。
“亦欢,送妈回家!”许久之后,郑亦寒才出声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亦寒……”杨颖雯似乎还不甘心,郑亦寒却不等她开口说什么的,就转身上了楼。
瞧着他这副漠然的态度,杨颖雯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气愤。
郑亦欢中途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也只得无奈的劝告,“妈,我们就先回家吧,让我哥自己处理,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杨颖雯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被郑亦欢拉着离开。
经过门口的时候,郑亦欢朝着乔萱那边看了一眼,阴阳怪气的嘲讽,“有些人就是不懂,不自量力的想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自己也不想想,别人动过真心的人,岂是一个小三儿用点心机就可以得到的?”
闻言,乔萱的脸色变得惨白,尖锐的指甲刺入了掌心,却硬是逼着自己没有出声。
郑亦欢最后嘲笑了一声,不冷不热的感叹,“贱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话落,拉着杨颖雯迅速离开。
因为郑亦欢没有回头,所以,她没有看到,在她离开之后,乔萱眸中迸射*出来的决绝的光芒。
郑亦寒是谁的,现在下定论,未免也太早了些……
迟早有一天,她会将这个男人夺过来,迟早。
只要是她看中的,就绝不会拱手相让,绝对不会!
蔚蓝,我本来不想与你为敌,这是你逼我的!
……
卧室内,巨大的水晶灯光照耀的整个空间亮如白昼。
一男一女,隔了好远的一段距离,不过几步,却仿佛是隔了天涯。
天涯,咫尺。咫尺,天涯。
心在一起,即便是天涯,也是咫尺,心不在一起,即便是咫尺,也不过是天涯。
“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良久的沉默之后,郑亦寒漠漠开口。
“郑亦寒,如果你真的相信我的话,又何必问我这么多呢?”蔚蓝无声的苦笑,心酸蔓延过整个左心房,她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恍若窒息。
“你想跟他再续前缘?”郑亦寒漠漠的笑,笑声凄厉,“蔚蓝,我劝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蔚蓝笑的自嘲,“郑亦寒,你永远都这么自以为是,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无、耻!”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穿衣服,换好衣服之后直接下床,离开卧室,离开这个曾经被她视为最温暖的家。
走的时候,她的背影决然而干脆,头也不回,不带一丝留恋与不舍。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解释的,也都已经解释了,剩下的,不管是郑亦寒信与不信,都与她,没有一丝半毫的关系。
郑亦寒望着她冷漠决然的背影,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措。
只是怔怔的坐在那里,不知该如何面对。
前所未有的、空前绝后的心疼一阵一阵如同海啸般不断的朝着他侵袭过来,将他彻底淹没。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几乎都快要被她的话语刺激的心碎,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漫无边际的疼。
……
C市的天气是多变的,清早的时候,天空还是一片明朗,过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蔚蓝站在密密麻麻的雨丝中,一步步拖着沉重的身体艰难的行走。
没有回头,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她再也不会回头。
对于池琛,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够重新跟他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哪怕是一分一秒,她都没有想过要重来,要回头。
她是爱过池琛,这没错,但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的历史,纵然日后不会忘记,想起的时候也不过是一笑置之,当做青春里一场最刻骨的伤,一道,难以愈合的伤。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世的缘故,她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一点小事,就会引起她心里的惶惶不安,七年前的池琛,对于她来说,是她阴暗流离的生命中的救赎,但是不管当初的感情有多么刻骨铭心,那也都已经是过去了。
过去的,过不去的,都会过去。
……
“轰隆隆——”
瓢泼大雨倾注而下,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不间断的响起。
C市的天气,犹如人心,变化太过于无常。
上午的时候,天气还算是明朗,万里无云,一片澄澈,现在,竟然下起了这样的大雨。
子时时分,带着深夜的寒冷,上空电闪雷鸣。
冰冷的雨水疯狂的倾泻下来,令人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也伴随着愈发大起来的暴雨而疯狂。
一夜。
她沿着这条路,漫无边际的走了整整一夜。
到最后,实在是走累了,身上冷的刺骨,像是要被冻结一样,蔚蓝终于停下了脚步,蹲在忽明忽暗扑朔迷离的路灯旁边,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双*腿,将头埋进去,隔绝了所有。
此时,唯一能够将她的心情形容出来的,似乎除了累,再也没有第二个字。
顿了好长一段时间,蔚蓝才终于缓过那阵悲伤到极致的情绪,抬起头,看了看周边的路,想要回家,却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迷了路。
心慌在那一瞬间蔓延而至,她用力咬紧了薄唇,这才微微稳定了一下慌乱的思绪。
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纤细修长的手指抚在上面,一点一点的下滑着,翻到郑亦寒的名字,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话。
“嘟——嘟——”
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只是在不断的传递着闷闷的“嘟嘟”声。
最后,终于断了沉闷的声音,传出清丽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系统自动的汇报,婉转动人,却又机械,没有一丝感情。
郑亦寒,你没有接我的电话,却是由别人来说对不起。
手指轻划,电话被挂断。
路灯闪闪烁烁,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缘故,因为空间太大,略显些阴暗,蔚蓝却觉得,昏暗的路灯有些刺目。
那道冰冷又机械的声音,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刃,狠狠的、毫不犹豫的刺进了她的心。
那一刻,整个世界几乎都在塌陷。
她抬头,看见上方的夜幕上的大雨瓢泼,任由泪水朦住双眼。
“郑亦寒,你说,我们会一辈子都在一起吗?”四年前的她,从失恋的重创中走出,是那个男人,引导着她,一步步的,从黑暗中走向光明。
他让她重生,将她从地狱中解脱出来,把她碎成千万片的心一点点的拼凑起来,看着她渐渐地沦陷在他的温柔攻势里,他无比清醒,而她,沉醉不复。
他就那样,看着她走出池琛的地狱,堕入他的地狱,最后,直到万劫不复。
“会。”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像是对待这个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在心中默默的呢喃着这八个字。这个,他曾经给予她的最重要的承诺。
“郑亦寒,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她不缠不休的问。
那个男人只是笑,温润如玉的笑,最后,捏了捏她被冻得通红的鼻尖,薄唇轻启,不疾不徐的吐出一个字,“会。”
他说,他们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说,他会一辈子都对她好。
郑亦寒,你给我的一辈子呢?他们去了哪里?为什么我看不见了?
好像就是在那一刻,她忽然懂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其实不是相守白头的誓言,而是悲伤的诗歌,诉说情*人无法相守,破碎远去的幻梦。
再也回不去了,他们那些美好的时光,怎么都留不住了,它们渐渐斑驳,最后,消失了。
镜头一转,幸福的画面转瞬间换上那个更为幸福的瞬间。
“郑亦寒先生,请你以爱情的名义宣誓,你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位女士,蔚蓝小姐做你的妻子吗?”
“是的,我愿意。”
“无论顺境或是逆境,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愿意和她终生相伴,永远不离不弃,爱她、珍惜她,和她永远在一起,直到天长地久吗?”
“是的,我愿意。”
“蔚蓝小姐,请你以爱情的名义宣誓,你愿意嫁给你面前的这位男士,郑亦寒先生做你的丈夫吗?”
“是的,我愿意。”
“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他将来是富有或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者疾病,你愿意和她终生相伴,永远不离不弃,爱他,珍惜他,和他永远在一起,直到天长地久吗?”
“是的,我愿意。”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然后,婚礼落幕,夜色迷离。
然后,堕入地狱,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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